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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尾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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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塞德里克·迪戈里的偏见

塞德里克走在炙热的阳光下,尽量走得快些,好避免和帕乔莉·德思礼发生什么交集。他的父母倒是不知道他们之间的龌龊,还一团和气地与她搭话,但帕乔莉·德思礼实在太过冷淡,仅仅五分钟后,她就没话可讲了,一言不发握着个破扫帚,走在迪戈里一家人后面,还特意拉开了一段距离,就好像她和他们并不认识,只是恰好走同一条路似的。

他的父母到最后也拿她没辙,只好放任她如此行事,父亲还悄悄走到他旁边,扯了一下他的袖子,压低声音问道:“你没哪里得罪了德思礼小姐吧?”

塞德里克被这个问题噎了一下。

得罪——何止得罪?三个月前那场荒唐的告白中,他已经把对方伤透了心。可是梅林在上,让女孩子丢脸不是他的本意。他是个天生的温柔好人,从来都不会粗鲁地对待别人的心意。向他告白的人多如过江之鲫,他从未怠慢过其中任何一位。但帕乔莉·德思礼却是不一样的。在面对她的时候,他引以为傲的公平公正、他的教养他的体贴、他的一些美好的品质似乎都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只剩下压抑的不快和怒火,在胸口的某个角落莫名地燃烧。

10岁那年的夏天,在朴茨茅斯海滩边上,那个废弃停车场里都发生过什么,他这个旁观者还历历在目,而罪魁祸首本人已经毫不在乎了吗!

塞德里克拼命告诫自己这不关他的事,然而架不住心里的成见像霉菌一样蔓延。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他脾气好,却并非完美无缺。正义感太强,就会导致好管闲事,偏见也是从这里开始滋生的。这些道理,塞德里克都懂,可他就是不想看到帕乔莉·德思礼那张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脸——既然如此,他只要尽量不靠近她,就不会触发自己最坏的一面了,不是吗?

话是这么说的,他也是这么做的,然而不知为何,每当帕乔莉·德思礼经过的时候,他依旧会控制不住地投去远远观望的一眼。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后来德思礼突然跟他告白时,他才会如此慌张失措,好像天大的秘密遭人戳破,以至于拒绝的时候比以往强硬了太多,又阴差阳错地让不少人目睹了这一幕,这才导致了她脸面尽失,名誉扫地。

事到如今,他对德思礼复杂的情绪中又混杂了一些愧疚。

帕乔莉·德思礼可能不知道,早在刚入学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她,甚至比她注意到他还要早——他们入校时甚至坐的同一艘船横渡黑湖。她似乎早就把这些细节抛诸脑后了,但塞德里克却记得一清二楚:他还记得刚入学的她脸蛋肉乎乎的,和10岁那年的夏天别无二致,抱着双腿安静地缩成一团坐在船尾,眼睛蓝得像冬日的湖水,金色卷发柔软地垂在脸颊两边,看起来像个无辜的洋娃娃。

“那姑娘长得真可爱。”

在船上时,塞德里克听见坐在他旁边的一个男生盯着她的脸小声感叹。

不说话的时候,帕乔莉·德思礼确实能凭那张金发蓝眼的脸蛋迷惑住不少人,尤其在她消瘦了许多之后,五官更是透出一股艳丽的锋芒。但很快大家就领会到了她的粗糙和没礼貌,那张脸的吸引力自然也大打折扣。尽管如此,似乎没人意识到在那可爱面孔和冷漠性格底下,还掩藏着一个黑漆漆的灵魂——但塞德里克知道。打从一开始,他就把她从人群中辨认了出来,打上记号,一边在意地观察,一边小心翼翼敬而远之。回过神来时,那家伙身上发生的一切,他似乎都已了如指掌了——比如她夜游城堡,她顶撞教师,她殴打同学,她举止过激以至于整支格兰芬多球队都受到牵连……塞德里克抱着公正的愿景,想要从这些罄竹难书的恶行中挑出一两件好事,然而让他自己也感到震惊的是,他竟然一件也挑不出来。

