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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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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肯定答复,千葵不觉松一口气。

同时陷进疑问不自拔。

如果一个非常好的角色摆在眼前,但是她喜酒,自己会接受还是拒绝?

酒带给她的记忆实在不太好。

生理性反感。

“千葵?”

谈霍隅唤她,‘葵’字的尾音稍稍扬起,参杂着说不清的情。

千葵寻声看去,那双漆黑勾人的眸子入眼,神态虔心。

他的长相其实很有攻击性,处处显露张扬恣意,和千葵完全相反。

心跳莫名漏掉一下。

千葵摆头,强行压下不适,张口便是:“看明白了?”

她的本意是关心,一出口却极像检查作业的老师。千葵撇开脑袋,躲避谈霍隅能看到的范围,小孩般做出一个鬼脸。

“不太明白。”谈霍隅重新拿起剧本,颦眉蹙额,“给我讲讲?葵老师。”

葵老师……折煞了。千葵猛吸空气,惊道:“探讨探讨,老师不敢当。”

“谈老师,可能是没经历过,所以……表现不出来?”千葵谨慎道。

谈霍隅否定,手上那扽剧本扔去小圆桌,嗓音疲惫感尤为明显:“应该不是,演技这个东西,或多或少要点天分吧,我没有。”

“努力……可以弥补?”

千葵瞧向他,脸那么帅气,身材也有型,如果演技好一点,多少角色接到手软啊!

想到这,她很乐意拿自己举例子,大气说:“我第一部戏很糟糕,那个角色在原著中是个很讨喜的人物,有很多书粉。”

说着说着,她觑向酒店光滑的大理石面板,脸上的无所谓一点点消逝,藏不住半分,那实在不是一个好的回忆。

她有点想抽烟。

“嗯?”

男人声音低沉,岔开千葵那点念想。

“播出之后,书粉说我毁了角色。其实这种现在也不少,可一般还会有剧粉喜欢。我没有,不仅书粉和剧粉,所有我能看见的路人全在吐槽。”

谈霍隅不自觉抬手,细细拨弄她鬓间的碎发,动作轻巧柔情,磕绊中触碰到千葵的耳尖。

两人都愣怔不动,那是意外的接触。

原来她的耳朵这么软。

他的指节又冷又硬。

“抱歉,头发……”谈霍隅收回胳臂,手在空中向上划,放下后拇指下意识揉捏刚刚碰到她耳尖的指关节,仿佛触感犹在,“过去了,葵老师现在演技很好。”

“你也这么觉得?”

“很好,能看到。相信老范,老范眼光好。”

“范导?”千葵不敢太过质疑。

“不用看我的戏份,我的部分他也没办法。”

千葵掐着耳尖,那块有过相碰的皮肤,掐出一片红痕。

“我知道我现在的水平,不至于那么好,但是对比从前还是好一些的,这点我可以确定。”

“所以,谈老师努力也可以变好。”她相信。

“千葵……”似叹息,又喜笑颜开。

他那颗痣有神,牵动人心。

谈霍隅从心而发:“葵老师和自己的名字一样。”

“什么?”

“向日葵,太阳花。”

脸上不知为何发着麻,千葵端起水杯遮掩自己的不知所措,喃喃着:“向日葵,我喜欢。向阳而生,向阳花开。”

“我也喜欢。”谈霍隅说。

喜欢花,更喜欢人。

相静于房间,千葵在想,他竟然也喜欢。

“演员这条路不是我的本意,走得很吃力,但是公司给我排这份工,我必定要好好完成。”千葵之前的透露给谈霍隅打开话茬,戳破那样一个缺口,接下来的话便容易说出口。

“我这个年纪,甭管是当流量还是爱豆,都该面临转型,朝演员方向走是一条路,但我和经纪人知道,这不是一条好路。”

千葵小嘴微微张开,今晚的信息量不足以用惊讶来形容,这是娱乐圈辛秘啊!这是她能知道的吗?不知能做什么,只能喝水,咕噜咕噜半杯水下肚。

“应该是最后一部剧,这部拍完合约到期,我不会再涉足影视。其实,我更喜欢唱歌。”后面一句话,是吐露之后的轻愉。

“那就唱歌吧!”她道。

不知不觉间,两人的距离逐渐拉近。

两张椅子靠在一起,他们的胳膊也相距不过两指。

这个距离,千葵能清晰感知他的气息,是她一开始就在他身上闻到的气味,清爽、清新、神怡,也是能让她下意识轻轻吸入的气味。

“对了,下午的咖啡还行吗?不知道你喜欢哪种,按照我的习惯买的一杯。”千葵想到明早的咖啡,攥着机会问他。

谈霍隅实事求是:“味道不错,下午精神好很多。”

千葵:“明早还是这个?”

