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赵今安没出声，点了点头。
阿姨了然，悄声与她说：“你们不懂这里的门道，去别的店也一样，价格不会低。”
赵今安露出讶异的表情，不由自主的问：“阿姨，这里有什么门道？”
阿姨往仓库门口看了一眼，见老板还没有出来，就低声与赵今安说：“你来这里，要让自己看起来是来批货的，这样才能拿到批发价。”
赵今安不懂，怎么才能让自己看起来是个批货的。阿姨接下来的话解答了她的疑问，只见阿姨扬手让她看了看她手里拿的大麻袋，说：“你得拿个袋子，越大越好，这样老板一看就明白了。”
说完，她又指了指赵今安方才问价的那件毛衣，说：“你看那件毛衣，老板跟你说八十，其实，拿货价才二十。”
赵今安愣住，着实没想到差距竟然这么大。如果没有碰见这位阿姨，她即便和老板讲价，最后的价格可能也要比拿货价贵一半不止。
阿姨还教她拿货讲价的套路，那就是，按老板开的价格腰斩两次跟老板谈，上下差不了多少。
简短的交谈，赵今安感觉自己学到了很多实用性的东西。她分外感激这位阿姨，问她：“阿姨，听您口音像是东北人，跑这么远来进货？”
阿姨叹口气，说道：“那有什么办法，北方没有货源。”
说完，又道：“我跑一趟进的货只够卖两个来月，卖完还要过来进货，每隔一阵子都要折腾这么一趟，真的是怪累人的。”
说话间，老板出来了，阿姨用口形对赵今安说了一句‘不说了’，然后就接着挑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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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服装店出来，赵今安对冯霄说：“你现在能理解做电子商务平台的意义了吧？”
方才那位阿姨面临的问题，是目前这种传统模式的痛点。
“而像那位阿姨一样的商户还有成千上万，所以你想想线上模式的前景以及以后的经济体量。”
冯霄郑重的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嗯。”
他现在算是有了直观的体会，更觉惊心，任重而道远。
赵今安继续实地授课，说道：“这也是我为什么说要让物流同步发展的原因，你看这位阿姨，还要坐火车自己把货运回去，效率慢不说，还累得要命。物流物流，其宗旨就是要让货物快速流动起来，这样才能跟上信息时代的高效率。”
冯霄每一次听赵今安讲这些，都发自内心的心悦诚服，他将赵今安奉为高级顾问并没有一丝一毫玩闹的成分，他是真心的觉得她当得起这份敬重。
他不止一次感谢自己的父亲在当初赵今安遇到麻烦的那个夜晚出手帮助了她，不然，他无缘遇上她，于他而言，他难以想象是一种什么样的损失。
赵今安慢悠悠的逛，遇到一家精品店，被其中亮晶晶的小物件吸引了过去。
她也如一般的女生一样，喜欢一些小而精的东西。
店里的东西多到晃花眼，整整一面墙都是，但赵今安很快被一个猫头鹰形状的吊坠吸引了。
她最喜欢卡通猫头鹰的形状。而且这个吊坠做的也很精致，银质的，两只眼睛像湖蓝色的水晶，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很有质感。
冯霄：“喜欢？”
赵今安没有回他，问老板：“这个吊坠什么价格？”
老板：“一百。”
赵今安自动将价格乘以五，换算成前世的价格标准。
五百，算了。
她把吊坠挂回墙上，回答了冯霄的话。
“不喜欢。”
说完她转身出店门，冯霄跟在她身后，回头看了那个吊坠一眼，默默把这家店的名字记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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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大家分头行动，冯霄和赵睿去做商户调研，赵今安去进货。
冯霄他们选的是樟南一个很有代表性的批发市场，规模大，各种店铺都有。他们先是进了一家经营帽子围巾等配饰的店，店主也是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此时店里没有什么生意，中年妇女坐在店里无所事事。
冯霄他们进去，中年妇女以为有生意上门了，从椅子上站起来招呼他们。
“看看想要点什么？”
冯霄手里拿着问卷，很礼貌的说：“你好大姐，能不能耽误你一点时间做个问卷调查？”
一听不是买东西的，中年妇女的脸立即拉下来了。
赵睿还在说：“我们是做电子商务平台的，想调查一下线下商铺的需求，您放心，不会耽误您太久的。”
中年妇女对他们说的东西完全不感兴趣，挥手让他们出去，说道：“没时间没时间，不买东西赶紧走。”
冯霄和赵睿出师不利。
