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春儿气不过，一脚将老头踹翻：“臭要饭的，还敢要挟我家小姐！”说罢，又狠狠朝那老头踹了一脚，“呸！臭要饭的，小姐我们走”

何望舒看着倒地不起的老头，觉得又可悲又可笑，带着春儿重新找了个空地休息下来。

到了晚上，一大帮乌泱泱的人将他们团团围住要他们给些吃食，为首的正是那个老头。

“姑娘，你就给点儿吃的吧，我家小孩都快饿死了。”一个满目苍凉的老妇哀求着。

“求求你了，我已经十几天没吃过饭了。”大家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来祈求何望舒给点儿食物。

春儿气极又踹了那老头一脚，一正言辞道：“不给！”

“死娘们儿，敢不给老子饭吃？！”其中一个个头稍大的男人薅着春儿的头发做势要打她。

“别打她，我给。”何望舒大声道，一只手缓缓将背包取下。

其他人都虎视眈眈的盯着何望舒手中的背包。

被牵制住的春儿冲何望舒摇摇头，这一举动却被大块儿头看见了，勒着春儿那只手渐渐收紧：“死娘们儿，再不给，我就一拳打死她。”

“别动她，我给。”何望舒目视着前方，急中生智将背包向外抛出去。

一大群人急着去抢那个背包，被挤在中间的春儿重心不稳，倒在了地上。何望舒见此情景就要去救春儿，可看着一个个脚掌踩在春儿身上她根本就救不了。

源源不断的血从春儿的嘴中流出，她疯了一般地向外拔着春儿的身体，心里不断祈求着上天，求他不要收了春儿的命。

鲜红的血液浸透了春儿，似乎也浸透了她。

“小姐，快……快跑。”春儿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将何望舒推向远处，然后缓缓的闭上了她的眼睛。

何望舒擦去眼泪，跳出窗外，拼了命的向外跑，鞋子掉了继续跑，摔倒了站起来继续跑。跑到精疲力尽之时，何望舒向后望去无一人。

她靠在斑驳的石墙上顺势滑下，颤抖的双手紧紧的环住自己，大口喘着粗气，泪水止不尽的流，脑海里都是春儿临死前充血却又异常明亮的眼睛。

整理好思绪何望舒领着他们前往城中，路上他还不忘警告暗卫：“切记不要露出吃食，也不要伤害百姓。”

抵达城门前就有不少灾民来向他们讨吃的，何望舒都一一回绝了。

平州地势崎岖偏僻，黄沙漫飞很容易让人迷失道路，曾经又因饱受战火摧残，导致经济一直发展不上来，皇帝就经派送粮草去救助这个贫瘠的地方。而王聪宗就是利用这一点，将运送救助粮草的人偷梁换柱。

片片墨色的乌云聚拢在上空，好像在凝聚着一场巨大的爆发。

狂风不休，浪沙不停，将整座城若隐若现。明明应是夏季的炎暑，这里却独起一个气候，带着秋日的萧条、冬日的冷傲。

何望舒看着几乎要迷住她眼睛的风沙，心中涌动着难以言说的悲伤。

这沙子拦截的明明是过路的人，又为何被迷住眼睛的却是位高权重的人。

前方是她曾经死也要爬出来的路，但现在她又要再次踏入这片土地。何望舒等人入城后找到一家勉勉强强能住人的旅店。

何望舒住在二楼，她一进屋子一股腐烂发臭的气味直直钻入鼻中，何望舒微微皱眉向前打开窗户通风。

清凉裹携着湿气的风驱散了屋中的气味带来了细细凉意。

后面过来的春儿一边收拾屋子一边说：“小姐为何要来这儿？”

何望舒坐在床上叠着衣服道：“过来玩。”

“啊？在这？”春儿惊叹道。

何望舒轻笑一声，揉揉了春儿的头道：“骗你的，我有要事。”

收拾好后，何望舒也有些累便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只不过一闭上眼就会想起上辈子春儿濒死前的样貌。

夜晚她和春儿一起躺在床上，窗外大雨倾盆，一切又好像回到了以前，何望舒紧紧抱着春儿整个人也往床边蹭。

春儿被挤得喘不过气，半只胳膊悬在空中快要掉下床。

“小、小姐。你能往里面点吗？”春儿小心翼翼的往里挤了挤。

何望舒又往前猛的一挪，眼底闪着微碎的光，“怎么了？”

这下春儿半边身体在床外悬着，“挤得慌。”

“哦。”何望舒不情愿地挪到了床里边，但双手还是紧紧环着春儿的腰，“春儿”

春儿：？

“谢谢”言毕，何望舒松开手转身背对着春儿悄悄抹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