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原本可以很幸福
却不能动他分毫,还要同乘一辆车。最无耐的莫过于,他心里明白,只要离开了窦冰瞳,他势必会死。那两只东西一直在盯着自己,不死不休。窦冰瞳没有过多的刺激他,看向佐伯津,等着他回答。
“我叫佐伯津,小俊的叔叔,也是黑狼的同学。”他抚去了佐伯俊雄眼角上那一缕因为颠簸而凌乱的发丝。
“能告诉我,他们一家三口到底发生了什么?”窦冰瞳问道,她不相信一个如此纯真的小孩会变得如此狠,他身上的戾气甚至比大人的还重。一般来说,小孩子应该是不谙事世的才对。
佐伯津看着怀里的俊雄,搂着他的手紧了紧,像是怕他下一秒就会消失般。说道:“他是个苦命的孩子,很小的时候,他就喜欢拿着蜡笔在图画纸上画画,画得非常好,简直是个小天才,他继承了我哥的天份。”
佐伯津继续回忆道:“画纸上,那长发,纤细,一直穿着白色洋装的是他妈妈,结实、头发稀疏的是他爸爸,他们原本应该是幸福的一家三口,其他书友正在看:。“
记得那天……,佐伯津陷入回忆中,
“叔叔,今天的第三堂课是俊雄最喜欢的美术课。”俊雄带着极其幼稚的语气说道,
“然后呢?”佐伯津说,
“小林老师让大家试着画家里的成员。”那小鬼他调皮地学着小林老师的语气说,说不出有多可爱。
佐伯津掐了掐他肥嘟嘟的脸说:“那你画了谁?有没有画叔叔?”
俊雄难为地看着他,嘟起了嘴,佐伯津忍不住将他两颊的肉往外扯,算是惩罚了。“那你画了谁?”
“俊雄决定画爸爸妈妈。”
“就知道是这样……”佐伯津假装生气地道,
“不要这样嘛!”俊雄拉着他的衣角,“下次……我保证下次一定会画叔叔。”
“嗯……????”佐伯津假装想了一回,说道:“好吧!下次一定要帮叔叔画,不许赖皮。”
“嗯,帮叔叔跟婶婶一起画。”俊雄用力地点了点头。
佐伯津高兴地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那你是怎么画的爸爸妈妈的?”
“嗯……????”俊雄学着佐伯津想了了半天,说道:“我停下拿着蜡笔的手,闭上眼睛,就可以看到映照在视网膜上妈妈的脸,接着是站在妈妈旁边的爸爸。然后,张开眼睛,趁着印象里的残像还没消失前,就将它们画在图画纸上了。”佐伯俊雄得意地说道,那种不屑一顾的神色连佐伯津都妒忌得,忍不住想要落井下石。
佐伯俊雄一边吹捧着一边说:“其实,连我自己都觉得邪异,我画出的画是那么具有真实感。虽俊雄没有取笑其他孩子的意思,但看到大家画得那么差,我实在邪异得说不出话来。坐在右边的吉田画的爸爸、爷爷、伯父的脸都完全一样,谁是谁根本看不出来;左手边的小池美雪也是相同的水准。真希望我也能跟爸爸一样,从事绘图的工作。”佐伯俊雄一脸崇拜地在脑海中描绘出爸爸的轮廓,说道。
此时,佐伯津脸上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愤怒,随后立即消失了。
“我又把眼睛闭上了一会儿,视网膜再次出现妈妈的脸,宛如出现在眼前一样清晰,妈妈还是穿着白色衣服,腼腆地笑着。”佐伯俊雄学着当时在课堂上面一样,闭上双眼跟佐伯津说道。突然他一张开眼睛,看向佐伯津问道:“对了,妈妈为什么一直都穿着白色衣服,而且从没看到过她穿过其他颜色的衣服呢?”佐伯俊雄歪着脑袋问道,
“呃,这个?你直接问你妈妈吧!”佐伯津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
“俊雄曾问过妈妈啦,妈妈当时还神秘地让我不要跟爸爸说哦。我犹豫一会儿,但是却更加好奇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佐伯俊雄说,
“然后呢?”佐伯津问道,其实他也很想知道。
“妈妈说她以前喜欢的男人曾经赞美过,说她适合白色衣服。”佐伯俊雄说,
佐伯津好奇地问“男人?……是你爸爸吗?”
佐伯俊雄摇了摇头,“妈妈当时一语不发的摇了摇头,只是叮嘱着我绝对不能让爸爸知道。妈妈她为什么这么说呢?”佐伯俊雄看向他问道,
佐伯津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人类之间的感情,转开话题说:“那你画的那张画呢?我们小俊雄可不会只为了一张画,而高兴成这样吧!”
