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八仙包子铺
林伯清洋洋洒洒写了上万字的奏折，一大早就到御史台把奏折递了上去，御史台又送到中书省。
吕夷简审阅了这本奏折，非常恼火，这林伯清刚放出来就不安分，唯恐天下不乱，这时候给官家拱火，还嫌朝堂上不够乱吗？
这林伯清纯粹是为了邀名，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不过看在他儿子的面子上算了，他刚收到苏振棠给他送的《欲借风霜二诗帖》，欣喜若狂，临摹了一遍又一遍。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啊，万一他老爹再出什么事，有了污点，这幅字的价值也跟着大打折扣。
这本奏折给扣下吧，他随手把这本奏折扔到了一堆扣下的奏折里。
林萧他们晚上就住在了十字坡大酒店，两人一间，林萧和孙吉祥分到一间，冷清秋单独一间。
晚上无事，都放开了喝，除了林萧都醉醺醺的。
冷清秋说还没来得及给林萧接风，孙吉祥提议等案子结了一起去樊楼，众人纷纷响应。
累了一天，很快都进入了梦想，睡到快凌晨两三点的时候，林萧被尿意憋醒了，他放完水回到床上隐隐约约听见有剁肉馅的声音，林萧本来睡觉就轻，这一下子就更睡不着了。
剁肉馅的声音到天亮才停，林萧才迷迷糊糊睡了一会。
直到孙吉祥喊他起床吃饭。
林萧睡眼惺忪，一看就是没睡好。
他起来洗漱走到大厅，看到桌子上蒸的热腾腾的大包肉子，一群人吃的不亦乐乎。
林萧拿起一个包子，盛了一碗小米粥，问众人：“你们半夜听到有剁肉馅的声音吗?”
大部分都没听见，都喝多了睡得很死。只有钱六安听到了。
孙吉祥说：“应该是厨房早起剁肉馅的声音吧，这不早上就有热腾腾的肉包子。”
“那也不应该从半夜剁到早上吧！”
这时候老板娘正好走过来，听到几人谈话，对众人说：“几位官爷，这是隔壁包子铺的包子，在我们这可有名了，我让包子铺老板专门给几位官爷留的，要不然根本抢不到。”
刘大河一边往嘴里塞，一边又拿起来一个：“确实好吃，我还没吃过这么香的包子。”
林萧拿起包子咬了一口，一股异香充满了味蕾，他皱起眉，把包子放下。喝了一碗小米粥。
等众人吃完饭，林萧问：“这家包子铺昨天查了吗?”
刘大河说：“查过了，我和钱六安去的，里外都看了，还让老板砍了骨头，没什么问题。”
“走，再去看看。”林萧出了门带着众人就往包子铺走。
林萧看到了破旧的包子铺招牌，八仙包子铺。
包子已经卖完了，老板正在收拾东西。
“老板包子还有吗？”林萧故意问。
“几位官爷，今儿不巧，已经卖完了，要不明天给几位官爷留着。”老板满脸堆笑。
“不用了，是昨天晚上你这儿剁包子馅吵得我一晚上没睡着。今天早上过来看看。”
“那真不好意思啊官爷，要不这两天我就不干了，千万不能打扰官爷休息啊！”他还以为林萧是故意找茬的，摸了一吊钱就往林萧手里塞。
林萧把钱推回去：“是这样，我们要例行检查，到您店里看看。”
“你们昨天不是来过了吗，这两位官爷来的。”
老板看着钱六安和刘大河。
林萧一瞪眼：“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们查的东西不一样。你不会是想抗法吧！”
“哪里敢，您里面请。”
几个人进了包子铺，林萧一进后厨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厨房里被打扫得很干净，但是案板的缝隙里还有些血渍和骨头渣。
几个人又重新查了一遍，没有任何发现。
一定有哪里不对劲。
林萧问：“老板怎么称呼啊?”
“小人姓黄，小名叫狗儿。”
“没有大名吗?”
“有，大名叫黄志恒，不过这么多年大家都叫我黄狗儿，习惯了。”
林萧跟老板说话的时候，发现老板声音不正常，有一种故作镇定的感觉。眼睛还往墙角的面缸喵了一眼。
林萧是故意跟他讲话，观察他的反应，前世多年的办案经验，让他对犯罪心理有一定的了解，黄狗儿这一眼，让林萧断定面缸那边有问题。
他走过去，看了看面缸里面还有半缸面，他拿起案板上的擀面杖，往面缸里面捅了几下。
都是面，没有别的东西。
老板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慢慢的向案板退了两步，想要摸案板上的刀。
林萧大喝一声：“按住他!”
