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他好像对她动心了
孟初扇醒来的时候已是深夜,王嫂坐在床边守着她,一看她醒过来了,立马欣喜道,“孟小姐您醒了,您感觉怎么样?”
孟初扇回道还好,她感觉没有什么特别不适的地方。
就只是腰背那段有些酸疼。
王嫂扶着孟初扇微微靠起,对她嘱咐,“孟小姐,您可不能在激动了……您现在适合卧床静养。”
孟初扇暗了暗神色,没有说话。
随后王嫂就快步出房为孟初扇端来了宋嫂早已给她温好的粥,宋嫂一直守在厨房的燃气灶前面,听到了王嫂开门的动静,马上就熄火盛出了一碗。
孟初扇喝完了粥,就着王嫂递过来的温水喝了药,随后便再次睡下了。
王嫂看了看孟初扇逐渐恢复血色的脸,出了客房,轻轻关上门后,想了想,拿出了手机,给祁闲易发去了消息。
三楼。
祁闲易一直没有睡,坐在落地窗前,看着夜景,敛着眸色,不知在沉思什么。
看到消息后,他没有立即起身,坐在原地沉思半晌,摩挲了几番手机屏幕,抬眼看着远方的灯光忽明忽灭,终于是承认现实,认清自己的内心。
他好像对孟初扇动心了。
在不知不觉中无法自拔的动心了,慢慢的深陷其中。
现在想来,这一切早已有迹可循。
他的心里她哭的委屈的时候,就慢慢消除了对她所做的那件事的芥蒂,不会如从前那样想起那件事就发怒憎恶,明明那件事让他丢了好大的脸,还病发昏迷了好几个月。
他的心里甚至会有一些隐隐的庆幸,在庆幸那晚幸好是她。
他不讨厌她怪异的吃饭习惯,甚至会下意识觉得那样有些可爱,明明之前他最是忍受不了别人在他面前那样不讲礼仪的用餐。
他不排斥她的突然靠近,不会一下就甩开她牵过来的手,甚至会在潜意识里渴望她的亲近。
他喜欢她脸上浮现出幸福的表情,并且沉浸其中,在看到她笑容明媚的时候会下意识的不想上前打扰。
他在带回黑黄后第一个想带黑黄见的人是他,还特地带黑黄去洗了做了体检洗了澡,只为确保黑黄不会对她造成伤害。
他会无法自控的在意她和别人的关系,看到那样的信息,他的内心竟然会觉得无比酸楚还会异常的愤怒,会生气的质问她,只想得到一个否定的回答,只希望那是他单方面的一个误会。
他出神时还会不由自主的想象自己做了爸爸后的样子,想象着他领着一个小不点像孟初扇那样,叫他崽崽,逗他哭,哄他笑。
他甚至在今天孟初扇说她肚子疼的时候感到莫名的突如其来的心慌,那种心慌他到现在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很可笑,他们相处的时间分明还不到两个月,他竟然就对她那样一个找不到闪光点还粗鲁至极的女人动了心。
这是祁闲易二十一年的人生从未预料到的事情。
但他的心间却突然浮现出孟初扇看他时那双含了无尽哀怨惧恨的眼睛。
眼里的情绪好像化作了熊熊的烈火,灼伤了他的心,让他喘不过气。
祁闲易闭上眼,缓了缓,旋即下了楼,轻声进了孟初扇的房间里。
孟初扇安静的躺在床上,脸色已经缓渐的红润,但是和常人比起来依旧苍白。
他坐到床边,眼神深深的盯着她。
好半晌,才抬起手触上她的脸,指腹来回摩挲,目光逐渐加深。
祁闲易在酒窖取了酒后,就回到了三楼房间,再次坐回落地窗前,他打开红酒倒进了酒杯里,摇晃着红酒杯,拖过酒红色的液体,看着外面世界的缓静,祁闲易的心境更加坚定。
祁沐丞这时敲响了祁闲易的房门,依旧如从前一样,没等回答,就打开门直接进来了。
但表情明显透露出他此刻心情的不善。
看着自己弟弟坐在窗前借酒消愁,他轻嗤一声,眼神戏谑,“咱们狂妄的祁少这又是为哪般?”
从旁边拖过一个椅子,椅子摩擦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剐蹭声,但祁沐丞并不在意,此刻他的心情比这还糟。
祁沐丞今天好不容易睡个早觉,睡得正舒服的时候,就被祁母的不断的夺命铃声吵醒,他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结果是祁闲易这个逼玩意儿在深夜去取了红酒,被夜里值班的佣人报给了管家,管家又上报给了祁母。
然后祁母就打了电话给他,非让他去看看祁闲易发生了什么事情。
祁沐丞真的是火大,祁闲易喝点红酒又有什么问题,那么大的人了,他喝红的白的啤的,就算是几样兑着一起喝,他都不在意。
又不是没有基本的辨别能力。
祁沐丞想挂断电话接着睡觉,可祁母非是不让,一直说祁闲易的手机打不通,还说她的心里一直恐慌不安的厉害,让他一定要去看看。
于是,祁沐丞就带着一身的火气来了三楼。
逼玩意儿,真是会找事。
祁沐丞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气势多多比人保,情绪不佳,
祁闲易只瞥了祁沐丞一眼,就在没有分给他半个眼神,举起酒杯,喝了一口,“你来干什么?”
祁沐丞看到祁闲易不在意的表情,气的抬脚踹了他的椅子一脚,“半夜发什么疯,手机为什么打不通?”
祁闲易不咸不淡的瞥了自己手机一眼,无所谓开口,“没电了。”
“祁闲易!”
祁沐丞被他的态度气的怒吼一声,脸上的气愤都压制不住,“我告诉你,爸妈他们都不欠你的,那件事也不是他们的错,这些年来他们这么迁就你,你还不满足吗?”
祁沐丞真想把那瓶红酒淋在祁闲易的头上,让他洗洗脑子。
“就算你心里对他们有怨,这么多年了,他们做的还不够吗?你还放不下?”
祁闲易只晃着手里的酒杯,眼看着红酒的随波翻转,没做回答,一手轻轻点了点自己印在落地窗前的眼睛,持着酒杯的手指渐渐苍白。
这些年来,他们都告诉他祁父祁母是如何的愧疚,告诉他他们为他做了多少,为他如何如何,让他要学会向前看,学会放下。
可一直被困住的不是他们吗?
但凡他与他们的设想背道而驰,就会一次次解开他的伤疤,一次次的哭诉自己的难过,一次次地向他道歉,即使他从来没说过自己对他们有过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