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交战

不对劲。

弗格森的鼻翼轻轻翕动。一股湿意毫无征兆地在干冷的空气中扩散开来，凝结作氤氲白雾，皑皑白雪因着寒风的肆虐在空中恣意纷飞，但白雾却愈聚愈浓，全无要被打散的架势。不出几息的功夫，大雾便如乳白色巨兽般的便张开了血盆大口，将偌大的乱石岭尽数吞入腹中。

“怎么回事？”这雾起的实在反常。弗格森就算再迟钝，也该发觉情况有些不对劲。他警觉地抬起头，环顾四周想要弄清原因，但为时已晚——白雾聚集的速度出奇地迅速，视线范围内一片茫茫，甚至连不远处山峦的山影都快辨识不清了。

不好。

弗格森脸色骤变，“快撤！”

“轰！”

猝不及防炸起的一声巨响盖过了弗格森的喝令。浅蓝色的光芒乍现，数排冰岩混合的地刺从雪地中暴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向岩鬣群。本就处于休憩状态的岩鬣族群对这突袭没有分毫防备。不少岩鬣被脚下乍起的地刺撞飞至半空，一时间，凄厉的哀嚎与惨叫不绝于耳。

“该死，居然有埋伏。”在族群被袭击的一瞬弗格森心里一紧，怒火随之在心头燃起。但弗格森到底是首领，心知越是突发状况，他越是不能带头自乱阵脚。他稳住心神，昂着头高声啸叫，向自己的族群发号施令，“乱什么！做好准备，应战！”

一阵混乱的岩鬣族群在弗格森的号令下迅速稳定下来，他们不约而同地从地上爬起，连身上的泥与雪都来不及抖落，便毫不犹豫地向前冲去。

“呵，哪能这么轻易就如你们所愿。”

雾中显现出霾的身影——这白雾便是他的杰作。协助涯生突袭成功，令他有些跃跃欲试，“那么，来试试这个！”

霾那闪着寒芒的眸瞬间被蓝光盈满。在岩鬣群所处的范围内，空气中的水分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形成数颗珍珠般大小的水球，与普通水球不同的是，它们的四周有蒸汽环绕，外部更像有一层透明的外壳，“水球”内充斥着的高温使它们极速膨胀着。伴随着几声清脆的响声，数个“水球”在岩鬣群中炸开，近乎达到燃点的水汽飞溅在几个倒霉蛋的身上，虽然气温寒冷，但接触到的一瞬间的灼热也不是他们所能抗衡的。集结起的阵型被打散，才刚镇定下来的岩鬣群再次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小心！”

在霾使用技能的时候，不知何时摸到他身后的几名岩鬣成员悄然现身，以能量汇聚起来的各种颜色的光刃凝结成形，交错着向霾所在的位置袭去，妄图打他个措手不及。然而还不等光刃落在霾的身上，一道暗紫色的光盾乍然现形，将攻击尽数挡下。即使偷袭霾未成，几名岩鬣成员并不打算就此撤退，他们又接连发起数道攻击，正当他们汇聚能量，打算合力击破光盾时，他们的动作却不约而同地定在了半空。片刻后，能量消散，乌合之众先后倒地。他们的背部皆有数支羽箭深扎在血肉中，殷红的血从伤口溢出，将他们身下的白雪浸染了个透彻。

不远处，十字星悠哉悠哉地哼了哼，“偷袭我们，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赏你们做个针灸。”

在接二连三的突袭，再加上首领被旁人牵擎，无暇他顾。失去指示岩鬣群的溃不成军。胜利的天平有了朝护卫队倾斜的趋势，以至于护卫队的其他成员也是越战越勇。

“岩鬣崽子们，给我从哪来的回哪去！”随着一声暴喝响起，更多的岩鬣成员死于凛冬的爪牙之下。作为护卫队最善于近战的队员，凛冬的任何一击都不容小视，他将能量附着于四肢与岩鬣族群厮杀在一起，胆敢冲到他脸上的岩鬣，都被以一种痛快的方式结束了生命。

护卫队成员都是精英，积年累月的合作又让他们的配合默契无间。转眼间，岩鬣群的数量直降为原先的一半。会造成这样的局面，除开护卫队实力和岩鬣实力悬殊以外，主要还是因为弗格森实在没有精力去给自己的族群发号施令。

现在的他，正与涯生、寒沐和暗髓打的不可开交。

要是涯生三人单抽任何一个与弗格森单挑，弗格森都能将其迅速解决，随后去指挥自己的族群。毕竟作为首领，他要碾压他们中的任何一人都不在话下。可现在被三人围攻，他一时也无法从中脱身，甚至因心绪纷乱，他的战法多少开始有些混乱，以至于他的破绽越来越多。

“该死，乌瑟尔探个路是探坑里去了吗！”弗格森暗骂一声。看着涯生三人默契的配合将他所有攻击瓦解，死死地拖着他，他清楚自己的族员和护卫队的实力相去甚远。一旦其余护卫队成员把他的族员尽数处理干净后，必然会空出手来支援涯生他们。就算他个人实力足够强悍，也终究是回身乏术。若是乌瑟尔带回了人，还能帮他分担一下压力。

而乌瑟尔呢？

其实早在他听到动静后，就马不停蹄地带人立刻赶回来了。不过乌瑟尔回来后，并未贸然现身，投身到战事当中。他按下性子，细细观摩着当前的战况：护卫队所有成员都以及暴露了位置，与他们的族群打得不可开交。

这是个好时机。

首领是要救的，计划也是要执行的。

乌瑟尔的视线扫过战场，雪地上横七竖八地倒了许多岩鬣同伴的尸体，可护卫队却一员未减。他们岩鬣睚眦必报，就算是吃亏，也绝不让对方好受。他对身边几名手下交代道，“我去帮首领。你们几个，按照原计划，直接去月狐总巢。”说着，乌瑟尔的眸中泛起狠厉之色，”都给我放聪明点，别让人发现了！。”

“是！”虽然没有完全明白乌瑟尔的用意，但是，他毕竟是副首领，服从命令就完事了。他们毫不犹豫地应下命令，悄悄撤出战场。好在护卫队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与岩鬣大部队的交战上，并没有留意到他们这一隅的动静。

以乌瑟尔对往届战卫队的了解，他们并不负责驻守，相对于守窝，他们来前线支援护卫队的可能性要大上许多。而事实证明乌瑟尔的猜测确实是正确的，战卫队确实在往这边赶。既然护卫队与战卫队都集结于此，那月狐总巢的守备力量势必陷入空虚。就算再加上这几个手下投身战事，恐怕也只会徒增几具尸体。倒不如派他们趁机直捣月狐总巢，指不定还能重创月狐的有生力量。

来都来了，那自然要给他们的“好邻居”送上一份大礼。

乌瑟尔的嘴角勾起一道阴狠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