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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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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焱想知道什么时候能下一场大雪,他询问天倾阁的众位官员都没有得到准确的大富,他让天倾阁给他找一位先生来做他的老师,他想要学习一些天象学的知识。

开始天倾阁给他找来了几个老学究,他们不仅不关心天象,还仗着老师的身份要教授他为君之道,他不知道这样的魔族有何需要他治理的,他就是魔宫的一件摆设,那里需要学习这些?

他心烦意乱的赶走了那几位老学究,他想要自己看书研究天象,但是这进展实在缓慢。

他只得让天倾阁找一位懂天象的来,否者他就要把那人打出去。

他却没想到天倾阁竟派来了一个白衣少年,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透露出他独特见解和机智,身材瘦削高挑,与世间的庸人对比下来他就像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芙蓉。

“你可会看天象?”乐焱虽然对他有些好感,却还是要先了解他的能力,若是不行他还是要把他赶走。

“略知一二,不知魔尊想要了解何种天象?又有何目的?”琴璧白站在铭功殿下面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何时会下雪?一场大雪,最好能下三天三夜。”乐焱看向门外晴朗的太空说道。

“那要容我多观察几日才行,五日后我定会给魔尊满意的答复。”

“是吗?看来你对自己很自信。天象千变万化,你何能如此笃定?”乐焱饶有兴趣的看着琴璧白,看着他如何作答。

“我自十四岁研习天象以来甚少出错,若有异变我也会提早十日告知魔尊,让您早有准备。”琴璧白依旧是那副不徐不疾的从容模样。

“好,那我等着你的结果。”

琴璧白俯身出了铭功殿,他便前往观星台查看天象,也带走了房间里唯一的光亮,将乐焱留在了一室的黑暗里,而他早已与这腐朽的黑暗融为一体,就像是黑暗本身。

之后的几日琴璧白再也没有出现,乐焱的身体因为炎火之山即将爆发而日渐衰弱,他一直呆在内室修养,直到有人通报琴璧白请他去天星台。

天星台建在魔宫的东北角,是魔宫内最高的所在,高挑的塔楼如长剑一般直指天空,诘问天地间最隐秘的问题。

夜晚呆在这里风又急又冷,吹动琴璧白的披风如莲花般在这黑夜中绽放,他双手轻扶着栏杆望向一望无垠的夜空,仿佛这天空的秘密早已被他看透,可他依旧欣赏大自然创造的美景,特别是在这样的高处。

乐焱来时看到的便是这番景象,他负手走到琴璧白的身旁和他一起站着,看他所看的这片星光闪烁的夜景。

琴璧白向乐焱行了一礼,之后又站在了他原来的位置,也是同样的姿势,随后对着夜空说道,“一个月后会有一场大雪,如魔尊所愿,正好三天三夜。”

乐焱转头去看琴璧白如玉雕般的侧颜,忽然不想让这场雪这么快到来,他想让这世间所有的人陪葬,惟愿这个人好好活着,他们才见了两面仿若已经认识了一辈子。

他一直寻找的让他停下所做这些事情的理由找到了,为世间拥有这样一个人,就不该被毁灭,可是一切都已经太晚了,他已经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献祭给炎火之山。

他没有回答琴璧白的问题,只感到体内一股火焰在燃烧,然后就感到观星台已经成了一个冰窟正将他身上的热量冰冻凝结。

他知道自己病发了,他已经很久没有发病了,却不成想在这样的时刻,在这个人的面前发了病。

他跌跌撞撞的想要逃离天星台,他想躲到一个无人的角落等着这场折磨过去。走到楼梯时,他已看不清眼前楼梯的台阶,一脚踏空向下滚去,他用尽力气挥手闪身去了铭功殿的内室,那间黑暗密闭的房间,他一直都是在那里度过一个又一个难熬的夜晚。

琴璧白看到了乐焱异样的举动,看到了他忽然变的苍白的脸色,也看到他滚下楼梯的狼狈,他心底不由自主升起对魔域主人的无限同情和怜悯,仿若他就是个受伤的孩子,是他受伤的学生,他想要保护他,给他尽可能的安慰。

他快步下了楼梯,下了观星台,朝着铭功殿的方向而去,他听说乐焱常年在铭功殿的内室闭门不出,不禁想到他此刻应该还在那里,就像是受了伤的小豹子独自舔舐着伤口。

铭功殿门前几个侍卫正围在一起说笑打闹,看到琴璧白前来忙重新站到自己的位置,向他微微行了一礼。琴璧白并不理会他们,径直向铭功殿而去,侍卫却将他拦了下来。

“魔尊出去了,您还是请回吧!”

