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冷静下来，沈则又上了车。
余淼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似乎不太理解他的反常行为。
沈则瞥她一眼，清清嗓子。
“你和那男的见过面了？”他问。
“还没有。”余淼答。
还好，没见面呢。沈则想。
沈则正想问问余淼是什么想法，她的手机突兀地响了。
余淼接起来，听了一会儿：“嗯，马上回去。”
挂了电话，她同沈则说：“我要回去了。”
作势，她便要推开车门下去。
沈则拦住她，开车送她到了家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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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余淼和她妈下班回家，在家里见到了那位介绍来同她相亲的男生。
在饭桌上，她爸和那个男生侃侃而谈，似乎对他很是满意。
饭后，余淼爸妈借口出去散步，将余淼和那个男生留在了家里。
临走前，余淼妈还叮嘱余淼好好跟人家聊。
男生名字叫李阳，长相憨厚老实，笑起来眼尾有一道褶子。
他听说过余淼的木讷，但今天一见，大抵觉得她长得还可以，也主动和她说话。
但余淼只是他问，她便答，有些心不在焉似的。
男生最后说：“余淼，我们父母很希望我们能成，你明白的吧。你也不算太笨，我挺满意你的，明天我们去看电影吧。”
他甚至擅自做主和余淼约定了时间，见面地点。
说完，便道别离开了，似乎并不在意余淼的意见，或者说认为余淼不会有意见。
余淼一个人在客厅坐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沈则给她打来了电话。
沈则下班了，在电话里询问着余淼在干什么，吃饭没有，今天过得是否顺利。
余淼悉数认真回答了，声音低低的，听起来情绪不高。
沈则便问她怎么了。
余淼犹豫了一会儿，将相亲的事告诉了沈则。
沈则听完，在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
久到余淼将手机拿远看了眼，确认没有被挂断。
半晌，沈则才找回声音：“余淼，你想跟他去看电影吗？”
余淼想了想，说：“不太想。”
沈则教她：“那你要学会拒绝他，没有他的联系方式的话，就告诉你父母，说你不愿意同他相处，让他们帮你转述。”
轮到余淼沉默了，她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有些顾虑地同沈则说：“这样好吗？”
沈则肯定道：“没关系的。”
“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同爸妈说这件事呢。”余淼又说。
她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带着尾音的慢悠悠的语气，有多么像是在和沈则撒娇。
沈则听出来她的依赖，便很乐意地教她如何措辞。
挂了电话，余淼爸妈终于回来了。
第一件事便是问余淼和那男生谈得怎么样。
余淼抿抿唇，说：“不怎么样。”
然后将沈则教她的话，一字不落背书似的同她爸妈讲了出来：
“爸，妈，我不太喜欢李阳，也不太喜欢相亲。我二十二岁了，是个成年人，谈恋爱和结婚这些事情，我希望得到自己应有的自由。”
她话音落下，余淼爸妈面面相觑，一方面诧异于他们女儿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另一方面对她话里的内容感到惊奇。
余淼爸妈那时便是被双方父母一手撮合的，那时在小镇，婚姻大事有自己做主的少之又少。
即使婚后他们过得还算融洽，但毕竟和自由恋爱比不得。
现在女儿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他们做父母的竟乱了阵脚，一时不知怎么办。
余淼当天晚上半夜起来喝水，还听见爸妈卧室里有谈话声，话题中心是余淼的事。
第二天，余淼妈和余淼在上班的路上谈话。
“淼儿，你老实说，心里是不是还惦记着那医院里头的沈医生？”余淼妈这样问。
余淼没什么犹豫地点点头，第一次直白地和她妈袒露心扉：“是，我喜欢沈医生。”
