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
“拜拜!”芙宁娜一个使劲背起自己的小包,蓝白色的背包在她背上晃了一晃,接着她高高地举起手挥着向千切豹马告别。
因为刚结束了一场小型模拟比赛的原因,尽管芙宁娜已经用毛巾擦试过脸,她白皙的脸蛋上还留着运动过后的红晕。甚至还有几道毛巾的印子。
但单看她的脸,姣好的面容使得她几乎是是半点狼狈也看不出来,只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洋溢着健康的漂亮。
和她身上的运动装搭配起来可以说是相得益彰。
“拜拜,明天见!”千切豹马收拾得慢了一步,头上还顶着毛巾,坐在草地上,看她准备回去的模样也只是挥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明天应该见不到了才对。”芙宁娜停住了往外走的脚步,转身回来,对着千切豹马摇头。
“啊……”千切豹马发呆了一瞬,“也是,明天好像没有俱乐部活动,也没有什么可以参与的比赛的样子啊。”
“不,明天是我搬家的日子。”芙宁娜摆手,眉头拧在一起,有点奇怪奇怪地问道,“千切你怎么会还不知道?”
“明明是你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透露吧!”和外貌完全相反有点急性子的千切直截了当的吐槽,都在一起相处两年了他哪里会不知道芙宁娜是个什么性子?
——她怕是完全忘记告诉他这件事了吧。
诶?
啊?
咦?!
不会吧?
她居然忘记告诉她最好的朋友千切这么重要的事情了!
这简直就像是出现在隆重舞台上的大失误一样,不可以原谅!
芙宁娜的内心投影已经开始焦虑地围绕着千切豹马转圈圈了。
怎么办怎么办?
他不会因为这件事认为她很不靠谱吧?那她整整两年以来这么努力的,无数次受到所有人追捧的表演岂不是毁于一旦吗?
现在的芙宁娜还没有练就天崩地裂在面前而不动声色的本领,本就因为运动泛红的脸蛋,在这个时候更是被憋的涨红,仿佛下一秒芙宁娜就要把自己憋死。
一秒。
两秒。
三秒。
如果真的是她忘了的话,还是先道歉好了!
芙宁娜闭上眼,细若蚊吟地开了个道歉的头。
“对……对不……”
“抱歉,是我忘记了。”千切豹马把头上的毛巾摘下来,团成团擦了擦脸,别过头,选择了先她一步低头道歉。
只是比芙宁娜大一岁的他,在这两年的相处中早就发现了对方孩子气的一面。
如果这个时候他不低头,芙宁娜可能真的会因为找不出借口,又不愿意被别人看到窘迫的一面,硬生生把自己憋死吧。
他认下这个事故,她应该就能恢复正常了。
最多也就是要受两句歌剧腔调的指责,芙宁娜说话又不重,还没有上课的时候老师发现他没写作业来的狠。
千切目前还不想失去一个能跟上自己的拍档。
尽管他们两个能够作为拍档一起参加的比赛,往往都是一些不算正规的小比赛。
就算是年纪不大的少儿足球比赛一般情况下也都有分为男足和女足两个赛区的。
果不其然,在他认下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之后,芙宁娜的呼吸一下子就通顺了不少,脸也不像刚刚那样涨得通红通红的了。
她装模作样地支起右手抵着嘴唇,用力咳嗽两声,另一只手叉腰,闭着眼没敢对上千切豹马的视线,张口就道,“咳咳,这只是一件小事情,没有及时提醒你的我也有错在身上。”
说完她顿了顿,把背包转到身前,蓝白色的脑袋几乎要塞进包包里翻找,终于从一堆运动用品里翻出了一本便利贴和一支笔,递给还处于茫然之中的千切豹马,“明天早上我就会搬去东京,嗯……作为朋友的话,应该要有对方的联系方式吧……?”
最后一句话她说的很犹豫,心底下的不确定几乎蚕食掉她末尾的声音。
朋友之间的话应该是这么说的吗?
她还没有怎么试过,虽然昨天晚上在家里练习了几遍,但是真的开口说出来感觉好奇怪啊。
身边总是围绕着很追捧者,却没有几个朋友的芙宁娜在心里纠结,但好在千切豹马没有发现她的迟疑,接过了纸笔。
“家里的号码……”
说实话,千切豹马也不是个多擅长社交的人,甚至可能身边能聊的上来的人还不如芙宁娜多。
以至于他几乎没有记过家里的电话号码,至于他自己的……
一个八岁的普通小学生怎么会拥有一部属于自己的手机呢?
最终导致了目前的有些停滞凝固的气氛。
芙宁娜等着千切写下他的联系方式,千切那种中性笔发呆一样盯着便利贴的思考。
怎么了吗?难道千切并不认为她是他的朋友,所以不愿意和她交换联系方式吗!
呜……
怎么会这样?