或许草药和魔药成绩很好算是她的一大优点……塞德里克却宁愿她没有这个所谓的优点,因为草药也是他的强势科目之一,而他的院长斯普劳特教授似乎很喜欢把他和她组队搭档,让他俩共同留在温室帮忙。他知道悲天悯人的院长有着一颗爱才之心,想要让他这个好脾气的优等生给德思礼这名问题青少年带去一点正面的影响,然而在经历过告白事件后,塞德里克用脚趾头也能想到这样的组合会有多么尴尬难熬。他只希望斯普劳特教授这学期伊始能够放下助人情节,不要再把奇怪的人跨学院一起组队了。

他脑子里杂七杂八地过了许多事,却也没忘了要安抚父亲:“没事,德思礼小姐天生话少,你不用担心。”

父亲没有对此有更多异议,耸耸肩转过头去和母亲讲话去了。

塞德里克打发了双亲的好奇,却打发不了自己的,犹豫许久,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金发女孩慢吞吞走在他们后方,落后一大截路,却也没有掉队,或许只是单纯不想跟他们走得太近。她一边走,一边还踢着路边的石头,那只破扫帚被她单手打横了扛在肩上,另一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整个人散发出一种不羁的气质。他们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了,塞德里克像是被针扎了一下,打算收回目光,但德思礼这回却没有避让,先是恶狠狠地盯着他看了一阵,然后慢慢眨了下眼睛,轻扯嘴角,露出一个不屑的冷笑。

“看什么看?”

趁他的父母都没注意,她冲他做了一个无声的口型,塞德里克看懂了她在说什么,愣了一下,随即有些恼怒地把头转了回去。

别生气,不值得——他在心里劝自己。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是什么德性。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暴躁、冷漠、粗鲁、直接,像一块野湖里捞出来的冰,并不晶莹剔透,而是浑浊一片,上面还覆盖着杂乱的水草,让人无从下手,也无法靠近。和她较劲只会气坏自己,何必如此呢?

塞德里克耐着性子劝说自己,然而一时之间还是消除不了这种如鲠在喉的刺痛感。无奈之下,他只好加快了前进的步伐,打算争取尽快到达陋居,好把身后这个大麻烦甩给韦斯莱兄弟。

他们在下午茶时分到达了韦斯莱家,韦斯莱先生还在上班,双胞胎和其他男孩似乎也不在,只有韦斯莱夫人带着他们还没到学龄的小女儿在客厅喝茶。她见到迪戈里一家人带着个陌生的姑娘来访时惊讶极了,在听了迪戈里夫妇的解释后,她脸上的惊讶才化为了了然的神色。

“是帕乔莉吗?弗雷德和乔治经常提起你。”

“你好。”帕乔莉慢慢地点头。

“他们说了几回要请你来家里玩了,可惜你家长一直不同意。”

“他们是麻瓜,对这些事不懂也很忌讳。”

“哎呀,亲爱的,苦了你了……”韦斯莱夫人似乎知道一些情况,听了这话,便怜爱地把她往家里引:“你的名字很特别——广藿香,对吗?”

“是的,广藿香,做药和香水的材料。”

帕乔莉平静地应付着韦斯莱夫人的寒暄,那神色几乎称得上腼腆,和方才吊儿郎的模样简直不像同一个人。塞德里克看着眼前这一幕惊呆了,忍不住又在偏见的小本子上给她划下了一道见人下菜的“罪名”。

他在这里如坐针毡,又和韦斯莱家的男孩不熟,没有等着他们回来的必要,于是借口要回去做功课,起身告辞。

大约一个小时后,他的父母才结束了和韦斯莱夫人愉快的攀谈回到了家。父亲一回家就敲响了他的门,开门见山第一句话就是:“你果然得罪人家德思礼小姐了。”

本就被搅合得无心写论文的塞德里克眉心一跳心,忙问:“这话怎么说?”