他想要多知道一些,再多了解一些:“可以,你也喝这个吗?”

“点外卖会喝这个,去店里不会。”千葵歪着脑袋说。

“那在店里喝什么?”

“dirty或者别的不方便送的。”

“好喝吗?”

“挺好的,口感丰富。”

“明天一起?”

“好呀!这附近我淘到一家非常棒的咖啡店,分享给你。”千葵情绪激动。

“那就这样说定,明天车库等你,加个联系方式,方便联系。”

两人像是在玩快问快答,几句话定下来三件事。

后来,谈霍隅离开。

千葵躺在柔软的大床,复盘都没整明白事情怎么变成这样。她只是想要问他下午咖啡合不合口味的,怎么变成明天一早一起喝咖啡了呢?还加上了微信……

更梦幻的是,千葵一阖上眼,他那句‘晚安’似乎还在耳边低吟。扯过被衾一盖,洁白可人的小脸连同波荡的眸子一起藏在下面。

床对面摆着台液晶电视,下方有一盆仙人球,是小爱给她布置的。用小爱的话来说,虽然待在房里的时间不多,但总归要点植物的颜色,给房间添点新意。

仙人球好在不用时常照看,千葵便随她去。

一根根刺□□在它外表,跟随着光亮起起伏伏。

千葵醒得早,小爱还迷糊着,口齿不太清楚:“姐,早上想吃什么?我去买。”

“不用,赶快洗漱,早上去咖啡店吃。”千葵推她去洗手间,自己随意抓了两下黑发。

「谈霍隅:是保姆车,别上错。」

千葵回复:知道。

“哥,还不走吗?”小高纳闷。还以为他哥昨晚终于开窍,今儿一赶早去剧组琢磨演戏呢!结果,在车库干干坐上半小时。

“再等等。”

他有多想问在等谁,可作为助理的职业修养,他哥不自己说,就别多嘴问。

电梯口出现两个人,一高一矮。小高眼神好,一打眼,千葵和小爱无疑。

谈霍隅拉开车门,声音沉闷,响度不大,却能惹得那两人注意。

此刻小高嘴里能塞下一个鸡蛋,什么时候的事?他一肚子的问题,这事还是得多嘴问一嘴啊……

咖啡店在地图上不好找,千葵指挥着司机怎么走。谈霍隅听着千葵说话,熙笑爬上面孔。

无暇关注到两个助理的暗流涌动。

小高:什么情况?

小爱:不知道啊!

小高:那这是去哪?

小爱:咖啡店。

又是咖啡?小高自闭。

咖啡店在小巷子里,车子进不去,四人步行进去的。

店门朝里推,清脆悦耳的风铃声传来,是一家别具一格的小店。

“我付了。”谈霍隅手掌盖住千葵的手机屏幕。

“啊?”

“我的咖啡还没付。”他补充说。

“嗯?”

“早餐我买,谢谢昨晚的点拨。”

谈霍隅和她对视,眼神一过,千葵已知他什么意思。

咖啡算她的,前天那顿便互清,早餐算他的感谢。可问题在于,自己没能给他什么帮助啊,压根谈不上什么感谢。

困扰一时半会解不开,千葵带它去没剧组。

上午是谈霍隅和男二的戏份,千葵和南雪坐一块观看唠嗑。

“葵葵,昨晚真是可惜,没和你们一起讨论,你和隅哥怎么说?”

千葵未出声便叹气,晃脑袋:“没说什么,就试了一段戏,还弄不清楚。”

有的没的倒是聊了一大堆,这事还不好往外说,弄得像两人之间的秘密。

今天天气不如前两天,秋天的空明开始远去,天空布满厚云朵,真像小时候学的课文那样,诱人的棉花糖。

范导那边在喊咔,这部分已经卡了十遍,眼看着范导愈发暴躁无奈,却没有任何办法。

进组第三天,千葵才摸清,范导要求不高可也算不上多低,不是什么样都能过的,第一天谈霍隅那段是假象,今天原形毕露才是真。

“今天隅哥状态不好啊!”南雪和千葵一样注意到拍摄进度,一样无法改善。

“我和范导合作过两次,”她忽然开口,说起范导的要求,“范导要求看人,不会一刀切。有一条完整的片子当然不错,要实在拍不出,后期也能剪辑。隅哥今天是剪都剪不到一块,不怨。”

是嘛,可不!

