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是谁？”忽然其中一位黑衣人冲着慕安歌方向问道。
他显然武功不低，光凭呼吸便知觉门外有人偷窥。
只好撂下许牧舟给同伴，提剑向房门小孔上刺去。
要不是慕安歌躲得快，只怕眼珠连着脑袋都要被刺穿。
她就着杀手将房门踹开的机会，将准备好的辣椒水泼入黑衣人唯一露在外的眼睛里。
黑衣人被辣着眼睛生疼，浑身露出破绽。
许牧舟看准时机，银针正中其心脏。
另一位黑衣人见形势不妙跳窗跑了。
慕安歌作为一个现代人，还是头一次见到尸体，瞬间僵在原地，面色煞白。
不过她也清楚，这里是古代，再加上她也不知现在是何形式，只恨自己刚才多管闲事。
她不过是看许牧舟衣着华贵，想着收点保护费罢了。
许牧舟一把薅住转身欲走的慕安歌，将人拽进屋里，顺走地上那人的长剑。
用剑尖抵上慕安歌脖颈，眼中阴霾像是能将人吞没。
“说说吧，谁派你来的？刚刚那红色的水是什么？”
慕安歌不禁在心中骂娘，她双手被许牧舟束缚在后面，动弹不得。
或者说她根本就不敢动，剑身冰凉，距离大动脉不过分毫，一不小心就会血溅三尺。
再加上刚刚许牧舟毫不犹豫射杀黑衣人的手段，她肯定身后这人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系统却在脑中幸灾乐祸。
【谁叫你见财起意不听我的？】
【闭嘴！】
“说话！”许牧舟握着剑更靠近了几分催促道。
他不敢冒险，即便此人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
却又担心眼前这人是被吓住了，握着慕安歌手腕的左手略微放松。
慕安歌等的就是这一刻，她瞬间抽出手去，与系统配合默契。
几乎是转过身的瞬间，辣椒水便出现在手上，朝对方眼睛上泼去。
许牧舟忙转头躲开，却还是被溅到些许，只觉眼睛生疼，泪流不止。
然而他却能不顾疼痛，反手又一次掐着慕安歌脖子将人压在地上，
慕安歌也不是任人欺压的废物，她借着许牧舟伸手捂眼，突然发力朝被撂在地上的剑上扑去。
被按在地上的同时，剑尖这次便抵在了许牧舟的脖子上。
也许是动静有些大了，客栈活计上来敲门问道。
“客官，可是发生了什么？”
许牧舟用另一只手捂住慕安歌嘴巴，冷着脸却说出无比欢愉的话语。
“无妨，我不过与夫人玩闹动静大了些，退下吧。”
隔着木门，慕安歌都替那小二感到尴尬。
待人走后，她扒拉开嘴上的手。
虽然剑在许牧舟命门上，可慕安歌知道自己是砍不下去的，只好眼含怒意解释道。
“你隔壁鸡腿派我来的。”
“？？？”
“我不过偶然路过住在你隔壁，你与人斗殴也便罢了，银针刺穿墙壁还扎在我鸡腿上。我过来查看情况救了你一命，也算是你救命恩人吧？”
许牧舟闻言一愣，抬眼向前方墙壁上望去，果然有两个小洞。
“那你往我眼中泼的红水是何物？”
“我自己秘制的酱料，没毒。你溅到的少，用水冲洗便好，现在是不是已然感觉好多了？”
许牧舟眨眨眼，的确没有方才痛感，他去往隔壁确认慕安歌说的是实话后，再一推门进来，仿佛换了个人般，春风拂面，沁人心脾。
“原是许某误会了姑娘，在下许牧舟，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慕安歌揉揉被掐的有些发红的脖子，没甚好语气说道。
“慕听。”
“在下知道姑娘心中有怨。” 许牧舟也不介意，从怀中掏出银票递上，“一点心意，还望慕姑娘能给许某一个机会。”
许牧舟面上一片和煦，眯着眼浅笑，道出这叫人误会的话语。若是平常姑娘，定是不好意思收下，他便可借此机会多加套话。
慕安歌可不管其中的弯弯绕绕，见了钱跟见了亲爹似得。
“银子！！”她毫不犹豫伸手夺下，给了银票一个香吻，还不忘拍拍许牧舟肩膀，“上道啊！你的命的确值这五百两。”
“姑娘若是不介意，许某已在楼下为姑娘备下一桌酒席。”他伸手示意慕安歌先走。
这时，屋内忽然冒出一位男子，他单膝跪地抱拳道：“主上，属下来迟了。”
“把此人处理了。”许牧舟指着地上的尸体吩咐道，“逃跑的那一个，弄干净了？”
“主上放心。”
许牧舟点点头，走出房门后还不忘低声嘱咐道：“查查那个慕听的身份。”
慕安歌晚饭没吃，却无端体力消耗巨大，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
大晚上的楼下正堂唯有她这一桌，而老板活计仿佛不用休息般，皆是殷切的围在桌旁，厨房上菜速度也快的离谱。
若说这不是受银子的驱使，慕安歌都不信。
她左手握着鸡腿，右手拿着筷子向红烧肉夹去。
看向旁边坐着的许牧舟哪里还有半分敌意，那简直就是义父。
“不知姑娘怎会孤身到此地？”许牧舟看得啧啧称奇，也对眼前的人产生兴趣。
“可别说了。”慕安歌长叹口气，她摇摇头，像是和多年未见的老友吐槽般说道。