“那姑娘根本不是天生话少,我看她在韦斯莱家就挺好的,你走后她就没那么拘谨了,果然问题还是出在你的身上。”

阿莫斯·迪戈里是个好父亲,然而他有着大部分赫奇帕奇人都有的通病——八卦,此时他脸上写满促狭,伸出一只拳头轻轻锤了一下儿子的肩膀,笑叹一声“你小子”,就笑嘻嘻地回客厅去了,好像对这整件事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塞德里克愣在门口,眼睁睁看着阿莫斯带着错误的理解离开,却又不知如何开口纠正——毕竟,事情的真相比误会更难以启齿,且听起来还要经不起推敲。

良久后,塞德里克只能轻叹一声,又坐回他那毫无头绪的魔法史论文前去了。

在剩下的暑假里,塞德里克都尽量不往陋居所在的方向走,生怕再次碰到帕乔莉·德思礼这个扰人心绪的祸害。他只在自己家附近活动,专心写功课,给朋友写信,练习魁地奇,有时帮母亲打理花草,中间还抽空去了趟对角巷,买齐了下个学年要用的物品。如此平静度日,他倒也不觉得无聊。獾男本就是挺安稳的家庭适用型物种,和那些咋咋呼呼的狮子不一样。

时间就在这种安稳的生活和有时不太安稳的心态中悄悄溜走,很快,开学的日子已近在眼前。

八月的最后一个周末,附近的小镇举办了一场规模挺大的农贸集市,几乎整个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村的人都去凑热闹了,塞德里克自然也被双亲捉去了现场。虽说这里是一片麻巫杂居的地界,然而因为《保密法》的存在,这种多是麻瓜参与的大型集市,是不可能贩卖和魔法相关的物品的,因此塞德里克看得有点意兴阑珊。他的父母倒是饶有兴趣,到处乱逛,已然顾不上他,他便百无聊赖地站在一家贩卖手工缝制品摊位前,端详一只胖乎乎的蓝色碎花猫头鹰。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把他从热情的女摊主的纠缠中解救了出来。

“嘿,塞德里克!”

同样住在村里的另一户巫师家庭的女儿远远地向他打了声招呼,挤过人群朝他走了过来。她叫科琳·福西特,拉文克劳三年级学生,和他从小就认识。塞德里克朝她笑了一下,突然意识到她身边还拖了很多女性好友,那些姑娘看到他都吃吃笑个不停,眼睛肆无忌惮地往他身上瞟,塞德里克立刻感到窘迫起来。突然,他闻到了一阵干燥的、柔和且有点熟悉的芳香,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福西特和这些姑娘身上都挂着一模一样的透明小香包,里面放着一只缓缓燃烧的塔香。

“这是鼠尾草塔香,”似乎看出了塞德里克的好奇,福西特好心地解释道,“东边有家摊位上有人在卖各种熏香的东西,据说还能现场制作,只可惜我们去的时候摊主不在。你要去看看吗?”

“我考虑一下。”

赛德克里把“我不感兴趣“这句话用礼貌的方式包装了一番,然而福西特似乎没有听出他的言外之意。

“你要去就赶紧去,因为我看到洛夫古德家的那个小疯丫头也往那边走呢,小心被她碰到,缠着你买《唱唱反调》。”

“没那么夸张吧。”

“就有那么夸张,因为我真的被她纠缠过。”福西特心有余悸地做了个鬼脸,“但愿这姑娘入学后不要被分到拉文克劳。”

关于疯姑娘的话题就此告一段落,福西特还有别的事要做,简单告辞后便离开了,她的那群姐妹也翩翩而去,留下一堆依依不舍的眼神和几缕轻柔的鼠尾草香味。塞德里克苦笑着摇了摇头,继续漫无目的地逛着集市,那燃烧的香草气息却没有就此消散在人海里,而是变得越来越具体了。突然,他在眼前的一个摊位上看到了几个眼熟的红头发,心下正警铃大响,却被那股柔和的鼠尾草香气撩拨得行动慢了半拍。这一犹豫的功夫,他就和坐在摊位中间,正忙着把草药磨成粉的人对视了个正着。

