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许花神来献瑞六
“啪!”压抑的古老的庄子里,传出木头的毁坏声。空气中笼罩着一片浓重的煞气,庄子的房瓦上依旧被猛烈的大雨狠狠地敲打着,但是再大的雨也掩藏不了庄子里的人们的愤怒。退至门外的几个下人略微地打着颤,也不知是因为雨水的寒气还是房里压抑沉闷的气氛。
“天魔教真是欺人太甚。盟主难道我们真的要拱手退让,让那胡人侵我中原武林不成?我洪天绝不妥协退让。”偌大的厅堂里,许许多多有身份有名气的武林人齐坐着,其中义愤填膺地说这话的男子,年纪大约在五六十岁,花白的长须直垂至腰下,双眼锐利有神,身材高拔,威武不凡。此人正是洪帮的帮主洪天,在江湖上彼得江湖人的尊重,说话也是有份量的。
端坐在主位的是武林盟主,较之洪天他更年轻一些。他的身后是他的小妾云氏生的小女儿苏轻盈,今年十六岁,生得娟丽,是武林五十位美人中的第三十二位。她的父亲苏常宠爱她的原因,一是她的美貌,二是她是他和宠妾云氏所生的小女儿,三是苏轻盈自幼聪明伶俐。除了苏轻盈外,还有他的四个儿子。
在听到洪天这般说后,苏常略作沉吟之色。而这时又有人道:“盟主,朝廷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天门也表明了他们的立场,而我们之前已经派了不少的盟军协助朝廷,不要因为这封信就如此摇摆不定,若是退让了,怕盟主您会被江湖的人耻笑,说您是卖国贼那就麻烦了。”说话的男子是一个清瘦的男子,生得清秀英俊,但又身穿补丁的衣衫,让人看过去就清楚他的身份——丐帮的第七十二代帮主贺城璧。
说起来这个贺城璧还是个天才,若他不是那么的天才,偌大的丐帮里还不推选这么年轻的他来当帮助呢。这个贺城璧是已逝的丐帮四大长老中贺冲天长老的孙子,他的父母早逝,自幼与他的祖父相依为命,五岁时开始习武,九岁时贺长老请了一个秀才给他教书,十三岁时便开始行走江湖,十六岁成名,十七岁时他的爷爷贺冲天在从襄阳返回越州的路上被天魔教的人杀害;为此他更加的奋发努力习武,二十岁那年丐帮的前帮主莫宝儿被人劫杀在憩遐城,他便被推选为新帮主;好在他的武功不弱,几次被人劫杀都幸运的躲过,但是他自从他的爷爷被天魔教的人劫杀后,就调查起关于莫宝儿的死和他的几次被劫杀的事情,顺藤摸瓜地揪出丐帮里的奸细。
如今二十四岁的他已经可以独当一面,在江湖上可以说是个不可少的人物了。
而今从他的言行看来,他对天魔教是恨到骨子里了。
而他的一席话显然说到众人的心坎里去了,在座的各门派武林同道都是有被天魔教残害的,不过除了昆仑派和天门。这两个门派之所以没有被算计劫杀,前者是因为人数少,整个昆仑派就九个人,又居住在昆仑山巅,又是以修仙为道,不问世事;后者是五千多年的文化传承,底蕴雄厚,非那些三流九派可以安插奸细进入其中,门派中的弟子除了杂物弟子外,其他的弟子都是由门中紫薇阁的阁主亲自挑选的;而紫薇阁,是整个天门中最严格的部门。能够进入紫薇阁的人数极少,除了修为要在元婴之境之上的修者这个条件外,还要有德、良、忠、仁、信、义、和、美、礼、孝这十个品行,如果达不到这十个圣人级的目标,就没法进入这个部门,。
而如今进入紫薇阁里的人方才三人之多,这些人都是五六百岁的年纪了。不过天才一般的炎行御就是紫薇阁看中的继承人,年方十九就已经是炼元之境的修者了,也许几百年之后他可能会是天门的掌门人。
别于天门庞大的底蕴,丐帮的也不会差到哪儿。两千余年的底蕴甘比世家,信奉者达千万之众,是天下间情报最灵通的门派了。
天魔教几次劫杀的目的也就更加的明显,中原武林是不会让这样的门派被天魔教所控制,而贺城璧对天魔教也恨之入骨,天魔教的企图正是被贺城璧破坏的,可以想象天魔教的教主东诛有多么的恨贺城璧了。
贺城璧的一席话引起了堂内所有人的议论,他满意地道:“天魔教纵然再厉害,咱们还有天门,盟主大人这个东诛的信就烧了吧!”
