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天使的馈赠——
蒙德城最著名的酒馆。
如果不是偶然一次看见猫尾酒馆超人气调酒师迪奥娜的神奇调酒材料，莉莉肯定不会选择来天使的馈赠，因为她个人更喜欢猫尾酒馆的氛围。
推开门，嘈杂声与酒气瞬间将莉莉包裹住，她走到吧台，点了杯苹果酿。
当然，是带酒精的那种。
在看清柜台另一侧直起身子的酒保的面容后，莉莉的眼神死了一半。
标志性的绯红发色与那双同色且无情绪流露的眼睛…他算是莉莉绝不会忘记的人之一——迪卢克·莱艮芬德。
为什么认识？莉莉在蒙德执行任务时被他揍过。
事实上，就算没有参与过蒙德任何行动的愚人众，都会或多或少的听过这个名字。
这个老哥是个狠人，有绊子他是真使。可以说只要蒙德有愚人众在的地方，基本上都会有他安插的眼线。
孩子要晕过去了，在此之前莉莉可是完全不知道这位莱艮芬德老爷会到自家酒馆当酒保。
这算什么？有钱人体验生活吗？但凡她知道会在天使的馈赠遇见这尊杀神，她宁可去猫尾酒馆喝迪奥娜调制的美味的青蛙泡澡水鸡尾酒。
莉莉付完摩拉，拿起调好的酒酿，在迪卢克审视的目光下急匆匆去了二楼。
迪卢克看她的眼神，应该是认出来了。然而她真的只是来喝点小酒的，希望这位老爷大人有大量。
天色渐晚，酒馆也亮起了更多盏灯。
看得出，夜晚才是酒的最佳伴侣。
酒馆陆续涌入了忙碌一天的居民，结束探索的冒险家…还有牧歌之城必不可少的吟游诗人。
今晚的曲子是讲诉风神吹散冰雪的故事。
悠扬的曲调倔强地穿过酒杯碰撞声，吹牛声，抵达到莉莉的耳朵里。
莉莉倚着栏杆，抿了一口味道酸甜口感冷润的苹果酿，透过栏杆缝隙看向楼下激情演唱的六指乔瑟。
难得的放松，莉莉缓慢呼出一口气，眼神变得迷离。
在蒙德呆久了，偶尔会产生自己在童话世界里的错觉。
只是错觉终归是错觉，就像楼下那个自称是六指的吟游诗人并不是真的只有六根手指一样。
要是蒙德人真的自由得毫无烦恼，酒馆就不会这么热闹了。
戒酒消愁不是说说而已。
察觉到有人站在身后，莉莉收回了借酒发散的消极思绪。
她以为是身份暴露引来的人，藏好警惕，转身笑道：“请问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来人在看清莉莉的面容后，语气惊喜。
“莉莉，居然真的是你！”
莉莉仔细辨认一番，认出了对方。
“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伊戈尔。”
伊戈尔是与莉莉关系还不错的朋友，也是当初在愚人众新兵选拔跑来混口饭的穷比。自从莉莉被执行官散兵半路捡（截）走，两人有几年没联系了。
伊戈尔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莉莉对面的空座上，酒杯里的酒液随着他的动作扬洒些许。
“听说你那支队伍被分到了[公子]大人名下，可我打听过了。”伊戈尔仰头灌了一口酒，用埋怨的口吻继续道：“你根本没在里面！”
莉莉一愣，她从来没想过还有人会找自己，随即解释。
“我那个时候出了点小意外，被改去到[散兵]大人手下工作。”莉莉单手撑着下巴，略带感慨。
看着杯壁上凝结出的水珠，莉莉伸手指划弄几下。
当时刚胜任执行官之位不久的青年，本应该是她追随的[公子]大人，换成了现在这个王八蛋上司。
不过都过去这么久了，莉莉倒也已经习惯与现在的上司一起执行任务，不再那么意难平。
比起莉莉，反倒是听见她在[散兵]手下做事后的伊戈尔反应更大一些。
“第六席的那位大人啊……”伊戈尔摆出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
这也难怪，[散兵]的性格作为上司绝对是磨人的，风评在圈子内并不好。
如果愚人众的士兵可以自己选择去当谁的属下，[散兵]绝对会在“想要追随”榜上排倒数。
顺带一提排名靠前的肯定会是[公子]、[队长]和……[公鸡]。
莉莉轻笑，要是这些评论被那个矮子知道，他应该也不会在意，最多会评价一句“无聊”。
他可不是会在乎凡人评论的存在。
不过好歹是自家上司，还是帮忙说些好话比较好。
她开口为自己的上司辩解，试图挽回一下毒舌小矮子的风评：“散兵大人他…其实也没有传闻中那么吓人啦。”
虽然莉莉背地里对散兵百般吐槽，但她真的觉得[散兵]作为上司，即使不是上上签，那至少也不会是下签。
掌握好相处模式，不要踩到他的雷点，日子总还是过得下去。