那正是他躲了几乎一个月的帕乔莉·德思礼。

那人看到他也愣了一下,随即撇了下嘴,又满不在乎地低下头去继续研磨她的鼠尾草。两个红头发的小人儿坐在她身边,看着她把研磨好的草药碎末和一种凝脂混合,逐渐捏成小香塔,装进袋子里。其中一个小人儿看起来很兴奋和期待,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帕乔莉手里的香包,另一个小人儿就兴趣缺缺了,双手费力地撑着沉重的脑袋,眼皮上下打架,就快睡着。

“别睡,罗恩!”红头发的小姑娘掐了她最小的哥哥一下,把他疼得一激灵,“马上就好了。”

“弗雷德和乔治什么时候回来啊?”那个叫罗恩的韦斯莱家男孩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抱怨他的另外两个兄弟,然后他突然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塞德里克,哈欠滑稽地卡在喉咙里,变成了一个轻微的嗝。

“拜托,罗恩!”他的妹妹嫌弃地皱起眉毛,然后她也看到了他,“哎呀,这不是——”

她脱口而出后又谨慎地朝帕乔莉的方向望了一眼,这一眼让塞德里克知道了这个还没入学的小姑娘对他和帕乔莉之间发生的摩擦已经了如指掌。这下,他开始觉得站在摊位前一动不动的自己像个傻子了。他应该现在立刻马上转身离开,可是那令人头疼的金发女巫已经再次把脑袋抬了起来,大大方方地看向了他:

“来一个吗?”

她举起手里的香包,神态自若到仿佛在向什么随机的路人推销产品一样——可他不就应该只是个无辜路过的人么?塞德里克咽下了心中轻微的不快,尽量也装得若无其事一些,问到:“这些都是你做的?”

他指了指摊位上琳琅满目的塔香和香薰包,还有那些看起来像是植物精油的瓶瓶罐罐。

帕乔莉点了点头:“是啊。”

“……你还会做这些啊?”

塞德里克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了解这个女孩,也许她没有那么糟糕,而他应该克服一下心里的成见。然而他的心理建设全白做了,那姑娘根本不打算给他留面子。当着这么多邻里乡亲的面,她语气平淡、然而非常大声地说道:“迪戈里,我们一起上了两年的草药课,我在课上就一直做这些。就算你很讨厌我,也不要无视我到这个地步,可以吗?”

她说完这句话后,周遭的空气都诡异地安静了一下,两个红发小人儿发出大惊小怪的倒吸冷气的声音,双双捂住了嘴,八卦的眼睛直往他身上瞟。塞德里克只觉得耳朵一热,血液轰地一声往头上涌去。这家伙是故意的——他恼怒地想着,她故意要挑选在全是他的熟人的场合下讲这种话,好让他也感受一下当众丢脸的滋味。没错,帕乔莉·德思礼绝对干得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而且——她在草药课上什么时候做过这些了?他明明一直都关注着她呢。

塞德里克沉着脸把手里的鼠尾草香包丢在桌上,突然反应过来,他之前为什么会觉得这股味道很熟悉。鼠尾草,这款在麻瓜界受众广泛的芳香植物,在巫师界也是一味基础的魔药原材料,常用于驱邪、防风、治疗头疼和幻觉魔咒引起的毛病,据说居住在禁林里的马人一族会从燃烧的鼠尾草的烟雾中观察未来。鼠尾草气息柔和舒缓,有着传说中可以驱魔和净化能量场的功效,因此母亲有时在家中也会点上一些,还会在里面掺入其他魔药材料的粉末,放在家里燃烧。

