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拥吧
八点,林觅雪和霍炀的朋友圈同时更新,配图是两个人的大头合影,以及一张牵手特写。
配文只差一个字母——
【生日快乐,My Mr/Ms Right.】
未读消息很快99+。
九点刚过,小伙伴们就以各种理由说累了要早点休息,各回各屋,房门紧闭,摆明了不想当灯泡。
林觅雪:“那,我们也回去?”
霍炀:“……嗯。”
回去。
回哪去?
砰的一声,访客越俎代庖,将门板急切地甩上。
霍炀第一次踏进林觅雪的房间,却没心思参观,五感被怀中人通过唇瓣攫取殆尽,完全无法自主和思考。
温热,柔软,清甜,像他小时候念念不忘的棉花糖,一含就化。
“脖子,酸……”林觅雪含糊道。
下一秒,她感到身体一轻,霍炀把她竖着抱起来,让她腿架在他的腰上,高低调换。
起初,林觅雪自得她果然比霍炀更聪明些,因为她已经学会了用鼻子换气。
可她很快就得意不起来了。
霍炀的肺活量至少是她的三倍。
她试图后仰撤退,好在没有被阻拦。
他的手放在她后颈处不轻不重地揉捏,和过去同样按摩放松肌肉的手法,此刻的效果却翻了不知多少倍,酸、麻、痒、热,她真成了舒服得只想“咪咪”叫唤的小猫。
她哼哼:“坏阿炀!”
这下轮到霍炀骨头发软。
他想起了那两条被删除的语音。
林觅雪忽地失重,深深陷入柔软的床垫中,又被推着向上反弹,撞上霍炀倾身而下的胸膛。
他手肘撑在她的头两侧,灼热的气息从四面八方笼罩过来。
炀,熔金化铁,何况一捧雪。
林觅雪气息越发急促,几近窒息时,霍炀终于将她唇舌描摹完,转而好奇她额头的轮廓,眉眼的形状。
林觅雪轻笑:“男朋友。”
“嗯。”
她问:“男朋友有什么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霍炀与她鼻尖相触,“很多事,以前你说可以,我才会做;以后你不说不,我不会停。”
“这种事吗?”林觅雪缓过气来,顽皮地啄他。
“是,也不止。”霍炀回吻,“很多很多,所有一切对你好的事。”
其中细微的差别,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体会。
林觅雪又说:“那你岂不是剥夺了我‘口嫌体正直’的机会?”
霍炀:“什么意思?”
“就是我说‘不要亲我了’,然后再——”她环住他的双手用劲,在他下唇上用力地吸了下,发出一声响亮的“啵”。
霍炀胸腔颤动,喉间溢出低笑,举一反三,用更用力、更响亮的“啵啵啵”回答她。
又是十分钟,或者更久。
林觅雪大脑因为短暂缺氧一片空白,丧失了对时间的判断力,霍炀胸前的衣服被她反复抓揉推拉,皱得不能看。
每当他感受到她有一点躲避或推拒,他就会暂停下来,细细端详她眼神和表情,等到她的“体正直”再继续。
这场亲吻战争,最后先认输的是霍炀。
他侧身躺倒,仍然朝向她,一只手穿过她的肩背下,将她拉近扣在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闭上眼,不停深呼吸。
林觅雪没再撩拨他。
她感受到了某种强烈的存在。
等他喘息得稍微没那么激烈,她好奇问:“会难受吗?”
霍炀说:“习惯就好了。”
“习惯?”
“一起住了一年,当然得习惯。”霍炀无奈道。
此同居非彼同居,但同处一个屋檐下,很难毫无绮念。
林觅雪顺势追问:“那你会不会想着我自己帮自己?”
霍炀哽了一下:“……不敢。”
“不是不想?”