苏常似乎早料到这样的结果,他正色道:“既然大家的心意是一样的,那么苏某便说了。我认为此次我们被劫杀并不是个巧合,而是我们中间定然有了内奸,至于是谁,苏某还不敢妄加定论,但是这个内奸最好不要让苏某抓住,否则,那就不是一剑了得的事情了。”他的目光如电一样扫过在座的所有人的脸上,一丝一毫都不放过所有人的表情。
最终还是没有从他们的脸上看得出可疑之处,那位摘了面具的莲花宫宫主白莲开口道:“大家为什么不怀疑是淡荷所为呢?”
堂内哑然一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聚在白莲身上;炎梦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白莲被别人这般看着,心里不舒服地坐下,眼睛直直的看向苏常道:“各位,你们难道不觉得淡荷有疑吗?”
圣檀奴大笑道:“何异之有?白莲宫主,檀奴是否可以将你这番言行视作嫉妒?”白莲恼羞成怒道:“圣堡主,莫不是被那个妖女所迷惑了,哦,本宫主记起来了,当日去紫云山的时候,圣堡主与淡荷那个妖女是一路的。”
圣檀奴大笑:“不错我确实爱慕淡荷姑娘,但是我想问一问在场的人有几位男儿不爱慕于她的?对了我记得那天卞家的那位美郎君拒绝了你来着,白莲宫主我已经承认我有爱慕之心,难道你就没有半丝的私心?再说那妒忌淡荷姑娘也是再正常不过了。”他笑看着白莲,那个笑却是那么的刺眼。
“你……”白莲确实被说中了心事,她旁边的侍女拦住她道:“宫主莫气。”白莲气得甩了手臂,面色不虞。
“好了,你们说的都有理,这个淡荷出现得太过于巧合了,确实是我们第一个要怀疑的对象。”苏常正色道,一句话间就点明了他的想法。
炎梦闲情地目视着苏常,轻笑道:“苏盟主,你所说的是怀疑,是不是也把我那位甥孙也算进去?”
“不敢。”苏常惶恐,对于炎梦这个百年的老妖精他不仅仅是惧怕那么简单。
炎梦捂嘴轻声笑了出来,那双精明的凤眼斜睨了他一眼,用帕拭擦她的纤纤玉手。极尽蔑视之意,从她美艳的脸上观察不出怒意,但是苏常却知道像炎梦这种出身于大世家的千金小姐,喜怒都不表于面上的。而炎梦的眼神却如同针一样刺得她体无完肤,无地自容。
“不敢?苏盟主还有什么不敢的?在座的人都知道七郎是跟淡荷姑娘一起不见的。你既然有心思怀疑淡荷姑娘,那么我们呢?大家还记得吗?盛婆婆那天是怎么受的伤,淡荷姑娘可是连手都没有动半分,婆婆就受伤了。以淡荷姑娘那么傲气的人,又怎么会沦为天魔教的奸细?白莲宫主,你的分析不错,但是你不该将你的私心混为一谈。”炎梦扫了几眼在座的人。
“知道吗?在我们这样的大家族里从来就不缺美人。”炎梦说这话的时候是对着白莲说的,她丝毫不因为白莲是个女人就温柔,连白莲苍白的脸也懒得去看。
这种不用刀子就能够令人的心如被千刀万剐一般的言语在大家族中最常见的,其他书友正在看:。
“好了,现在我们就来谈谈该怎么对付天魔教。”炎梦所说的盛婆婆盛盐双,皱着眉头道。
她的对面斜坐着两个一身雪白的老头,白衣、白发、白眉、白须、白鞋,眉目间慈祥仁厚,观之可亲。他们的身后站着七个人,三男四女,其中一个青年炎梦是认识的,此人乃是她那个甥孙卞七郎的六哥卞玉淳,其母霍氏是她那个侄婿的爱妾,亦是半个月前受封为骠骑大将军的霍贤阳的亲姑姑。这卞玉淳虽然是个庶子,但因为他自幼被昆仑派的掌门收为弟子,修习道法,他的身份可以说在卞家的仅次于卞玉京卞七郎之下。这个少年回来过几次,她去卞家的时候也见过这个小家伙。敛去打量的眼神,炎梦妩媚地一笑道:“婆婆,对付天魔教的话,可不单单需要武力,还需要脑子。这次的损失虽不足以撼动我门,但是我们没有必要在有任何的损失了。苏盟主,这一次我那甥孙不在,想的也没有那么的透彻仔细,如今之计只能够让盟主您下令将一千的精锐手下给我们天门一用。”盛婆婆也不知炎梦所为何意,便道:“你仔细道来,为何要了那么多人?”