“我忘记了。”思考回忆无果的千切放弃在现在就写下电话,开口打断芙宁娜的自我怀疑。
“什么?”芙宁娜被突然打断,跟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瞪大了眼,又迅速理解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咳,那真是没办法,今天晚上我会携礼拜访千切家,希望那个时候你能想起来你的家庭电话。”
“嗯!”
——
作为两年的拍档,即使芙宁娜记不住千切家的位置,芙宁娜的妈妈枫丹夫人也早早因为时常和千切夫人的聊天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所以她很放心的给芙宁娜准备了礼物,交代完前往千切家的路线,就开始准备今晚独属于她和丈夫二人的烛光晚餐了。
“可真是拿他们两个没办法。”芙宁娜大人一样成熟地摇摇头,叹口气,提着枫丹夫人准备的名贵红酒,踮脚按下了千切家的门铃。
门内。
“叮咚——叮咚——”
“门外的是豹马说今晚要来的朋友吧?”短□□亮的千切夫人从厨房里探出一个头,问道。
“嗯!我去开门!”平时的千切这个时候会坐在电视机前看一些足球比赛视频,比如他最喜欢的球员埃登·阿扎尔的比赛录像。
但也许是属于朋友要来家里的紧张感,让他今天在沙发上简直坐立难安,时不时就要往门口看一眼,几乎完全看不进电视上的内容。
这个时候听到门铃声响起,回复完妈妈的话就起身去开门。
但还有人比他要更快一步。
没错,千切豹马的姐姐早就好奇那个弟弟很喜欢的女孩子拍档在日常生活中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了。
虽然弟弟的比赛她一般也会过去加油,有看到那个比弟弟还要闪闪发光的女孩子啦。
但是场上场下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在弟弟说今晚有朋友会来拜访,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那个蓝白色头发的异瞳小女孩。
她只比千切豹马大了几岁,但在一天一个样的年纪,她现在的身高可比弟弟要高上一个头,手长脚长,又不是在赛场上需要奔跑的地方,她很快走到了千切豹马的前面开门。
打开门就看到双手拎着看着就不便宜的贵重红酒,正努力保持淑女矜持仪态,面容精致的小女孩。
“你就是芙宁娜吧!我是豹马的姐姐,千切由梨,和豹马一样叫我姐姐就可以了。”千切由梨露出一个比千切豹马有亲和力多的笑容,右手接过红酒,左手微微垂下牵起芙宁娜略微被勒红的笑手,“今天豹马一回家就和我们说你今晚要来我们家,念叨了好久呢!”
千切豹马缩回沙发上,红着脸小声喊了句“姐姐”。
“由梨姐好,今天贸然上门打扰,这瓶红酒是我和妈妈的一点心意。”
芙宁娜表现得不算拘谨,相反,习惯于各种舞台剧话剧表演的她在陌生人面前能够做足淑女仪态。
恰到好处的笑容和亲和力是社交的必需项目。
虽然芙宁娜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去了解这个,但不妨碍她在日常生活中去使用这类技能。
“怎么算得上是贸然呢,进来吧,今天妈妈特地为你做了一顿大餐。”千切由梨像是感受不到社交距离,牵着芙宁娜把她按到了弟弟旁边的位置上,“不过现在还没有准备好,先和豹马一起看一会儿电视吧。”
“嗯。”芙宁娜双手交叠置于大腿上,做足了淑女姿态,异色双瞳盯着电视机当真没有开口。
“这个给你。”千切豹马从沙发边的茶几抽出被压在书本下的纸条递给芙宁娜,“我们家的家庭电话,大概这几年都不会搬家。如果搬家了,我会在电话里提前告诉你的。”
“好。”芙宁娜接过纸条,扫了一眼上面写着的内容,读出了那行字,“今天准备事宜,给芙宁娜的礼物,身体护理……”
“等等不是那张!”千切豹马几乎用上了球场上的速度夺过了芙宁娜手上的纸条,团成一团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那是什么需要解密的号码吗?”芙宁娜完全没有意识到纸条给错这件事,自顾自的解读起来,直到千切把另一张看起来相似的纸张和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塞进她手里,才打断她乱飘的思路。
“芙宁娜!”千切豹马眼不去看芙宁娜的眼睛,为了不引起姐姐妈妈的注意,只是小声的喊了一声芙宁娜的名字。
但芙宁娜还是看到了他通红的耳根。
芙宁娜闭嘴。
芙宁娜张嘴。
“这是礼物吗?我可以现在拆开来看看吗?”芙宁娜把纸张折了两折,塞进了自己上衣的口袋里,才双手捧起那个精致的盒子。
“嗯,现在拆吧。”千切豹马还没有蓄起日后的长头发,但现在的长度也已经比班级里的男生长上许多。
他低下头,半长的刘海几乎遮盖住了他的神情。
芙宁娜没有去看他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关注频频向沙发上他们位置投来目光的千切由梨和千切夫人。
她打开那个和千切豹马很相似的玫红色盒子。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