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我听着他的话,眼睛又红了,没想到这世上还有爱我之人,我强压下心底的酸涩抬头对他认真说道:“季和章,我谢谢你还对我这么好,但我配不让你。”是啊,一个前途明亮的人怎么能被我耽误呢。
季和章眨巴眨眼睛,不甘和委屈全都在脸上。我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季和章把我的手拉下紧握住无比坚定的说:“月儿今日我就把话说明白了,我娶你,月儿我心悦你,无论你是否答应,我娶定你了。”
我的心跳个不停,急忙把手缩回,这是我第二次被表白了,此时清风把落叶吹起,裙摆也被吹的摇曳,头上的步摇铃铃作响,我不敢看他,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刚走不久,袁阳景便从屋顶跳下,抡起拳头向季和章打去,季和章一个转身躲开了这几乎把人打晕的拳头,他们四目相对,什么也没说就打了起来。
双方打红了眼,直到明月爬上了枝头才停了下来,他们谁都没讨到一点好处。袁阳景一把抓住季和章的衣领用猩红的眼睛瞪着他说:“谁准你打她的主意,凭你也配!”
季和章也抓着他的领子怒喝:“我配不上,难道你就配得上!”
“她是我的!”
季和章道:“你的?我呸!你他妈知道她这几年怎么过的吗?”季和章一边抵御飞来的拳头一边道:“家破人亡后,她到何府被打被骂都不还手,她出趟门都被扔鸡蛋,被人用最难听的话骂,有次差点被打死!还有在战场上,你应该也知道,必竟你那时候在山上埋伏。你看到了,她身着嫁衣,双手都已经血肉模糊了,你说我不配,你他妈更不配!”说罢,季和章竟哭了起来,君沧云的眼睛也变的通红,松开抓着的领子,落魄的走了。
第二天中午季和章带着聘礼在何府求亲,何老夫人将他迎了进来。
我被请到正厅议事,我看着季和章坚定的眼神,鼻子酸酸的,我告诉他:“季和章,我今日就和你说明白,我是不会嫁给你的。”
他问我:“是不是因为袁阳景?”
我站起身说:“我命不久矣,无法为你生儿育女。”
他抱住我说:“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病,若不能,我在战场上也是有一日没一日的,大不了与你共赴黄泉。”
我应下了这门亲事,永平三十四年一月,我与他在季府成亲,我穿着阿娘为我做的嫁衣,望着铜镜,春去秋来,物是人非。
当日,我与他在拜堂时,士兵前来说道:“敌军已经到城门外,陛下让将军前去剿灭。”
我的手抖了一下,酒水洒了一地,他握住我的手,让我放心,我流着泪道:“你叫我如何放心,现在敌兵已经到了城外,我失去了待我最好的家人,我不想在失去你了。我也会武功,而且这几天我身子也好了,让我随你去好吗?”
他俊美的脸上不禁出现了担忧,他了解我,知道我的性子,知道就算他不让我去,我也会偷偷去,到时候,他不知道我在哪?他会更担心。
他抅了抅我的鼻子,强颜欢笑的揉了揉我的脸道:“好,月儿我定会护你周全的。”
其实我们都不会保证会赢,但只要在一处便好。我们都没有脱去婚服,将战甲直接穿在外面想来,就算死在了成亲时也足矣。
我与他共骑一马,出了城便开启了撕杀,我让他只管取邻队的首级,我与将士们断后。
一个一个的刀向我劈来,我能躲的躲了,躲不过的硬生生受下,我的背上已经血肉模糊。
一月份正是下雪的时候,我转过头望着季和章,雪下的遮住了他的背影,就在我分神之时,一道剑锋向我后背划去,我被迫倒了下来,我浑身都是剑伤,我站起来向敌兵的喉咙刺去。他躲了过去向我的腹部狠狠一刀,瞬间血液从我的口里喷流而出,我想我不能死,我要报仇。
我起身一刀砍下了他的头,把刀从血肉里面拔了出来,将士们都向城里逃去,我笑了一下心想:若爹爹在场,决不会这样。
一个士兵拉住我的手道:“夫人,将军让我带你回去。”我问他将军呢?他也不回答,我向季和章望去,见他身上的战甲已经掉落,露出里面的婚服,他冲我一笑,泪水从他的眼眶落下,他的嘴张张合合仿佛在说:“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