炎梦见盛婆婆问话,便正色道:“婆婆,有何用意,我自不敢说的。”炎梦环顾在座的众人笑道:“苏盟主已经说过我们这里有内奸。既然有内奸,我将自己的计策说出来,那岂不是给敌人将计就计了吗?苏盟主你说我说的可有错?”
苏常道:“炎真人说的不错。天门的人小子信得过。真人几时要人?”
炎梦顺手把玩着腰间的头发,声音不高不低,但是在座的所有的人都听见她的声音,“不急,三天后,我便来取人。”
苏常没有意见,整个盟主的高手很多很多,一千人明天都可以弄得出来。他道:“一计难成事,小子虽不知真人是何意,不过我们盟军还是要出手的。”炎梦听他所言,挥了挥手道:“余下的你们自己安排了。”
炎梦看了一眼卞玉淳道:“你是以什么身份来参与这件事情的?”
那个俊美的青年毫不迟疑地道:“回姨奶奶的话,六郎是以昆仑派的弟子来参与此事,绝不连累家族。”炎梦得此答案当即点下头。
昆仑派中最大的那个白胡子老头,抚弄着自己飘逸的胡须一阵后才道:“我昆仑派传到老夫的手上已经是第二十一代了,不必老夫多说大家也都知道昆仑派向来没有天门那样多的人才,至今,全派就只有九人。老夫亦有一计需要八千一百人相助。苏盟主可否配乎?”
苏常没有多想,当下就应了他的要求。几千人于他们盟军来说只是九牛一毛。况且他信得过昆仑派的掌门人。
听到昆仑派的掌门人开口要了八千多人,全派上下只有七百多人的蜀山派掌门人也出口要了一千人。
临到黄昏,苏常唯独留下各门派的当家掌门人以及蜀山派和天门的十几个人商讨机密的计策。约两个时辰后,各门派的掌门人才缓缓地走出来。
盛婆婆看了一眼身侧的炎梦,清淡地道:“怎么会出口相助淡荷?”“因为阿姝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她的儿子我自然会帮。而且那个淡荷不是我们可以触摸的存在。”炎梦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私心。盛婆婆一想到那天自己就那样轻易地收了重伤,心里浮上一种难言的恐惧,“她明明十五岁不到……”
炎梦嗯了一声:“我感觉不到她的修为气息,看起来没有那种掌门的凌厉,但是我总感觉她的修为不会比掌门的低,反而更高。”
“那若是这样,这个淡荷也太可怕了。而她的师父比她更可怕。”盛婆婆不敢再想象下去,转而言问:“你到底要那一千人来做什么?”“山人自有妙计,婆婆,现在还不到告诉您的时候。等我们三天后上路后,我再意义的告诉您。”盛婆婆摇了摇头:“连我也瞒着了,也行,等你想告诉我这个老太婆时候,我再听着。不过我现在需要援兵。”“啊!”炎梦愣了一下,待回过神来,盛婆婆已经不见了踪影。她连忙运起轻身术,飞快地往住处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