“好不容易聚一次，不要只讨论我的事情呀。”莉莉举着自己的苹果酿与对方碰杯，顺势问起对方：“伊戈尔在为[女士]大人服务对吧？感觉怎么样？”
“女士大人很好，在她手下做事不用绷紧神经。”伊戈尔将杯里的酒水一饮而尽，降下声调，聊起了蒙德。
“这个城市也很好，只是驻扎太久，我有些想回故乡看看家里人了。”青年倾述着，作为家中长子的他还想要给家里的妹妹带些蒙德特产做为伴手礼。
对方提到了“驻扎”这个词，就说明对方现在的任务应该与神明有关。
莉莉提了一句，好似在感叹：“蒙德的神真的是自由啊。”
“可不是嘛，自由到几百年没在蒙德现身过了。”伊戈尔接上了莉莉的话，吐槽到。
伊戈尔：“不过应该要起风了。”
说完，伊戈尔便不再谈论这件事。
莉莉了然地点点头，这里确实不是讨论这些的地方。
她对蒙德的四风守护者，风神的眷属之龙要苏醒的事略有耳闻。眷属醒了，神明的出现还会远吗？
“要是一直风平浪静就好了。”莉莉还是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伊戈尔听到了后哈哈大笑，揉了揉莉莉的脑瓜子，把她当成了在说傻话的妹妹。
莉莉拨开了那只在头上作乱的手，指尖触碰到了一个微凉的东西，反射性看去，发现那是一枚装饰在袖口的“邪眼”。
莉莉错愕地看向青年，两人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之后还是莉莉最先打破平静。
“你主动申请的吗？”
“嗯。”
莉莉没想到伊戈尔会主动申请这种以生命力为代价来使用元素力的东西。
但这是伊戈尔自己的选择，她只得把疑问咽回肚子。
两人又浅聊了一会与任务、愚人众无关的东西，直到时候不早，伊戈尔准备回到歌德大酒店。
对方临走前还让莉莉有事可以去酒店找他。
再次变成一个人的莉莉，没了喝酒听曲的心情，寻思着接下来找个旅店落脚。
走在石砖铺砌的整洁路面，莉莉的思绪还停留在伊戈尔袖口的那枚“邪眼”上。
邪眼，理论上可以媲美神之眼。
之所以说是理论上，原因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驾驭得了这个东西，好比那神的目光不会平等的注视到每个人一般。
只有拥有神之眼或是拥有特殊能力的人，才可以规避邪眼对自身生命的反噬。
一个普通人想要强行驱动邪眼的话，最后的下场显而易见。
莉莉将手伸进兜里，握紧了里面的雾虚草香囊。
她不是不能理解伊戈尔索取邪眼的原因，他还有在至冬的一大家子要养活，他需要力量。所以她不会对此有任何评判。
微凉的晚风吹拂、卷挟着莉莉耳边的青丝，散开了些许心中的乌云。
她只能在心底祈愿这位还在想着为妹妹带伴手礼的青年能平安。
说到伴手礼，自己是不是也要给自家那不知去向的上司准备一点什么？莉莉眉头一皱，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
成年人的世界，最讲究的就是人情、事故。
——
晨光微醒，维持着愚人众士兵良好作息的莉莉准时睁眼。
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精神些后便起身洗漱。
定点清醒的头脑与想要睡懒觉的想法唱反调，这也是身为打工仔成年人的无奈的一种吧。
昨夜莉莉想了半个晚上，决定了伴手礼的内容。
那就是茶！还要是很苦的茶才行。
她曾见过散兵喝稻妻的茶汤，并且“有幸”被赏了一份。
那味道可真是……莉莉捂着自己的脸颊，口腔里的唾液腺因回忆起那份苦涩的茶汤变得有些痛。
原谅她，居然会有一瞬产生了送黄连给自家那个矮子上司喝的想法。
图书馆内。
忙碌了半天的莉莉总算翻到了一本用得上的提瓦特旅游指南，书上面的确介绍了一种很苦的茶。
好消息，这茶都不需要莉莉花钱。
坏消息，这鬼东西或许要命。
据记载，在璃月的绝云间有一种叫“云华”的野生茶树，这种古老的茶树生长在常年云雾缭绕的绝云间。
绝云间人迹罕见，其峻岭高耸入云，山路复杂陡峭，还有传说称这里有仙家驻守。
总结一下就是根本没有人愿意冒着风险去采摘这种不是大众口味的珍贵茶叶，想要得自己去摘。
真的有必要去摘吗？莉莉自问。
莉莉买下这本杂志，回到旅馆。她把自己的雾虚提灯擦拭得程亮，又拿出地图开始规划去绝云间的路。
是的，莉莉还真的打算去摘。
由衷希望下一次评选愚人众劳模副官的时候可以提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