“会觉得羞耻,”霍炀说,“但是手能控制住,梦控制不住。”
林觅雪长长地“噢”了一声。
她有好几次撞上他早起洗衣服。
她手指轻点他的喉结:“以后男朋友可以想女朋友。”
凸起上下滚动,霍炀低哑地应道:“……好。”
林觅雪在他胸腹画“丰”字,现在不再需要借助外部工具,或许很快他会真正当一次人体模特。
她故意用气声诱哄说:“你今天可以睡这里哦~”
霍炀呼吸一滞,抓住她的手:“不——”
林觅雪嘻笑打断他:“然后我下楼去和桐桐睡。”
霍炀:“……”
林觅雪撑着他半趴起来,毛毛虫似的向上挪动,与他视线齐平。
“她们都说我‘馋你身子’,还打赌我这次旅行把你吃了呢,可不能给她们看戏!”
“当然。”霍炀从来没想在今晚就发生什么。
场地不合适,时间也太早。
刚他看了眼手机,他们朋友圈官宣完,两边爸妈都私聊了一堆“注意事项”给他,林觅雪那肯定也收到了。
“阿炀,”林觅雪用手描绘他的五官,似叹息般,“我好像暂时没办法说‘我也爱你’。”
她又笃定地宣告:“但我很喜欢你,最喜欢你,只喜欢你。”
“没关系,”霍炀手一带,让她落到自己身上,凑近她唇边呢喃,“这样一直喜欢下去就好。”
鸳鸯交颈难分,情人絮语绵绵。
“唔,再亲五分钟,我就走了。”
“好。”
“你晚上可以睡我的床,用我的卫生间,然后想我~”
“……又欺负人。”
“男朋友就是拿来欺负的嘛!”
“嗯,随便欺负。”
五分钟刚到,床头柜上的手机不甘寂寞地“滋滋滋”震动起来。
林觅雪推他的肩:“去接。”
霍炀不用起身,伸长手把手机捞过来,屏幕上通话请求来自张钧焱。
他们在赛后交换了联系方式。
霍炀接通,看林觅雪支着耳朵,索性开了免提:“钧哥?”
“生日快乐啊小朋友!”张钧焱声音爽朗,“也祝你的小女朋友生日快乐,你们很配哦!”
霍炀:“谢谢。”
“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张钧焱问,“你有护照吧?”
霍炀、林觅雪:“?!”
这个问题?!
他们咻的坐起来,林觅雪紧张地攥住霍炀的手,催促他回答。
尽管对方看不到,霍炀仍下意识点头:“有的有的。”
“有就好,那我送你个生日礼物哈!我——”
张钧焱还没说完,似乎被人口气不太好地骂了一句,接着对面换了个人。
“你好,霍炀,我是张钧焱在国家队的教练武鸿飞。”
霍炀有些结巴地回:“您,您好。”
武鸿飞:“你现在体重多少?我需要准确数字。”
林觅雪赶忙跳下床,在门口柜子底下扒拉出一个体重秤拿过来。
“您稍等。”霍炀下床上秤,“91.5。”
稍微超了点,不过问题不大,有专门的法子可以短时间内降下来。
“那好,是这样的,”武鸿飞开门见山,“张钧焱他全运会以后肩伤复发,这周集训,他自己还有我们教练组都感觉上世锦赛太勉强,经他提议和教练组讨论,我代表国家队征召你递补参加德国世锦赛,你本人是否同意?”
霍炀完全被这个“生日礼物”砸懵了。
林觅雪连掐了他好几下他都不出声,只得代他回答:“他没问题的,我们要怎么做?”
武鸿飞:“临省的余教练我等会就联系,国家队22号飞德国,霍炀你最好跟我们一起出发,你先回安市办签证,队里找人应该3天能下,你等会加下我微信,我把赛程安排注意事项这些先发给你。”
霍炀回神,忙道:“好的。”
武鸿飞:“抓紧时间,随时联系。”
电话挂断,霍炀仍然不敢置信,看向林觅雪:“小咪,刚才,他,他说……”
“啊啊啊——”林觅雪尖叫着跳到霍炀身上,“阿炀,世锦赛!”
“你要去世锦赛了啊啊啊!!”
霍炀抱住自己的幸运女神,听她尽情宣泄喜悦,嘴角越翘越高,终于忍不住也大喊了一声。
他的夏天还没结束!