“你是不知道，我爹居然要把我嫁给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而且对方还是个十成十的纨绔。据说以青楼为家，府中下人全都被他糟蹋了遍。”
“竟有如此不知礼义廉耻之人！？”许牧舟不知想起了什么，他颇为认同的点点头，“我爹也要让我娶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姑娘，据说成天要死要活，前些天还想自尽来着。”
两人一见如故，若是性别相同，只怕要连夜跑去桃树下拜把子。
“好兄弟。”慕安歌伸手与许牧舟拳头相抵，“不知许兄来此又是为何？”
“南桑经济富庶，我来此地想要开个钱庄。没成想遭到歹人抢劫。”许牧舟冲慕安歌抱拳谢道，“多亏姑娘出手相助，姑娘日后若是需要在下帮忙，只管说一声便是。”
慕安歌不动声色停下手中动作，上下打量一番眼前的许牧舟。
此人浑身上下就透漏着两个字。
有钱！
而且出手阔绰，一出手便是五百两。
再加上开钱庄所需资金甚是雄厚，被人惦记也合情合理。
她放下筷子，收起脸上笑意，眼中透出精明。
“我的确有一桩买卖，我这东西一旦出世，必然轰动全国。许老板若有兴趣，给我三天时间，我带此物来见你。”
短短一晚，慕安歌的种种行径许牧舟都看在眼中，无论是从未见过的红水，还是乱中取剑于他脖颈。
他猜测此人绝非俗人，倒也对她口中之物有些好奇，便一口答应下来。
“好！这三天你只管住在此处，房钱吃喝我可以为姑娘包揽。”
慕安歌从小二处拿来笔墨，将所需之物写于纸上交给许牧舟道。
“这上面的蔬肉调料，帮我备好。且我所制作之物不可外传，这三天任何人不可擅自进我房间。”
许牧舟接过纸张端详，上面都是些寻常物品，但这世上能人异士甚多，他并未多言。
“成交。”
***
接下来几天，慕安歌都躲在屋中研究火锅汤底，这也是她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的。
南桑地区光照较少，气温湿冷，这种地区的人们最是喜爱辣食。
然而可惜的是，南朝似乎还没有辣椒。
想来在她的那个世界，辣椒也是到了明清才走上餐桌。
南朝国和那时一样，也还处在用花椒代替辣椒的年代。
南桑人喜辣的特点，从他们的花椒用量上便可以看出。
花椒主要是麻，些许微辣，人们想要辣味需要大量花椒，越辣的菜花椒便越多，价格也越贵。
因此一般平民百姓吃不上辣菜。
而花椒的麻会将人的舌头麻痹，吃不出食物原本的香味。
但川渝菜谱系统中，除了菜谱，里面各色菜品也是一应俱全，做菜所需的食材及种子也是各式各样。
菜谱系统里有从国内到国外各品种辣椒种子，从甜椒到死神辣椒。
慕安歌浪费了几大锅油水，耗费了系统仓库中不少辣椒，总算调试出一锅几近现代味道的火锅底汤。
许牧舟坐在桌前，桌子上的小炉正向上冒着热气。
白色蒸汽熏得他眼睛生疼，只想流泪。
只见里面布满红色尖细状物体，而炉子两边有切好的蔬菜和肉品。
慕安歌将已煮熟的肉类夹入许牧舟的碗中。
“许老板，尝尝看。”
许牧舟只觉牛肉入口滑嫩无比，辣味充斥，比他平日吃的辣菜都要辣上不少，却依然鲜美无比，没有丝毫花椒的苦味。
叫他吃完一口还想去夹第二口，直到吃的大汗淋漓。
慕安歌：“许老板，如何？”
许牧舟：“此物为何？妙不可言。”
慕安歌：“此物名为辣椒，我某次偶然间得到种子，种出后发现味道辛辣，完全可代替花椒。若是大量种植，只怕会在南朝兴起辣椒热潮。”
许牧舟：“你是说，这一锅如此之辣，全靠这小小红色之物？”
慕安歌不怀好意的给他夹了个大的红椒，笑道：“许老板若是不信，可以亲自尝尝。”
许牧舟将信将疑，将辣椒放入口中，刚一咬开，就被辣的要张嘴吐掉。
却见慕安歌歪着头坐在桌边，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许牧舟趁机也从锅中挑出一根，放入慕安歌嘴中。
慕安歌猝不及防，被呛的口中发痛，抓起桌上备好的牛奶，往肚里猛灌。
两人抬头望向对方的嘴巴，皆是红肿不已，嘟着个大嘴略有些滑稽。
互相指着对方嘴巴，笑的前仰后合。
“怎么样？许老板可有兴趣投资？”慕安歌笑够了，满怀自信的询问道。
她倒是不怕许牧舟抢她生意，毕竟对方是个聪明人，自是知晓与她合作才能致富的道理。
“那是自然。”许牧舟拭去眼角笑出的眼泪，也觉得此物定能在南朝掀起轩然大波，“我定国钱庄愿出五千两，二八分账，我二你八，慕老板意下如何？”
慕安歌眼神一亮，揽着许牧舟肩膀哥俩好般：“爽快！走！咱们这就去挑酒楼场地去。”
许牧舟远远跟在慕安歌后面，悄悄询问前日被他派出去查探的手下。
“阿左，如何？慕听身份可干净？”
“回老板，是个清白之人，只是原名叫做慕安歌，是家中父母赶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