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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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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随说完这一句,那帘子又‘唰’地一下打下来,简直劈头盖脸。

莫春羽摸了摸脸,重新捞起缰绳,长长吸了口气才朝下头那两人道:“梁小姐,盈双姑娘,夜深了,我们要不先回去吧。”

梁雁在雪里回过头,脸上的笑意还未收起,更显冰肌玉骨,姿容胜雪。

她拍拍手道:“也对,我还得回去给范姑娘写帖子。”

于是又拉着盈双回了马车。

她一句推辞都无,如此通情达理,为宋随考虑。

这让莫春羽觉得更不好意思了。

后半程一路无言,很快就到了梁府。

马车到了梁府后,梁雁便看见碧流在门口等着。

碧流见她回来了,先是看了一眼驾着马车的莫春羽,神色凝了凝,而后才迎上来。

碧流上前,拉着梁雁的手往里走,“小姐,不是说老爷去接您么,怎么是他们去?若早知道是这样不如与我传个话,我就带车夫去接了。”

三人并排着往里,梁雁解释道:“你别多想,爹爹突然有点事,才托宋大哥回来的时候捎上我的。”

“往后还是让我们去接吧,您还未出阁,虽是同路,但坐宋大人的马车总归是不太好的。”

梁雁很快应下:“也成。”

宋随从马车上一只脚迈下来,衣袖间跟着滚落下一根银钗,就落在他脚边。

他弯腰拾起,钗子是芙蓉花的花样,下头缀着流苏。

是梁雁的钗子。

他开口想要将人叫住,只是片刻的功夫,她早已携着自己的两个丫鬟热热闹闹地往里走了。

这么晚了,为了支簪子追到她院子里似乎不太妥当,他在原地默了片刻,于是只能随手塞进袖子里。

“大人,我怎么看梁府的丫头不大待见你呢?”

莫春羽是个不记事儿的,虽然方才被宋随凶了两句,但转头便抛在脑后,又不正经起来。

他将马车绳递给了一旁的护卫,小跑着到他跟前,一副十分欠揍的模样。

宋随不动声色地拢了拢袖口,提步往里走,不想与他多话,“你以为她不待见我,便能待见你?”

“我……应当还好吧,盈双今日还给我吃糕点了呢。”

他觉得比起他家大人,他在梁府的人缘应当是要好不少的。

说话间,莫春羽揉了揉肚子,说起来还真又有些饿了。

梁雁主仆三人回院子的路上,盈双想起什么,便同梁雁说:“对了小姐,昨夜你说让我吩咐后厨送些糕点给宋大人。那糕点昨日做好了,但我看他屋子熄了灯烛便没叫人送。然后本想今日送过去,又怕隔夜的吃了不好。”

梁雁用脚踩着地上积起的薄雪,很是开心,“所以你把糕点丢了吗?”

“怎么可能,奴婢可是过过苦日子的。心想着不能浪费,早间碰上莫侍卫,便给他吃了。”

碧流担忧道:“不会吃坏肚子吧。”

梁雁抬起头来,拍拍碧流的肩宽慰:“莫侍卫看着五大三粗的,应当不要紧的。”

盈双立刻应道:“我觉着也是!”

几人说说笑笑,又在院子里玩了会雪,这才进屋去休息。

回了屋子,梁雁便立刻叫了碧流备好笔墨,开始给范冬莲写帖子。

这是宋随主动托梁雁做的第一件事,她十分慎重,下笔前思索再三,写废了四五张纸才将邀她出门的帖子写好。

帖子写完,梁雁吩咐碧流明日去送,又叮嘱了她一番叫她不要忘了送上帖子的时候多提一句,这才放心去休息了。

夜渐静谧悄然,雪落无声,缓缓落在西院屋檐上。

宋随立在廊下,抬眼看着院中纷扬洒落的白色雪花,神色冷漠寂然。

他与韩明,当真是许久未见了。

四年前他与韩明同次科考及第后被分去翰林院当差,两人曾有过一段短暂的同僚经历。不过他看韩明不顺眼,韩明也不爱他冷沉决然的性子,两人不大对付。

两年后宋随调任大理寺,而韩明则继续呆在了翰林院,揽起了无人问津的地志修撰的活计。

从那之后,除了上朝时偶尔打个照面,两人私下也再未见过。

今日瞧他,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讨人嫌的模样。

宋随一只手垂落在身侧,袖角往下的位置,隐约可见里头露出来一小块白色的玉质。

这样的下雪天,他手里不端手炉,反倒捏了块玉佩。

玉佩冰冷,比外头这扑扑簌簌的雪还要更冷。

他紧紧攥着那玉佩,冰澈冷凝的瞳心掠过沉沉的杀气。

仿佛也只有这样直白的冷意才能叫他清醒。

梅花树下,凝着薄冰的水渠里,忽有一尾鱼破开冰面,跃了出来。

哗啦水响在院子里荡开,宋随缓步走入庭中,视线落在水渠上。

鱼儿破开水面后又躺了回去,水面上的薄冰裂开,渐渐下沉,最后沉入水底,好似不曾出现过一般。

他垂下眼,水里映着他冰冷的面容,他冷笑一声:“愚蠢,你便是破了这冰又如何,只要雪还在下,它便会继续结起来。”

这种时候,你便该安安静静呆着,积蓄力量,以待春暖花开日才是。

里头的鱼不理会他,摇着尾巴,甩出来一片水花,溅在他下巴上。

水花清凌凌的声音,不知怎的,竟叫他想起梁雁靠近时,头上那只银步摇簌簌而动的声响。

“就这么信我?”

“那倘若你信任的人欺骗了你呢?”

“骗就骗了吧,反正我从不后悔付出过的真心,毕竟该扼腕叹息,懊悔不已的是糟蹋它的人才对。”

耳边也莫名回响起今日在马车上,梁雁与她说的话。

他伸手揩去下巴上的水渍,水滴落在指尖,带着浅浅的温度。

雪儿轻落,只听他冷哼了声:“和你那主子一样,是个傻的。”

接着转身回了屋子,到底不再去纠结鱼的事情了。

*

风雪带着寒凉气侵入,却也拂开某些尘封的记忆。

是夜,韩明做了个梦。

记忆深处的某些零散片段渐渐浮现。

有泛着苦气的浓黑色汤药,有单薄的素白色孝衣,有石黄色的纸钱随风飘,还有灼热的一场大火……

“这玉佩你不配戴。”

“我不想再看见你。”

“离开我娘的灵堂!”

……

梦里又回到了从前。

那时候,姨母是这世上除了母亲外,待他最好的人,他与阿越也还是世上最亲的兄弟。

新年的时候,姨母打了一对白玉荷花佩,和母亲一道去寺里求了两只开过光的紫檀手串。

她说那手串十分灵,能保佑他和阿越岁岁平安,快乐康健。

可后来手串丢了一只,她便将剩下的那只拆开,取了两颗珠子挂在白玉佩上。

他和阿越,一人一只。

再后来,那玉佩陪着他和阿越长大成人,他们各自娶妻生子,把它送给喜欢的姑娘。

姨母和娘笑着说,“积云寺的禅珠果然灵验,真就保护着他们兄弟俩一路平安顺遂了。”

可若真是这样,便好了……

那梦境将他困住,半夜一身冷汗惊醒。

天还未亮,仍是夜半,虽有月光,但光影黯淡。

室内的物件也好似笼了层薄雾,模糊不清,这令他想起刚才的梦境,于是伸手探额,果然摸到了湿湿的汗。

他又摸了摸空落落的腰间,脸上不由地泛起一丝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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