黄狗儿吓了一跳，赶紧去摸刀，被冷清秋一脚踹倒在地，孙吉祥和钱六安按住他，反剪了双手，刘大河解开黄狗儿的腰带把他的手脚困的结结实实。
几个人配合的非常默契。
林萧搬开了面缸，下面是一块地砖，林萧蹲下敲了敲，地砖下面是空的。
几个人撬开地砖，露出一个地窖的入口，一股浓烈的腥臭味扑面而来，熏的林萧差点吐出来。
老王头点燃火折子下去看里面是什么，一会又爬了出来，蹲在那里呕吐。
边吐边骂：“tmd，我办案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么变态的。”
林萧找到一只蜡烛点上也爬了进去。
满满一地窖的人骨头。几十个人头随意地丢在骨头堆里，有的已经腐烂，有的还很新鲜，有男有女，角落里还单独放着两条人腿，应该是早上没用完，留着明天用的。
所有人都跑出去呕吐，拼命地想把早餐吐出来。
老王头吐完了，对着黄狗儿一阵拳打脚踢，杀人恶魔，简直丧心病狂。
冷清秋吐完了，拼命的漱口，问林萧：“你是不是早就发现了包子有问题，为什么不说，害得我们吃了这么多。”
林萧不好意思地说：“我是怕说了你们再怪我。”
随后包子店被封锁了起来，有仵作过来清点尸体，冷清秋把店老板抓到吉祥赌坊进行突击审问。
一共三十八具尸体，加上吉祥赌坊的二十七具，总共六十五具尸体。
黄狗儿不是什么硬骨头，稍一动刑就交代了。
黄狗儿是本地人，一直在汴梁城给别人帮工，两年前黄狗儿看到十字坡大酒店的生意火爆，就想在旁边也开一间包子铺，他年轻时曾跟着一家包子铺的老板学了一些包包子的手艺，如人到中年，便想回乡发展，正好有一家店想转让，他就接手了，就这样，黄狗儿开始在这店铺里卖起了包子。
不过虽然包子店开起来了，但店里的生意却一直没有好起来，因为黄狗儿性子比较急躁，所以当初学手艺的时候也并没有学的精通，导致他做出来的包子，包子皮总是发酸，碱味儿重。
这一天，黄狗儿早上四点就起来蒸一锅包子，来了一个过路的客商，他要了四个大包子，咬了一口就吐了，随后他要求黄狗儿给他退钱。
黄狗儿哪里肯，你这包子都吃了钱怎么退，两人起了争执，黄狗儿抄起擀面杖给他后脑勺来了一下，客商就倒地一命呜呼了。
幸好是早上天还没亮，街上还没有人，黄狗儿把尸体拖进店里，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想起了盘店时候原店主说的地窖，本来是储藏粮食的，现在也空了，他就把尸体拖进去。
一个丧心病狂的想法出现在他的脑子里，他在地窖里把这个倒霉鬼分尸，把肉拿了剁馅，他害怕被人吃出来，放了很多调料，然后蒸了一大锅包子。
包子出锅的时候香飘五里，奇怪的是包子皮发的也很好。很多闻着香气来的顾客把包子抢购一空。
并且尝过这包子的顾客还都说今天的包子特别好吃，让他要保持今天的水平，可谓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这个倒霉鬼的的肉卖完了以后，他又开始物色别的人。
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包子铺的生意也开始变差了，顾客都说没有前两天的好吃。
这天早上来了一对过路的夫妻，从河北来的，说是去汴梁城找活干，他就以请帮工的名义把这对夫妻骗到后厨，用麻药把他们麻翻，然后杀害做成了包子馅。
然后生意又好了起来。
他专挑那些远道而来的人下手，这样根本没有人会察觉到有人失踪，两年时间总共杀害了三十八人。
直到林萧吃出包子有问题。
冷清秋问林萧：“你怎么知道包子是人肉做的?”
林萧说：“包子馅儿外面还挂着一层黄色的油膜，这令我感到非常奇怪，因为猪肉的脂肪煮熟后，是不会产生这种油膜的，只有人的脂肪熟了是这种颜色。”
“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你是不是杀过人?”
“你别瞎猜，这是以前酸枣的仵作告诉我的。你还妄称神捕连这最基本的常识都不知道吗？以前都是怎么破案的?”林萧赶紧倒打一耙。
“我……我们都是凭经验破案的。”冷清秋结结巴巴。
林萧指着冷清秋：“会不会怀疑谁就抓过来屈打成招吧。不知道以前多少人在你们手里做了冤死鬼。”
“你不要凭空污蔑人啊，我们审案子都是很严谨的。”冷清秋脸一红，赶忙找个借口出去了。
刘大河也说：“以前的案子哪有这么复杂的，自从你来了才变得这么复杂的。”
难道我还有柯南体质?林萧也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