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
这家位于战场上的客栈里里外外都被血铺满了,空气里弥漫着冲天腥气,熏的人直想作呕。
游女们被聚集到空旷的院子里,心子看向明月,后者正举着手上的一团火按在木墙上,在风遁的帮助下,小火苗演变成熊熊烈火,整栋楼都淹没在火光中。
在跳跃的火光下,她转过身站在所有的游女前方,把心子推向暗处。
“你们自由了,跑吧,能跑到哪里就跑到哪里,能跑多远就跑多远,不要留在这里。给你们一个善意的提醒,不要一窝蜂聚集在一个地方,化零为整,融入到别的地方去才是保险。”
在略微有些长的刘海之下,明月的眼眸慢慢转变成猩红色,三轮勾玉在其中幽幽旋转。
迷茫、不可置信的神情出现在游女们的脸上,当看到满天火光的客栈轰然坍塌的时候,一点点希望的火苗才终于在她们的眸中点燃。
脱掉不便于行走的木屐,沉重的珠钗,过长的裙摆,抛弃悲痛的过去,只要向前跑,不停的跑,只要不停下来,就一定能够离开这片炼狱。
“接下来,就该我们表演了。”
游女们的身影远去,明月走向两位带队上忍。客栈烧起来,所有的卖身契约、账本都会被烧的一干二净,就算想要查也无从查起,这是对那些游女而言的。
对于明月这两个小队,就不一样了。忍者出任务的档案随便一查就能知道是哪个小队什么时候来过这附近,再对比周围人的目击,很容易就能推断出事实。
所以,捅了大篓子了。如果被大名知道,木叶就一定会被制裁,失去大名的信任任务量减少是其次,不从事生产的忍村如果失去大名的支持,没有物资提供,下场可想而知。
那么现在就应该逃走,至少不能被抓到现行,这样还可以抵死不认账,要是被逮到了,那才是真的捅了大篓子。
但是,不能就这样溜之大吉。至少在那些游女们安顿下来之前,吸引住追击的忍者注意,要给她们足够的时间逃离。
对于两个控制系+观察系的上忍以及两个下忍小队来说,要吊着前来追击的真正上过战场的忍者部队实在是一个很艰难的任务。
负责解释局面的是鹿久,明月垂着眸子靠在一边不知在想什么。
“都是因为我,大家才会落到这个地步的,对不起,我真的没有想到……”
局势之凶险,每个人的脸上都或多或少有些愁容,心子有些自责,毕竟不是她一开始就杀了那个武士,之后还叫明月帮自己,也许就不会这样了。晶莹的泪光在她的眸中闪烁,她差一点就要哭出声来,被明月一只手捂住了脸。
变故发生的太快以至于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是因为震惊,而是在思考,要想明白的东西太多了,他的大脑飞速运转着,他要弄明白这件事背后的矛盾到底是什么,要找出绝境的破解之法,要想明白明月口中改变这一切的方法是什么。
他望向那个在不知不觉中占据了两个小队主导地位的人,却刚好撞进对方深沉的眸子里。
不知怎的,他就心领神会地明白了她的意思:这附近还有人。
他低下头,再抬头时掏出了忍具袋里的苦无,一旁的日向日差看到他的动作,打开了白眼,藏匿之人顿时无所遁形。在鼬出手之际,日差也随之而来,暗处的忍者被逼现身,还带着一个中年男人。
忍者被日差制服,男人崩溃地坐在地上破口大骂。
“你们知道我背后是谁在撑腰吗!我的上头可是火之国的贵族!你们疯了吗,竟敢……”
回应他的是明月干脆利落的一刀,苦无见血封喉,瞬间将他毙命。随后她弯腰将男人的尸体丢进火海,走到忍者的面前。猩红的眸子在碎发下闪烁,忍者恍惚了一瞬,惊异于她竟然没有杀掉自己。
明月随手用绳子将忍者捆了起来,转过身跑腿坐在他面前。忍者一脸仇恨的看着明月,明月挑了挑眉。
“姓名?”
沉默。
锋锐的寒光一闪而过,一滩血珠混着一只断手落在地上。惨叫声顿时爆发出来,明月收了苦无,冷眼看着他。
“你觉得我有很多时间陪你耗?”
“……东谷幸太。”
“谁派你来这里的?”
“……”
“啊啊啊啊!!!我说,我说!”
苦无再次挥动,这一次,扎进了他的腹腔,鲜血喷涌出来,明月表情不变的看着他。
“是木叶的忍者部队,每个月换一次班,只负责维护这里的治安,我只是一个中忍,我什么都不知道,如果我不来,他们会排挤我,我也没得选!饶了我,我还不想死……我不想死……”
哀求的表情出现在忍者的脸上,一时间涕泪横流。明月看着他,忽然微微一笑。
“当然,我会留你一命的。”
她站起身,脸上的笑意既含嘲讽,亦含悲悯。
“有人来了。以忍者的脚程,还有十分钟左右就会到这里。”
一直开着白眼警惕四周的日差走上来提醒明月,时间拖延的差不多了,确实该走了。
一行人即刻动身,明月掏出丢出一张起爆符到倒坍的废墟上,身后升起一朵小型的蘑菇云。
剧烈的响动吸引了身后追击忍者的注意,追了上来。
“不用和他们交手,只要吊着他们就行了。”
“就凭我们两个下忍小队吗?万一被追上怎么办?”
“等等,停下来。”
心子有些担忧的发问,前面的明月却直接停下了脚步,站在一截树梢上。
“来追的人是宇智波。你们先走,我看看能不能交涉一番。”
“明月小姐……”
心子在不知不觉中开始依赖明月,她不愿意和明月分开,而且战场上的宇智波不一定会认这位姬君,万一暴起伤人怎么办?
“你们快走,就算谈判不成,逃命的机会总是有的。”
明月神色不变,催着他们离开。
“我也留下,我父亲是族长,就算谈判不成,他们也不敢对我下手的。”
鼬往明月的身边踏了一步。
“心子,天麻,我们走。”
日差和鹿久当机立断带着两个下忍没有耽误时间,转身离开。
来到此处的两个宇智波停下了脚步,他们掏出了武器,却止步不前。对面站着的,是族长大人的长子,那个宇智波鼬。在他的身边,还有一个看起来同龄的女孩,同样穿着宇智波的族服。
女孩抬起头,透过额前的碎发,露出一双红光流转的眸子。
“三勾玉?是……姬君吗?”
其中一个宇智波像是想起了什么,有些错愕的看向两个宇智波幼崽。
“什么姬君?”
“你的家里人没和你提起过吗,宇智波出了一位5岁就开了三勾玉的天才,已经被尊为姬君了。”
“5岁?太夸张了吧?!”
两个宇智波的小声嘀咕没有逃过明月的耳朵,她佯装未闻,目光冷冷的扫过去。
“我是宇智波明月,是宇智波的姬君。你们既是宇智波的族人,见了我为何不行礼?”
两个宇智波面面相觑的行了礼,问号塞了一脑子。姬君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要烧掉那家店?
“你们应该没有参与其中吧?我指的是那家店的事。”
小姬君的声色冷下来,看着她的眼睛,两个宇智波恍然间竟有一种后背一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