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家主之争
南宫仁率先开口,“这妖妇岂能入我南宫家祖坟?说出去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就是,成何体统!南宫家可丢不起这人!”南宫茗附和道。
“兄长临走前把家主之位交予我,我说能葬就能葬!嫂嫂不仅要与兄长同葬祖坟,还要同入祠堂。他的遗愿我必会完成,不劳二位叔伯挂心了。”
南宫境语气强硬,不容置喙。
“你你……你小子翅膀硬了是吧!”见南宫境顶撞他,南宫仁怒气冲冲道。
岳望尘出来解围,“都是一家人别伤了和气,此处是灵堂,莫扰了逝者安宁。”
南宫境对众人道:“各位仙君舟车劳顿,今日便先用饭休息吧,还有些时日要忙,还得劳烦各位相助。”
易冰清回到客房,他心中有疑惑得不到解答。
这件事看上去一切都合乎情理,但有一点漏洞:是谁把南宫问的死因泄露给白芷的。
南宫问已经死了很多年了,久到已经被世人遗忘了,为什么这人偏偏挑这时候告诉南宫夫人。
泄密之人一定很与南宫家有某种利益关系,且对南宫城了如指掌。极有可能是想利用南宫夫人的死,达成间接杀死南宫城的目的。
那他怎么就能断定南宫夫人知道真相后一定会自杀?
不,也许南宫夫人的死不是自杀,而是有人刻意为之。
易冰清心情沉重,胸口像是被压了一座大山,喘不过气来,决定出去走走。
夜很黑,寥寥几颗星凄惨地挂在空中,月亮被云层遮住,若隐若现。
易冰清深吸了口气,微凉的空气使头脑变得清晰,紧绷的神经也稍稍放松下来。心中念念道:“不知道云扬现在在干嘛,有没有好好吃饭、认真修炼。”他想到夏云扬,心情莫名变得舒畅。
不知不觉,他走到了灵堂门口,既然来了,哪有过门而不入的道理,能做的不多,顺手上炷香也好。
今晚是南宫境守灵,他见易冰清来此,略感惊讶:“这么晚了,清尘仙君还不休息?”
“睡不着,随便走走,便到了此处,南宫前辈不会嫌我不请自来吧。” 易冰清在一个垫子前跪坐下来,抓了一把纸钱撒到火盆中。
“怎会,求之不得。”
易冰清未作声,南宫境突然起身,关上了灵堂的大门,而后率先发问道:“白日之事,仙君有何想法?”
“前辈的家事,我不好多言。”
“兄长从碧灵山庄回来的前一日晚间,我见有个黑衣人从嫂嫂院中离开,悄悄让人追,还是让他跑了,”他换下一根燃尽的蜡烛, “我原以为是普通毛贼,也未放在心上,次日,嫂嫂便病倒了,不吃不喝。”
“兄长回来之后,嫂嫂跟他大吵一架,好几日都不见他。再后来,便传来了噩耗……”
“入殓前,我发现嫂嫂指甲缝隙中有细微的血迹和皮肉,我细看了,不是她的。”
看来易冰清猜的没错,南宫夫人显然不是自杀,而是被杀后伪装成自杀。
凶手想让南宫城认为白芷是因他而死,让他愧疚。若南宫问之死是他亲手所为,也足唤起他的负罪感。更不用说他深爱白芷多年,有与之同生共死的决心。
看来幕后之人非常非常了解南宫城。
“这些……众人在时为何不说?”易冰清疑惑,为何南宫境只告知他一人。
“我怀疑背后主谋就在其中,未查到真凶前,不想打草惊蛇。”
“前辈跟我说这些,不怕我泄密吗?” 易冰清又抓了一些纸钱,轻轻放到火盆中。火舌迅速蹿高,将纸钱吞噬,烧成一缕灰烬。
南宫境盯着易冰清的眼睛, “你不会,我看人很准。我见你第一眼,便觉你面善。”
“为何告诉我?”
“这些时日发生的一切,仙君就不觉得奇怪吗?”
易冰清是聪明人,他知南宫境所指何事,“你怀疑谁?”
“去参加四海同盟会前,兄长曾与我提过一嘴,想与崇明山联姻,加强两派的联系。”
南宫境看似在避而不谈,实则暗有所指。
“岳灵?”
南宫境点点头,“尚不知他是否跟岳掌门提及过此事,”语气坚定道:“我没有把握,也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我会拼尽全力去查,揪出幕后真凶,为兄嫂报仇。”
“前辈一定会是一任出色的清海阁家主。”
经过此番密聊,易冰清对此人刮目相看。
什么性格软弱、胸无大志、只专心与于风花雪月之事……传言未必可信。真正的南宫境心思细腻、不露锋芒、思维缜密。
南宫境突然感叹道:“不顾一切,打破世俗也要相守的恩爱夫妻,临终前却在争吵与猜忌中度过,唉,造化弄人啊……”
是啊,世事无常,谁能想到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呢?要紧的是珍惜眼前之人。
此时,易冰清迫切想见夏云扬。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接下来的几天,经过祭奠、出殡等流程后,南宫城及夫人被风光下葬,南宫境不顾族人反对,坚持为南宫城完成了遗愿。
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
丧礼结束后,还有一件大事便是清海阁家主之位。
南宫境早就料到他继承家主之事必定不会一帆风顺,已吊唁为由请来兄长的昔日故交。南宫城的好友,必会尊重他的遗愿,就算不喜欢南宫境,也会看在兄长的面子上替他说句话。
再怎么不济,也不会出手反对。
若是按照南宫城的遗言,那新家主便是南宫境,但南宫家的两位长辈南宫仁、南宫茗果然按捺不住跳出来反对。
“南宫城违反族规,不配为家主。我等仁慈,允他死后与妻同入祖坟,已是最大的宽容了,他立的下一任家主不能作数!”南宫仁道。
南宫茗附和道:“就是,且不说南宫城,南宫境性格软弱,经不起风浪,怎能担得起家主这一重任。”
南宫境谦虚道:“我确实不如叔伯治家经验丰富,但家中琐事繁重,二位叔伯年事已高,再让二位操劳岂不是晚辈不孝?”
岳望尘道:“我与南宫城是多年老友了,他办事我很放心,我也相信他选人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