他们的动静传到了一楼二楼,林觅雪隐隐听到小伙们的开门和询问声。
她推开房门,跑到楼梯口对着楼下喊道:“国家队打电话,征召阿炀去参加世锦赛了!”
八个脑袋探出楼梯井:“什么情况?”“真的假的?”“我天!”
林觅雪语不停说:“桐桐,班长,我和阿炀明天要早点回去,不跟你们一起走了,有很多事要准备,我得赶紧给爸妈他们打电话。”
吴桐:“OK,你快忙。”
关盛:“放心。”
林觅雪回到房间,霍炀正在接余勇的电话。
她先打给商婉,告诉她这个意外惊喜:“妈妈,我们一起去德国给阿炀加油吧?”
商婉:“当然要去,全家一起去。”
霍世昌在边上说:“你们改早上的飞机,我让江华来机场接你们,直接到签证中心,来得及。”
霍家行程敲定,林觅雪又给何玉莲打电话,林家父母同样欣喜若狂,但他们没有护照,这么点时间肯定来不及,只能托林觅雪把心意一起带到。
林觅雪退掉她和霍炀的高铁票,又定了早上7点的机票,9点就能到安市。
“阿炀,我们明天要天不亮就起来了,快整理东西早点休息吧,阿炀?你听到了吗?”
霍炀半晌没应声,林觅雪回头,发现他正背对着她坐在床边,弓着身体,背影竟透着几分落寞。
她走过去关心道:“怎么了,是不是余教练说什么了?”
“他就是让我听武教练安排,”霍炀摇头,怔怔道,“小咪,我感觉自己像个捡便宜的小人。”
递补参赛确实是天大的惊喜,可那一阵激动很快过去,接着他感到的是不安、惶恐和内疚。
这个世锦赛的名额,并不是国家队本来就有的,而是张钧焱在亚锦赛上打来的。
武鸿飞说张钧焱全运会后旧伤复发,又有多少是那场和他拼命对攻的比赛所致?
“这并不是你主观导致的,”林觅雪能理解他的纠结点,摸摸他的头安慰,又建议,“你给钧哥再打个电话吧,跟他说说,也向他请教。”
霍炀:“嗯。”
霍炀回拨给张钧焱,接通后,张钧焱“喂喂”了半天,他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林觅雪帮他说:“钧哥好,我是阿炀女朋友,他第一次出国比赛很紧张,你能不能教他点窍门、秘诀?”
张钧焱:“紧张也难免的,不过让他放心,这次去主要是让他长长见识,体会下国际比赛的氛围,要是能赢一场进十六强都是大赚,一轮游也很正常,老武头看着严肃,刀子嘴豆腐心,霍炀你年纪小,多跟他说软话。”
霍炀低声道:“钧哥,我,我对不起你。”
张钧焱:“啥玩意儿?”
听霍炀说“他害他受伤又白得了他参赛名额心中有愧”,张钧焱哈哈大笑:“你个信球,瞎想什么呢!”
他笑够了,认真对霍炀道:“业余拳击赛,集体和国家的荣誉优先于个人,其他奥运项目也一样,从来没有谁争取的名额到时候就让谁上这种说法,都是要在国内重新选拔的,所以我才打全运会。拿不到冠军,世锦赛照样让别人去。”
“我肩上是好几年的老伤了,七月份就有点问题,当时跟你比完决赛我就想,万一我去不了,你能顶上我的缺。当然我也是越集训状态越差,才这么突然临时找你,反正我这样去德国也拿不了奖牌,不如机会给你去锻炼一下。”
霍炀和林觅雪突然想到,曾夏说他和张钧焱是好朋友,或许那时候他是有意叮嘱。
霍炀再庸人自扰,就太辜负前辈的一片苦心了:“我懂了,我会加油的!”
“也别太拼啊,你还年轻,千万保护好自己,运动员最大的敌人是伤病。”张钧焱最后说。
霍炀感受到他和余勇一样的关心,眼眶发热:“嗯。”
拳台很小,但世界很大,未来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