琴璧白向这几人回了一礼,略带焦急的看向铭功殿。“他已经回来了,我有急事必须要见他,还请几位通融通融。”

乐焱听到琴璧白的声音,想出声让侍卫阻止他进来,可是冰火持续的摧残已经让他提不起丝毫的力气,即使说出话来也很微弱,完全传不到外面去。

这几个侍卫看到乐焱对前几位夫子都不满意,没几日便赶跑了,对琴璧白也不甚敬重,甚至私下还打赌琴璧白能撑几日。“魔尊大人回来我们会不知道吗?您还是走吧。”

“你们在这里说笑怎会注意到魔尊是否归来?作为魔尊的老师,奉他的命前来汇报天象进展,你们如此阻拦魔尊要是知道了该会如何呢?”琴璧白掷地有声的说道。

这些侍卫想到若是魔尊用术法回铭功殿,他们说笑的正热闹很可能真没有注意到如流星般的光束,也就以为魔尊还在外面,而魔尊看到他们也并不想理会。他们又想到魔尊之前吩咐关于天象的求见不得阻拦,便唯唯诺诺的退到了一旁,并赶忙向琴璧白赔笑请他进去。

琴璧白担心乐焱的安危,听到准许,快步向铭功殿而去。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说谎?

他早已控制不止自己的内心,他无论如何都要见到乐焱,他对他的担忧胜过了一切。

他推开铭功殿的大门,一室的黑暗让他什么都看不清,适应了一会儿他才看清屋内物品的大致轮廓,这些东西都像是没有内容的黑影那般堆积着。

他小心翼翼的躲避着黑影,向内室走去,他本该先点上灯再继续前进,不知怎的他完全没有想到,他的心仿若被一根红线牵引着,将他引向内室。

他小心翼翼的推开内室的门,看到乐焱正蜷缩在房屋正中的地板上,透过窗外微弱的月光他看到他不住颤抖的身体,地板上他挣扎滚动时留下的潮湿痕迹,如一面镜子般反射着银白色的月光。

乐焱如暴怒狮子般赤红的双眼正瞧着他,他咬住颤抖不止的下唇用尽全力说出了一个字“滚!”,他那气势仿若要把看到他如此模样的一切都撕碎。

琴璧白并不理会他的暴怒,轻抬莲步向他走去,他不知为何此刻竟一点都不害怕这张怒容,反而一定要走到他的身边,查看的情况。

一道红色光柱从乐焱手中飞出,朝着琴璧白而来,最终打入到琴璧白的体内不见了。琴璧白毫无修为自然受不了这一击,吐出了一口鲜血,差点跌倒,多亏他及时扶住旁边的屏风才稳住身形。他擦去嘴角的血痕,跨过脚下的那摊血,缓慢的坚定的向乐焱走去。

那一掌没入琴璧白的身体后乐焱觉察到了琴璧白竟然毫无修为,他从未见过一个没有修为的人还散发出这般强大的气势,

以至于他从未想过去探他的修为,他并不在意他修为的高低。他刚刚打出的那一掌便是他最后的反抗,他本想琴璧白会闪开,却不成想琴璧白没有修为只能生生受着。

琴璧白忍着刚刚那一掌带来的痛楚,一只腿跪在地上,伸出一只手俯身去探乐焱的额头,那温度烫得吓人。

“你这是怎么了?多久了?魔医看过吗?”琴璧白起身去拿倒热水,在他的常识里这样发烧定是极渴的。

乐焱瞥了他一眼,并不想回话,他从未让任何人知道他的病,若不是琴璧白闯进了,这将永远是他自己的秘密。

他抱起乐焱的头,让乐焱枕在自己的腿上,将水壶凑到了他的嘴边。乐焱内心早已放弃了反抗,任由他折腾,他烧的厉害还出了好多汗,渴的厉害,贪婪的将壶中的水喝干了。

在喂水的时候,琴璧白已经感觉到乐焱的衣服早已被汗浸透了,甚至也浸透了他的衣衫,他瞥到雕刻着精美龙纹的衣架上挂着一件衣服,便下定决定要帮他把衣服换了,就又把他的头放在了地上,起身去取衣服。

琴璧白取回衣服,跪在乐琰身边就要解他身上的衣服,“你身上的衣服湿透了,我帮你换换。”

乐焱看到他日渐越矩的行为,抓住自己的衣领回道,“不要!我不喜欢他人帮我换衣服,你走吧,我喝过水之后已经好多了。”

“你这样穿着湿衣服在床上躺一宿肯定不行,你若是有力气自己穿我肯定不帮你,别像个小孩子一样耍脾气。”琴璧白从小到大都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对于他人的侍奉早已习以为常,现在他看到乐焱的情况,便觉得为他更衣是他应该做的事情。