剪都剪不到一块,可见他今天的状态有多糟糕。

时刻关注现场,南雪渐渐觉出不对,圆噔噔的眼眸眯着,她好像忘记一些有意思的事情,不同寻常的事情。

“葵葵,昨天问不知道他会同意。”

千葵回头直视她,不在意张口:“没事。”

“照他的习性,肯定是拒绝的。”南雪咬住话题不放,“外界传他不钻研演技,努力都不愿意。但是葵葵,上天真的是公平的,给你开了一扇门,一定也会关掉你一扇窗。”

“他的那扇窗,就是演技。”

千葵噗嗤一笑,调侃道:“难为他了。”转接问,“开的那扇门是唱歌?”

“算吧!舞台掌控能力他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我们团和他们团一起上过节目。抽签比拼,我抽到舞蹈还觉得自己不会输,没想到对上他。”南雪一股子往事不堪回首的语气将过往道来。

“跳舞?”千葵不明白,这是南雪的强项啊,她不仅是舞担,还是女团里的舞蹈标杆。

“对,没听错,舞蹈。他那没关上的门是舞台的综合实力。”南雪长腿错开搭起,做出总结,“所以他昨天竟然会一起去研究演戏?”

经过南雪这么一点,联合昨晚谈霍隅自己说的,千葵也回味出一些不合逻辑的事。

原本他因为公司安排的工作不得不来剧组,出演这个角色,而事实上,他一早对演技失去信心,或者说他知道自己演技的能力,昨天晚上注定会一无所获,那为什么会答应?还按时去了她房间?

“怪哉怪哉!”南雪一边摇头,眼神聚焦在拍摄中心没挪开,“葵葵,想看看他的那扇门吗?”

“什么?”

“手机拿出来。”

南雪指挥她打开微博,搜索‘谈霍隅舞台直拍’,随便点开一个,摆在千葵面前。

视频里,那个眼尾有颗小黑痣的男人,一身休闲宽松服饰,嘴里念着rap,气息平稳,身体协调舞动。甩手、踢腿、挺腰、收合、转圈,每一个动作都那么有力量,每一个镜头都能够轻易捕捉,魅力四射。

rap结束后,直接一个直冲天灵盖的高音就那么彪了上去,他做起来轻而易举,仿佛不是什么难事,轻轻松松小case。实则不然,只要唱过歌,对这件事的难度就会有深刻的认识。

难怪南雪会说,舞台综合能力是上天给他开的一扇门,他说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他确实不虚此评价。

千葵是从前没看过他的舞台,第一次观看着实震撼。

一个视频播完下一个自动接上,不同的歌曲,不同的舞风,同样的唯他不变的实力。

不知看了多久,不知南雪离开,也不知时间在走,仿佛停留在那个有谈霍隅舞台表演的世界。

直到,后上方飘来他的声音。

“刚刚那个动作有点小颤,脚掌没完全稳住。”

千葵直愣愣回眸,思绪有片刻的凌乱。分不清是没从视频里出来,还是视频中的人跳出屏幕,出现在到眼前。

海盐伴椰香的味道又散在空气中,不溜神进入她的鼻腔,延申至身体各处。

啊,是他。

千葵从舞台的氛围中抽离,这时才发现两人距离如此近,近到能看清他有几根眼睫毛。

原来他的眼睫那样浓密,那样黑。

深呼吸,放缓心跳,再不动声色拉开距离。

嘴里说出口的回复不知慢了几拍:“是吗?”

“嗯。那是这个动作唯一一次没稳住,可能看不出来,但是我知道没做好。”

谈霍隅语气中有几分遗憾。他移开对视的目光,转向屏幕,继续看着播放的视频。

千葵手脚忙慌,显得手机变成了烙铁,红彤彤的,烫手。

因为慌乱,退出视频后不小心点到我的页面。时间极短,她着急忙慌按下电源键,手机黑屏。

“你不说真看不出来呢!”千葵故作轻松,没人看见的指尖却绞到一起。

“现在知道了,再看一遍说不定就能看出来。”

千葵眨巴眼,小心翼翼看过去,正巧对上他噙着笑的面容。

他似乎在等,等她再看一遍视频。

远处传来呼喊,千葵得以轻松。

“范导在喊你。”

谈霍隅离去的身影尽收眼底。许是因为视频的缘故,如今他每一个动作,尽让她想到一个词——赏心悦目。

千葵拍拍胸口,捂着脸降温。一边庆幸还好刚刚他没问‘怎么想着看舞台视频?’。

问了她要怎么回答?因为好奇才看,结果因为舞台太好看、他能力太强而看入迷了?多丢人呀!

她不敢想。

她没有细究为何会感到丢人,自然也不会想到在他面前那点羞意的深层含义。

思绪反跟着南雪跑,是很奇怪,他为什么偏偏和自己说,那个动作有失误?

桩桩事件,都透着不寻常。

不寻常的背后,千葵反思得到结果:

谈霍隅对她,好像有点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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