鼠尾草制成的香薰物向来边界很模糊,难以定义究竟是魔法制品还是麻瓜也适用的无害熏香,是真正的三不管作物,一些巫师也会在这上面钻法律的空子——这些都是草药课上斯普劳特教授顺嘴提到的常识。塞德里克没有指责帕乔莉·德思礼也在钻法律的空子的意思,然而那女孩抬起淡蓝的眼睛,阴恻恻地给他一个白眼的模样,真的很像一个无法无天的犯罪分子。

他又想起了那天的朴次茅斯海滩——那阳光下的罪恶。

“真不好意思,我之前没有注意到你,之后会改正的。”塞德里克诚恳地说道,并满意地看到帕乔莉·德思礼脸上那抹得意的神色一下子消失了。

尽管被帕乔莉当众下面子,塞德里克依旧努力维持住了好风度,只是脸色比平时难看了几分,说出的话还是很有涵养,让在场众人心中的天平不自觉地又一次偏向了他,甚至连那个韦斯莱家的小女孩也悄悄脸红了。这个时候离场对他来说是最佳的时机,然而他犹豫了一会儿,骨子里好管闲事的正义感还是稍稍占据了上风。

“你——你没有在卖魔法物品给这里的麻瓜吧?”

他看着帕乔莉·德思礼问到,而对方似乎懒得再给他眼神了,低下头又捣鼓起了那些放在棕色遮光小瓶里的精油。“没有。怎么?我们公平公正的迪戈里先生要举报我吗?”

“我没有那个意思,”塞德里克苦笑道,“只是稍微提醒一下。”

“那我也稍微'提醒'一下,”帕乔莉放下滴管,两只手在空中划出不存在的双引号,以表达她的嘲弄:“看到包装袋上这个商标了吗?这是属于镇上一家疗养馆的标志,我在那里打工,帮他们制作一些产品,所用的原材料全是无害的麻瓜产物。这么说你满意了吗,迪戈里?”

“……你住在韦斯莱家,还出去打工?”

塞德里克下意识觉得不可思议,而帕乔莉的目光越发透露出嘲讽。

“没错,我需要打工,因为我没有一对能一起融洽喝咖啡的好父母。他们不给我钱,所以不打工我就很难攒下钱还学生贷款。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迪戈里家的大少爷?”

塞德里克又被她平白无故抢白了一顿,这回却不好意思再生气了。他哪想会想到有人到朋友家做客还要主动出去打工,帕乔莉描绘的那种生活是他从未接触过的,因此当女孩露出有些愤怒的神色跟他说了这些之后,他一下子意识到自己僭越了人家的生活。

“抱歉,是我想多了。”

知错就改是他的一大优点,即使对面的人是那个帕乔莉·德思礼。在他态度诚恳地道歉之后,对方看起来也没那么暴躁了。似乎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她讪讪地点了下头,又低下头去摆弄瓶瓶罐罐,手脚麻利地用滴管从各个瓶子里提取液体,上称计量,混合成溶液,装进带喷口的方形瓶中,不知是在做什么全新的东西。

塞德里克驻足了一会儿,刚叹了口气想要离开,那女孩凑近瓶子的喷口闻了一下,皱皱眉头,却又突然叫住他。

“这个给你。”

她表情平静地把那支做好的方形瓶递给他,就好像在草药课上随手给他递一张羊皮纸似的轻松随意。塞德里克接过瓶子后愣住了:“这是什么?”

“一种简易的香水,”她说,“鼠尾草、盐、葡萄柚、海藻。闻起来应该挺像大海的——我不知道。总之送给你了。”【注1】

“为什么要送给我?”塞德里克捏着瓶子,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因为我讨厌这个味道。”

帕乔莉说完,便把桌上的瓶罐一收,起身离开了。

塞德里克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的背影一会儿,甚至开始怀疑手里的瓶子里装的是不是什么烈性毒药。然后他低下头去,和那两个看守摊位的红发小人儿面面相觑:“……她有什么毛病?”

两个红发小人儿朝他无辜地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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