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幸好有先生

秋叶漫漫，飘于青空，落于裙摆。叶洛初嗅着男子特有的木质气息，听着耳边风叶吟唱，轻轻抽泣两声后一扫心中阴霾。抬手握住男子手腕，将覆盖在眸上的大手拉下，双手在在男子手中的薄茧上摩挲，唇边是释怀的轻松笑嫣。

“顾大人不是让虹影来报大军近几日要返京吗？怎的此时已在京师？”

顾筠安看着叶洛初破泣为笑，心里的石头才放下。

“你说我为何提前回京？”顾筠安似想起了什么正事要议，从叶洛初旁抽身，坐在了石桌对面。

叶洛初被顾筠安盯得有些不自在，只得道：“若本小姐不出手，那圣上早就一命呜呼了。”

“哦？皇上日日在宫中有专人照料，连太医院也专指了薛大人日日陪宫待诊，怎会一命呜呼？”

“就是那薛惘日日在旁才危险，那丹药分明是毒药。”

“叶姑娘乃是闺阁女子，不曾得召入宫，怎知薛大人如何？又怎知丹药如何？”

顾筠安锐利的视线直逼洛初，“我……我……”洛初猛然惊觉自己说漏了嘴。

“本小姐怎么知道叫虹影姐姐随手射只鸽子来吃，竟是藏了情报得信鸽！”洛初强行辩解道。

“既然知道是情报，为何不将消息传递给相爷。”

话及此处，顾筠安眼中闪过一分狠厉。未等叶洛初反应过来，一枚石子飞速从筠安先生指尖弹射出去，正中树影中的黑影，未见异动，只传来一声吃疼的闷响。

“虹影，下不为例。”筠安先生淡淡说到。

叶洛初自是知道他在罚虹影未报实情，但一切皆是听她游说，怎能怪了他人去。

心想着，人便动了起来。亦是在筠安先生未急反应时一把拉过一只手，“啪!”毫不留情地给他手掌重重一击。

顾筠安吃疼皱眉，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执拗的人儿。

“谁叫先生欺负我的人？”洛初抬着下巴，不甘示弱。

“我怎么不知虹影何时成了你的人？”

“先生既然派给我了，自然就是我的人。”

看着她耍无赖，顾筠安莫名地神清气爽，连日来赶路的疲惫一扫而空。

“行，是你的便是你的吧。”

叶洛初对于他的好说话也已经见怪不怪了。但在之前的话题上，顾筠安可没这么容易被她糊弄过去。

“叶洛初，你是不是早知圣上有难，早知薛惘借丹杀人，也早知薛惘与何人联手？”顾筠安刺探道。

叶洛初收起玩笑，在椅子上坐直起来，一双清亮的眼睛直视顾筠安道：“那筠安先生是否也早知军中有细作，早知此战只可奇袭不可直面猛攻？”

“果然……”顾筠安意味深长地笑了。

“幸好有先生在，即使我在京中搅了薛惘的金丹之局，分散他的注意力，也无法插手军中之事，剔除军中毒牙还得交给先生处理。否则战败归来，圣上亦会降罪。”

“你是何时察觉我有前尘记忆的？”顾筠安问道。听叶洛初的布局，很显然早已知晓他的情况，并且很放心他能处理好军中的危机。

叶洛初脸上爬上了一丝得意：“前两年听爹爹说起先生早年治水之功时便开始隐隐怀疑，比较上一回平息水患提前了半年。而让我真正确定先生身份是河堤。上回治水之时因为大量赈灾款被逐级贪墨，治水工程偷工减料，没两年便再次决堤。而此次圣上加强了对赈灾款项的检查，想必也是先生在一旁点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