说完这段话,琴璧白不顾乐焱的不自在与反抗,迅速的帮他换好了衣服,然后拖着乐焱回到了舒适的床上。

他一整夜都呆在乐焱的床边,帮他倒热水,擦汗,空了的时候给他说一些书中的奇闻异事抵御漫长的夜晚的痛苦与无聊。

破晓时分,光线如庭院的一道道栅栏般一条条透过窗子照了进来,在地上形成了一个不规则的奇异方形。

乐焱睁开眼看到日光竟然不是赤红色,而是灿烂的金色,仿佛昨晚的发病只是一场梦,可是趴在他的床边沉睡的琴璧白提醒他昨晚的一切都是真的,地上还散落着那件湿透的衣服。

次日,乐焱颁下诏书,琴璧白为魔尊少师,在魔宫与他享有同等待遇。他每日和琴璧白一起探讨魔宫事务,他发现自己所以为的绝路,在琴璧白看到都有解决的办法,他被四城架空的局面也不是全无破解之法。

“若是魔尊愿意给我三年的时间,整个魔域只会听魔尊一人的话,四城本就不该存在!”琴璧白仿若忘记了自己也是四城之人,对乐焱说着自己的豪言壮语。

原先他对魔域的事情本不上心,他的兴趣全在诗词之上,只是听了乐焱的苦楚,他愿意尽自己所能帮他取回江山,让他实实在在的做魔域的王。

“我为何没有找点遇到你?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了。”乐焱不禁苦笑道,他已经走到了末路,老天却把琴璧白送到了他的面前,他不知道是否应该和琴璧白说炎火之山之事。

“怎会迟呢?以魔尊的修为定能与千秋同岁,那时一切早已定了。”琴璧白看出了乐焱的遗憾,却不知道他为何遗憾。

乐焱看到琴璧白一向从容自信的模样,无法向他说出口一个月后一切都将成为灰烬,所有的争权夺利,所有的爱恨情仇。

结界外炎火之山只是一片荒芜,结界内炎火之山的岩浆已经流到了结界边上,就像是一锅煮沸的番茄汤溢了出来。乐焱正站在山顶之上召唤火龙,他想要知道是不是可以让这一切终止,火龙听到他的想法根本无意见他,火龙想要占据这个世界太久了,他马上就要实现了,怎肯听取任何人的建议停下来,更何况这人已经被利用完了。

乐焱回来之后又把自己关在内室中,他不想见任何人,更不想再见琴璧白,他想就这样躺在地上直到所有的一切都毁灭。

琴璧白听说乐焱已经把自己关在房内一整天了,便端着饭食前去看他,看到的便是他又躺在内室的地板上。

“何为善恶?”乐焱依旧静静的躺着,像是问琴璧白,又像是问自己。

琴璧白将饭食摆在窗子旁边的小圆桌上,看向窗外说道,“善便是阳光下的一切,你看门外的红梅正在阳光下开的正盛,可是有阳光的地方也有阴影,恶便在阴影里滋生,我们无法让所有的阴影消失,却可以让我们自己晒在阳光下。”

乐焱向窗边望去,琴璧白正沐浴在阳光下,他的脸庞在光晕里柔而又晶莹剔透,犹如在光影中浮动的轻纱。

他站了起来,从暗影走到了窗边的阳光里,将炎火之山的一切都告知了琴璧白,然后静静的坐下来吃饭,他不敢去看琴璧白变的苍白的面容,让琴璧白接受这个事情总需要时间。

“你还想要毁灭这一切吗?”琴璧白的声音仿佛从极远的地方传来。

“我并不觉得其它人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只是我想你能在这个世上好好活着。”

“我也只是千万人中的一个,你若是已下定决心毁灭一切,我们就趁这个时间与家人朋友好好度过最后的时光;若你已经后悔了,我们一起找出解决办法,我永远遵从魔尊的决定。”琴璧白俯身看向乐焱坚定而又从容的说道。

“还能有什么办法呢?一切都已成了定局。”乐焱忽然委屈的像个孩子,不觉间落下泪来。

琴璧白绕过桌子走到乐琰身边,将他的头按到自己怀中,像安抚一只受伤的宠物般抚摸着。“我们一起找办法,一定可以找到。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才会做出这样决绝的决定,过往皆已过去,日后我会奋不顾身的护着你,帮你成就你所想要的一切。”

关于乐焱成为魔尊前的一切,前任魔尊乐毅不准任何人提起,琴璧白也就无从知晓。

其实知道乐焱过往的一切人也都已死去,现在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段残酷的过往,可是他并不想回想,只想尽力忘却。

却不成想琴璧白却猜到了几份,他想到琴璧白毫无修为却一直向他夸下海口,不过他心底却十分信他,知道他不是说大话,他说的一切都会做到。

几日后,琴璧白告知乐焱也许云虚之上的仙师们能有扑灭炎火之山的办法,只是云虚缥缈高远且与魔族有旧怨,怕云虚之人不肯下来相帮,因为炎火之山无论如何也不会波及到云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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