余淼妈又问，沈医生来店里吃饭的那天，和她讲了什么。
余淼向她简单转述了沈则的话。
余淼妈表示有些惊讶，还是不太相信沈则那样的人能看上她家孩子。
后来，沈则用行动告诉她，他的确看上了余淼。
每逢沈医生休息的时候，他就往余淼妈的饭馆跑，不仅来帮衬生意，还带上了礼物。
补品，护肤品，生活用品，还有给余淼爸的烟酒茶，沈则给长辈送礼物送得很到位。
余淼妈一开始不肯收，后来被沈则温和说服，慢慢地接受他的好意。
余淼也在她妈眼皮子底下，获得了更多和沈则的相处机会。
沈则说过要追余淼，他用行动证明，自己不是开玩笑的。
这一天，两人约着看完电影，沈则的车被同事借走了，电影院离余淼家里不远，他便走路送余淼回家。
漆黑的天空，路上有厚厚的积雪，路灯昏黄，照亮两人眼前的路，地上投射的影子显得那样合拍。
街道稍窄一些，有大车经过，沈则敏捷自然地，往走在马路内侧的余淼身旁靠。
两人距离更近，露在半空中的手，随着走路的动作，不时摩擦着手背。
沈则很坏地伸出尾指勾了勾余淼的手，不过一瞬，就离开。
余淼感觉到手上传来痒意，不解风情地想收回手。
沈则见状急了，索性一把牵住她的手，揉捏进他的手心。
余淼愣了愣，眼睛睁得大大的，呆呆地看向沈则。
沈则佯装很凶的样子：“怎么，不能牵？”
余淼想了想，撇撇嘴，似乎不满他那霸道的样子，又无法挣脱，便随他去了。
沈则挺满意，唇角勾起弧度，顺势将余淼的手塞进自己的大衣口袋里取暖。
天空中飘着很小的雪，即使路上没有车了，沈则依旧和余淼靠得很近。
两人紧贴的背影看起来，就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如胶似漆，舍不得分开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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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沈则把余淼拐回了医院给他安排的宿舍。
以让余淼传授他厨艺为由。
医生宿舍里像个小公寓，该配备的生活设施都有。
沈则和余淼在厨房里研究做菜。
糖醋排骨的做法不难，余淼在一旁指挥，沈则听令而动，最后成品两人尝了后都觉得可以。
剩下的两道菜则由余淼来。
她穿着围裙，下厨的模样很认真。
菜烧好了，余淼关掉火，将鱼肉铲到碟子上，刚放下，突然感觉背后的沈则靠近了她。
抽油烟机还在嗡嗡地小声运作，在充满食物香味的厨房里。
沈则微微弯腰，手撑在余淼身侧的料理台上，以一个环抱她的姿势，随后将下巴轻放在余淼的肩膀上。
“余淼，给我做小女友吧。”
沈则靠在余淼耳边，用哄人的语气说着话。
等了很久，沈则感觉余淼没什么动作，内心开始惴惴。
半晌，仍不见余淼反应，沈则急得凑上前，从身侧转头，看了眼余淼的神情。
谁知余淼眼眶都红了一圈，盈满泪水，在沈则看她的那一刻，一滴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
沈则怔了怔，他没想把人弄哭，更想不到余淼会哭。
他放开了余淼，伸手用拇指轻轻抹去她的泪，嘴里哄着：“不愿意也别哭啊，我，我没在逼你。”
沈则鲜少有哄女孩儿的经验，此刻有点慌了神。
余淼却抿着唇笑了。
她说：“没有不愿意。”
沈则再次愣了，见她表情坚定，他缓缓舒了一口气，再也等不及般拥余淼进怀中。
这样一来，沈则也鼻头一酸，被她带的有点想哭。
原来当人们得偿所愿时，会想流泪，也会高兴得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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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余淼成为沈则的女朋友。
在沈则的宿舍里，他们拥抱，亲吻，做.爱。
余淼依旧笨笨的，但有沈则包容她，引导她。
勇敢的余淼收获了沈则同样真挚的爱。
沈则同余淼说，地球上有那么多人，我们也许都不是与对方最相配的人。
但爱是什么？
爱是包容，尊重，互相磨合。
为了对方去努力成为更好的人。
我找到了你，就不会轻易放手。
希望你也是。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