那孩子果然单纯地把注意力转了回来,嘻嘻地笑着说:“我画好之后,小林老师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后面,叫了我一声,我抬起头看到小林老师惊讶地看着我的画,说:俊雄真的画得很棒,可能比老师画得还要棒呢,我想只要有这幅画,老师能够从许多人当中,找到俊雄的爸爸和妈妈,其他书友正在看:。”佐伯俊雄再次学着小林老师说话的腔调,说完他便自个在那嘻嘻地笑了起来。
多单纯的脸,一个鼓励就让他高兴成这样,佐伯津知道那是对他最好的鼓励。说完佐伯津看向窗外,眼中泛满了泪水,随时都有决堤的可能。窦冰瞳等人聚精会神地听着佐伯津的回忆,听到这都不由地叹了口气,她想像不到一个如此幸福的家庭,为何就这样破灭了?
佐伯津看出了她的疑惑。说道:“之后我便去了英国,到英国的三个月后,我哥突然就发邮件给我说,他杀了嫂子。那语气平静地像是杀了只蚂蚁般。”说到着,全车人顿时一股冷意袭向后背,不由地打了个冷战。
佐伯津说道:“原来,我哥他偷看了嫂子的日记,他怀疑小俊不是他的儿子,是嫂子跟小俊的班导小林老师生的……虽然嫂子曾一再解释说那孩子就是我哥的,我哥说什么都不相信,因为那时他正好被查出自己少精,有孩子的机率很小。我哥看到嫂子日记中对小林老师的爱慕之意……”说到这,佐伯津紧紧地闭上双眼,再也说不下去了。
杨铁兰拍了拍他的后背,示意他,说不下去便别说了,此时,车内大家相对沉默,一片寂静。窦冰瞳还是不死心,她要知道,更多,更多……
“小俊的妈妈呢?她是个什么样的人?”窦冰瞳问道,知道佐伯津不想提及自己那残忍的哥哥,索性问小鬼的妈妈得了。
“她叫伽椰子,听说是由朝鲜半岛所演奏的乐器——伽椰琴而得来的,其实我对这位嫂子也不是很了解,感觉她不喜与人交流,父母又都忙于工作,很少陪在她身边,她的身边有一群人,可她给人的感觉就是孤独的,她的生活圈子很小。”佐伯津说道,
“当一个人的生活圈越是狭窄,仇恨就越容易加深、变得更加强烈,就像倒入器皿中的水。器皿越小,灌注进去的水就越快满溢出来。”杨铁兰分析道,
“相同的,人的器量越小,所灌注进去的仇恨很快就泛滥于四周。”窦冰瞳得出结论道:“在被丈夫伤害,煎熬、残酷至虐死为止的数小时之间,她不单是怨恨自己的丈夫,还对更多人怀恨、厌恶、嫉妒、仇视、憎恨除自己以外,所有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人。”
佐伯津点了点头,痛苦地说道:“要不是我不小心透露给我哥,他也不会去翻她的东西,不去翻她的东西就不会发现那本日记。不发现好本日记,事情也不会发生。”杨铁兰拍着他的后背安慰着他。
难怪,刚才还在想呢,为何相处这么多年都没发现那本日记,怎么不突然发现了呢?原来是这混小子搞的鬼,难怪他要千里条条的将他们一家三口送到中国找自己,哦,是若冉!原来是为自己赎罪啊。
这个世界看起来很自由,这里的天空大到无法想像,可为何如此自由的生活却被这份自由给束缚了呢?这个世界是一个无形的牢笼,许许多多的条条框框在规范着我们,哪些能做,哪些不能做,到这里要咋样到那里要咋样。跟从小呆在深闺内一样,都是不自由。
“小俊他,小俊他……快不行了。”佐伯津突然惊呼起来,看着怀里只留下一道轮廓,几乎完全透明的佐伯俊雄,看得出,他的关爱比之父母还要深。
窦冰瞳回过了神,起身想直接挪到里面去看看是怎么回事,黑狼一个眼疾手快将她按了下来,“坐下,危险,别乱动。”窦冰瞳无耐之下也只得听他的了,都怪自己刚才耽误了些时间,她也不明白自己那一刻为何会跑向金贤重,要是小俊形神俱灭话,自己的良心如何能安。那样的话现在的自己和当初在幽冥宫的自己有何差别。想起那些被自己从战场上带回来的将士之魂,到最后一个一个挣扎着慢慢地消失,永不超生……她真的再也没用心力去承受了这场景了,也再没有理由苟活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