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骑兵
天边还是鱼肚白的时候,远处传来呜咽的号角声刺破了寂静的清晨。
密密麻麻的人群开始静悄悄地向县城移动。
程远志右手握着长枪,枪头的红缨已经被血染成了黑色,在冬天来临之前的,他必须,必须用这些人的命来踏出一条路。
“渠帅!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
头戴黄色头巾的汉子面容坚毅,脸色严肃。
“为了天公大人的使命!也是为了我们自己的未来。冲吧!黄天会保佑我们的。”
程远志大声喊道。
此时此刻他就像是一头暴怒的公狮,带领他的狮群,冲向这个小小的县城。
城楼上,震天的鼓声响了起来。
睡眼惺忪的守军被鼓声惊醒,眼前乌压压的人头让他们打起了十分的精神。
刚睡过去不久的郝普被人手下的小校叫醒,听到消息之后整个人浑身一震。
双脚插进靴子里,一边往外走一边问道。
“公孙瓒将军睡醒了没有?”
“回县令大人,他已经去了城墙上应敌。”
“很好!去仓库快点让他们把库房的兵器快点发出去。对了贼兵在哪个城门聚集得最多?”
“北面。”
“好的调动一半人去北面,剩下的一半分成四队三队往其他三个城门,剩下人守住衙门。”
这时候他的内衣已经穿好,套上土黄色的外套。
风风火火地向北门而去。
易县的城墙并不高只有三米多一点,站在城墙上可以清楚地看到下面人的表情。
扛着梯子黄巾军奔跑着冲到了城墙下。
冒着箭雨地将梯子立了起来。
等到第一波城墙上箭雨落下之后,举着滕盾的跳荡兵迅速地爬上梯子。
这些人身手敏捷,速度极快,等到第二波弓箭上弦的时候,他们已经爬完了三分之二。
于是城墙上的守军调转方向,往这些跳荡兵射去。
矫健的士兵挥动手里的滕盾,将身子缩在盾后,躲避了这波箭雨。
只有极其少数的倒霉蛋从被射中掉了下去。
等到箭雨过后他们将滕盾背在身后,口中咬住刀背,继续向上攀爬。
距离城墙顶部还有半米的时候后,纵身一跃抓住了边沿,七八条长枪上前,将爬到边沿的跳荡兵整个人用枪头推了下去。
绵延了一公里的城头上,这种战斗不断地进行。
简陋的木梯可以看到上面新鲜的树皮,不断地靠近城墙立起。
整个人群像是丧尸狂潮一样的冲击着城墙。
一次又一次又一次。
城墙装备精良的士兵,大声嘶吼保持自己的战斗意志。
但是身边不断有人从城墙上翻进来,身边倒下的同伴越来越多,是意志无法改变的事实。
涌上来的黄巾军在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身边形成一个小小的集团,在本就不宽阔的城墙上不断地冲击守军。
守军的意志就这样被这样的人海战术迅速冲垮。
“黄天在上,为了大贤良师!”
城头的大汉龙旗帜被扔了下去。
张燕手握钢刀,是他,是他斩断了旗帜。
守军的士气一落千丈。
城下的黄巾军爆发出一阵欢呼。
现在天已经大亮,站在鼓楼上的张燕能够很清楚的看到,城内不断汇集的士兵拿着刚发的武器在迅速集合。
昨天晚上,郝普和公孙瓒喝得酩酊大醉。
对于防备自然而然地松懈了下来。
易县的所有的人都没有料到黄巾军的进攻竟然如此果断。
沉重的门被打开之后,源源不断的人流涌进了城池之中。
眼看着胜利在望,程远志便下令手下迅速四处劫掠物资。
进城之后的人群在渠帅疯狂的命令之下分开成数十股四散开来。
站在高处的张燕看到这样的情况,就知道自己的渠帅做了一个愚蠢至极的决定。
这时候北校场的军队都被武装了起来。
郝普带领武装完毕的部队立刻往北门集结,
败退回来的兵卒带来了一个非常令他的吃惊的消息,城门已经陷落。
此时大路上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
此时能骑马来的一定是大哥的人,和他猜想的不错,正是公孙瓒手下的亲卫。
因为在这个小小的县城,除了他就公孙瓒手里还是马。
“站住!大哥呢?”
马背上公孙瓒卫兵看到郝普身后全副武装的士兵,心中顿时安稳了不少。
摘下水囊,咕咚咕咚地喝了个饱。
“城门已经丢了,谁也没想到他们的梯子数量多得惊人,城墙低矮不能阻挡。城墙上的人不多,将军直接下令撤往城内,在城下遇到一队贼人,便让我出来请求支援。”
似乎是为了印证他刚刚说的话,远处败退的士兵就朝着他们小跑而来。
“快在前面带路!”
“大伙都快点跟上。”
五人并排的军队在城市的道路上迅速前进。
在为首的卫兵带领下,这些生力军在城市之中快速移动。
奔驰在石头铺成的路面上,马蹄声清脆而又快捷。
高头大马加上极快的速度,公孙瓒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无人能挡。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身上已经鲜血淋漓,他知道这并不是自己的,是马蹄之下这些孱弱的衣衫破烂的人。
因为这样的场面与其说是战斗,倒不如说是一边倒的屠杀。
骑兵在这青石板铺成的街道上,发挥了十倍的威力,一次又一次的杀穿人流。
血腥的味道刺激着他疯狂的分泌肾上腺素。
地上倒下了一个又一个惨叫受伤的人,仿佛就是胜利的最好宣言。
但是仍然没有让他放下手里的长枪,因为他的敌人还有没倒下。
这样麻木的来回屠杀,直到遇到了一个的人。
似乎是上天注定一般,这样的人物本就不该被埋没在黄巾军之中,举着大盾的张燕同一时间也注意到了他。
身后上百的人手里刀枪都朝向了公孙瓒。
张燕一刀将挡在身前的士兵头颅砍飞,摇摇晃晃的尸体被他一脚踹向了一边,口里的血水吐向地面。
看看身边的剩下的骑兵,不到五个人,剩下的四个连人带马倒在石板上,都是马先被射死,然后倒在了路边,距离不远。
这一刻公孙瓒出奇的平静。
自古以来两军相逢勇者胜。
这一次,有心让面前这个汉子见识一下骑兵的威力。
再一次的加速,身边跟着的骑兵都呼喊了起来。
速度很快就提了起来。
马背上的公孙瓒双手握着长枪,凭借着白马的巨大的冲击力,不夸张的说这一枪足足有上千斤的力道。
“死吧!”
咆哮的声音喊得震天响。
然而,手握长刀的张燕露出了计谋得逞的笑容,在他的身后,无数木刺一样的枪头面朝着公孙瓒,这就是他的应对之策。
昨天晚上,他经过短暂的调整之后,知道自己迟早会再次遇到。
便连夜做出了这个长枪阵。
林立的木刺,不仅是对于公孙瓒,还对他新换的坐骑内心产生了恐惧。
没见过这样场面的白马,不由自主偏离了方向。
尽管他已经拼命抽打,但是相处并不久的坐骑,怎么会领会他的想法。
不得已,换成单右手后,长枪从公孙瓒的手中被投了出去,带着千斤之力的长枪瞬间贯穿滕盾,将木刺后的跳荡兵定在青石板上。
身后的剩下的亲卫有样学样,手里的长枪纷纷出手。
继而连三的惨叫传来。
丢了长兵器的公孙瓒和张燕已经拉开数百米的距离。
只留下原地咬牙切齿怒目的张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