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你看我有没有资格跟你谈事
自从呼延靖帮她提升过一次太极拳法,齐云逸只在无人时练过功,还没有真正用于实战,即便是在与李书生交手时,她都未曾使出过十分之一。
但是这一次,齐云逸如穿花蝴蝶般游走于整个大厅,身形快到只能看到她一个模糊的影子,但是她的动作其实是很慢的,慢到每个人都能清楚看到她是怎么出手,然而却无一丝招架的能力。
太极拳本就是以慢打快的功夫,别人再怎么猛,只要自己够强,就能将那股猛力借力打还回去。齐云逸本身的功夫已经够扎实,经呼延靖指点之后,又多了一些攻击性,对付这些人,绰绰有余。
她心想这下那李书生总该看出自己跟呼延靖路数上的相似了吧?趁此机会悄悄朝他看去,却见他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看起来有些满意,甚至,有一丝的,骄傲?……
难道自己看错了么?他怎么会出现这样的表情。
不消一刻钟的时间,花逢秋带来的人已经全部倒下,唯有傲慢的花逢秋站在一群倒下的小弟中间,因为他不屑于跟女人动手,到此时只能暗暗心惊,他跟齐云逸动手也占不到上风。
齐云逸好整以暇立在刚才起身的椅子前,云清华满脸骄傲过来替她把披风系上,头也不回道:“今天长了不少见识,以后再出去,就别再说可惜是个女人这种傻话。”
齐云逸在她额头点了一下:“没看出来,云三小姐也这么狗腿。”
而后,又扬眉:“花大当家,你看我有没有资格跟你谈事?”
花逢秋到底是经历过风浪的,武功高强的不知凡几,倘若他同刘江一样见风使舵,后期也不能将整个北方牢牢控制住。武力是权力的基石,却不是最重要的。
他嘴角溢出一丝浅笑,饶有兴味看着齐云逸道:“齐姑娘从未踏足江湖,武功又这样高强,原该傲气些,只不过,过犹不及四个字姑娘明白什么意思吗?”
齐云逸笑道:“你是在考我吗?来,清华,是你的主场。”
云清华扁了扁嘴,表情厌恶道:“《论语·先进》,子贡问师与商也孰贤?子曰师也过,商也不及。曰:然则师愈与?子曰:过犹不及。”
花逢秋手心攥得紧了,他的本意是提醒齐云逸做事不要太绝,事缓则圆,而不是考她掉书袋,她看起来不像是这么迂腐的人,却怎么做出这么迂腐的事来?
齐云逸看他一副吃了苍蝇的样子,不觉好笑道:“我喜欢敞敞亮亮说话,最讨厌有人动辄教我做事,这个世界上,只有党和人民有资格考我,花大当家省省吧。”
花逢秋脸上罩上一层寒霜,冷声道:“齐姑娘执意要接管蓬莱阁,那花某也不得不与女人动手了。”
齐云逸淡淡一笑,朝刘江道:“不是还有一拨人也上了山吗?都叫上来吧。”
刘江这个时候哪里还敢不听她的,亲自去门外将另一拨人接应了进来,当先一人面如冠玉,桀骜不羁,正是禁军都督谢稳。
齐云逸喜道:“表哥,你怎么亲自来啦?”
谢稳听她这么叫自己,有些不是滋味,明明自己该跟表妹醒儿结为连理,哪知表妹竟成了表弟,他们二人亲亲热热成了夫妻,还都喊自己表哥,虽然他知表妹并不是真正的男人,齐云逸也只是名义上的太孙妃,但仍是有一股子怨气。
他不咸不淡嗯了一声,没好气地道:“不许叫我表哥。”
齐云逸知他心思,是吃醋,就更加故意逗他道:“表哥?表哥?表哥表哥表哥……”
谢稳无奈,捂着耳朵找了个椅子坐下。
齐云逸还待再追过去叫,冷不丁发现李书生似乎极为恼怒,眼中隐隐泛着杀气。
他是真的很恨朝廷中的人,但是他的怨气好像只针对谢稳一个人。
谢稳却浑然不觉,斜眼看着花逢秋道:“你要同我……嗯,同我表妹动手吗?”
他始终无法坦然接受齐云逸是自己弟媳的事情,在京城还能称一声太孙妃,在外干脆叫她表妹,也不愿叫弟媳。
花逢秋只猜齐云逸是朝廷之中培养的女官,却没料到与玉面无常谢稳互称表兄妹,一个齐云逸已经难敌,又来个到无常谢稳,看来蓬莱阁危矣。
他能屈能伸,打是打不过,但独自逃下山去,回到蓬莱阁,那也是易守难攻,谁也无法将他怎样。
想到这里,他立即一个纵略,便想逃出门去,还没起身,却被谢稳牢牢抓住袖角,稍一用力将他钉在地上。
齐云逸笑道:“说好的要跟女人打一架的,怎么这会儿要跑?我不喜欢出尔反尔。”
花逢秋不理她的激将法,迅速朝谢稳面门拍去,出手狠辣,只是谢稳玉面无常的名头也不是白来的,他也是有名的辣手无情,二人堪堪斗在一处,难解难分。
忽然李书生微微扬手,将一个物事丢入二人之间,铛的一声被花逢秋砍断,掉在地上。谢稳余光瞄到,是齐云逸的凤玺。
趁着这个空档,花逢秋已经抢了出去。
谢稳气极,捡起成了两半的凤玺走到齐云逸面前,黑着脸道:“这是醒儿费了多少功夫给你做的,你竟这样被人糟蹋!”
但凡提及到李醒儿的事,谢稳就不那么稳了,脸上的煞气直逼齐云逸脑门。
齐云逸看他那不值钱的样子,撇了撇嘴:“醒儿才不在乎呢,你要是想要她的东西,就拿去好了!”
谢稳气道:“你!”
说着拂袖转身,将另一块凤玺也捡起来,同手里的那一块包起来放在一起,背对着齐云逸狠狠道:“以后你别想让她再给你弄什么好东西!”
齐云逸嘻嘻一笑,想到让花逢秋逃了,又是心中气恼,转脸一看,李书生脸上竟然露出浅浅的笑意,他竟然在这个时候看戏!
“你把我的东西弄坏了!把我要的人放走了!还敢留在这里,不怕死吗?”
李书生脸上已恢复了没有情绪的样子,把她的那只鹿纹玉鉈尾拿了出来,连同一些整银,交给她道:“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