第2章 木棉
阿卓一边出门一边带上帽子。
“报告！”
老狐狸正和谭晓琳聊天，看见阿卓出来打报告，都低头看了看表。
“很好，去吧。”
老狐狸颔首，掐着表吹响了口哨。
“还没到五分钟……”谭晓琳试图阻止。
“当特战队员，必须学会约定的时间随时被缩短。”
阿卓略心虚的摸摸鼻子。
众人整齐站好后，给每个人都戴了个手环。
雷神烧掉了一叠子每个人的介绍表，引得众人愤懑，甚至有人悄悄撅起嘴要落泪。
阿卓不为所动，她想，电子信息是个好东西。
雷神介绍过老狐狸和谭晓琳后，戴上仿佛焊在脸上的墨镜，交给老狐狸，拽拽的回房去了。
教过持枪的动作要领后，这才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训练。
阿卓如同迅猛的捷豹，跨过泥潭，踩着石子和泥泞的道路，赤着脚飞奔在山地。
“阿卓！你等等我！”沈兰妮在身后狂奔。
“这俩人跑这么快！”田果和欧阳倩互相搀扶着惊叹。
叶寸心不肯服输，也提起速度跟了上去。
“嚯，这丫头，有点儿意思啊。”老狐狸坐在监视器面前，忍不住夸赞了一句。“你别说，还挺野的。”
雷神调出阿卓的信息。
“陆航旅地面引导队的班长，男兵班的女班长。”雷神顿了顿，“不过我们白捡了个伞降基础教员，基本功的时候，少费很多功夫。这丫头很聪明，有两下子。”
老狐狸摇摇头。“能不能挺到那一天还两说呢。”
“从入门仪式上看，她应该是忍受得了这些痛楚的……不过我总觉得在哪儿见过她，很面熟。”他想了想，到底没想起来。
“天仙妹妹嘛，彝族女娃个个漂亮。”
这一跑就跑到了晚上，阿卓也体力下降，速度稍微慢了下来，找了个地儿把鞋穿上了。毕竟，大晚上，还挺凉的。
武装泅渡的时候，阿卓熟练的把枪放在了背囊上，跟何璐一起在前方开路。
唐笑笑被长发挡住了视线，忍不住挥了一下手臂，阿卓一个不备呛了一口水。
“对不起！你没事儿吧……”唐笑笑抓着何璐的背囊连连道歉。
阿卓差点以为自己回到了十四年前那场泥石流。
“没事。”
好不容易爬上岸，又被赶着武装越野，这时候倒少有人喊累，已经麻木了，机械的往前跑。
到最后很多人都跑不动了，阿卓拽着唐笑笑往前挪动。
田果阿卓四人一齐到了终点。
阿卓跪坐在地上只休息了一会，看见何璐艰难的带着几个人前行，又站起来去帮忙。
等众人休息差不多了，叶寸心和沈兰妮一言不合又掐了起来，阿卓眼尖的看见叶寸心抽出刀子。
“沈兰妮，小心！”
叶寸心根本不是沈兰妮的对手，被轻易的制服。
谭晓琳略带愤怒的质问两人，沈兰妮不满很久了，呛了她几句，阿卓上去劝，这才没继续拌嘴。
“看来我的兵训练力度还不够，让你们还有心情打架。”雷神抱着胳膊。
“你们两个，俯卧撑一小时。”老狐狸冷着脸吼。
“报告，一小时多少？”叶寸心问。
“全力以赴，能做多少做多少。因为你们是女兵，我才没有按男兵的标准。”
“教官不公平！”
阿卓暗道不好，拍了拍沈兰妮的胳膊示意她别再说。
沈兰妮不服这结果。
“我抗议教官的双重标准！”
果不其然两人较劲被罚了三小时俯卧撑，阿卓忍不住叹口气。
在一番训话后，老狐狸看向雷神是否还有交代。
“还有你，”雷神扬着下巴示意阿卓。“五组三个一百。”
阿卓怎么也没想到雷神还有这操作。
“报告教官，我需要理由。”
“你偷袭教官，顶嘴，这就是理由。”
……
阿卓扔下自己的背包，一边做一边闷闷不乐。
其他人都回去了，只有她们三个在做惩罚。
阿卓的汗水滑落，掉在地上，洇出一片小小的湿。
……
阿卓倒在床铺上，没休息一会儿就听见叶寸心沈兰妮俩人又吵起来。
“……”
好不容易给俩人劝开了，阿卓听见唐笑笑和何璐的对话，也没说什么，翻了个身闭着眼睛睡着了。
其实这一夜睡得不太安稳，半夜被不时响起的钟声和唐笑笑压抑的哭声吵醒。
阿卓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向唐笑笑，她在月光朦胧中，决绝的割断长发。
训练的日子总是艰苦又缓慢的。这才过去了一天，众人却觉得仿佛过了一年。
标着14数字的号码牌发到手里的时候，阿卓只是反复摩挲着，在纸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我的遗书]
[阿爸，阿妈，我如愿以偿的来到了特种部队，我不怕苦，也不怕死，我是一只凉山的雏鹰，我会承载着你们的希望，飞越崇山峻岭，追随毕生所求。我是一株木棉，我生来就举着英勇的火炬。]
阿卓猛然落下泪，她知道，她不止是为了这抹灵魂，这具身体。
雷神端着一杯咖啡坐在电脑前，看着阿卓的资料深思。
眼熟，很眼熟。
经过了之前的训练，众人也很快扛过了扛圆木，渡河，泥地的考验。
看着面前的蛇虫老鼠，却犯了难。
“这东西……呕……”
“这可是难得的美味。”阎王挑着眉把一块血淋淋的鼠肉放在嘴里咀嚼。
叶寸心皱着眉反驳会有压缩干粮可以吃，没必要吃这些东西，结果是被阎王普及了一通，压缩干粮是要备在最后才可以动的。
阿卓这具身体之前是经历过一次特种训练的，也吃过这些东西，所以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她抱着枪站在那儿，看着透明箱子里蠕动爬行的生物。
“让我来告诉你们，特种兵，就是在任何恶劣条件下都能生存下来的王者！”
“看看你们一个个的怂样，听我的话，该退出的退出吧。”阎王不满的环视众人。“很好，我已经有答案了，全部退出！”
“等等！”
阿卓收回了动了一步的脚。
谭晓琳连刺了好几刀扔在地上的老鼠，其实那老鼠早就死透了，血迹溅在脸上，阿卓有些不忍心的想上前去，可是她知道，她的身份，她的处境，她必须能忍受这些困苦，越过挑战，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不说空话的“教导员”。
于是阿卓看着她颤抖着克服巨大的障碍，将血淋淋的肉送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