从店里出来，赵睿问：“霄总，怎么办？”
冯霄说还能怎么办，再找下一家呗。
他们接连又找了两家，结果和第一家一样，都吃了闭门羹。冯霄觉得这样不行，他们得换个套路。
到第四家的时候，他们没有立刻提问卷的事情，而是先随便买了一件东西。买过东西之后，他们才委婉的向老板提问卷的事。
这一次，老板不知道是不是刚卖了东西心里高兴还是怎样，反正没有拉下脸赶他们走。
总算完了第一份问卷。
之后，两人就用这个方法一家一家的调查。一天下来，问卷做完了，而他们也买了一大堆东西。
下午五点，工作结束，两个人回到车上，疲惫的不行。冯霄给赵今安打了个电话，驱车回酒店。路过一个路口，冯霄将车子靠边停了下来。
赵睿问：“怎么了？”
冯霄一边解安全带一边回道：“我去买点东西，你在车上先等一下。”
赵睿不知道他特意停车要去买什么，但也没有问。
冯霄下车，从路口进去，里面是一个批发市场，昨天他和赵今安逛的那个。他一边走一边看，兜兜转转来到了那家精品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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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冯霄这边，赵今安那边就顺利多了。她按那阿姨教给她方法，进了一批毛衣，进价二十，她进了一千五百块钱的。
七八十件毛衣装了满满一大包，没办法，回酒店她只能打车。
她到酒店时是下午四点多，冯霄他们还没有回来，赵今安在房间里整理货品。冯霄打来电话，询问她回去了没有，赵今安的语调很轻快，冯霄笑说：“看来今天进货很顺利。”
赵今安也笑着说：“嗯，挺顺利。”
然后又问他们那边怎么样，冯霄说等见面再说。
六点过一点，冯霄他们回到酒店，简单休整片刻，三人出去吃饭。因为都比较累，所以也没有开车去远处吃，就在酒店附近的小吃街。
就是简单的家常菜馆，三个人炒了四个菜，冯霄貌似兴致不错，要了四瓶啤酒，和赵睿一人两瓶。边吃边聊，赵今安了解到了冯霄他们今天遇到的情况。
赵睿喝了一口啤酒，感慨：“果然是那句话，吃人嘴短，这些老板啊，你不买他们点东西他们就不会给你好脸色，太现实了。”
赵今安觉得这种事情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是他们有求于别人，只不过……
“你们都买了些什么东西啊？”
五十份问卷呢，那他们岂不是买了五十件东西？
冯霄在抽烟，侧过头吐出烟雾，说道：“什么都有，多数是服装和配饰，外加一些精品小玩意，你不是准备摆地摊吗？可以拿过去搭配着卖。”
赵今安：“啊？”
让她拿去卖？白给她吗？
冯霄这段日子已经对赵今安相当了解，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笑了一下说：“左右我也想不到怎么处理那些东西，你就拿去卖吧，如果能卖出去，可以拿赚到的钱请我吃一顿饭。”
赵今安这才点头接受了这个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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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了一整天，收获颇丰，这顿饭大家吃的都很熨帖。
回去的路上，冯霄和赵睿还在一直谈调研的事，直到进了酒店，冯霄才问及赵今安今天进货的情况。
他提出想去赵今安房间看一看她进的货，赵今安就带他去了，赵睿自行回了房间。
赵今安把毛衣拿出来一些给冯霄看，说：“看，昨天老板要八十块钱一件，今天我按那位阿姨教的路数，全部二十块钱一件！”
她颇有些得意的样子，冯霄笑笑，看了看那个鼓囊囊的麻袋，问：“你这是进了多少？”
赵今安：“一千五百块钱，七十五件。”
冯霄：“这么多，你怎么搬回来的？”
赵今安：“我又不傻，我打车回来的啊。”
冯霄发现，她心情飞扬的时候，讲话也比寻常要活泼一些，于是，也有心与她开开玩笑。
“我当然知道你不傻，可出租车师傅不可能把东西帮你搬到楼上，你自己怎么搬上来的？”
他可是记得，她当初连搬个电脑主机箱都搬不动。
赵今安笑出了声，说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挣钱的欲望让我力大无穷。”
冯霄被她逗得笑出了声。
两人相对笑了片刻，冯霄像是想起什么，手伸进西服内侧口袋里，掏出一个小东西，递到赵今安面前。
赵今安看着躺在他掌心里的东西，脸上的笑容慢慢隐去，冯霄看着她的神色变化，问：“怎么？不喜欢吗？”
难道他会错意了？
赵今安：“你什么时候买的？”
是那个银质的猫头鹰吊坠。
冯霄撒了个谎：“今天去那家精品店做问卷，左右都要买个东西，就买了它。”
这个说辞没有任何破绽，赵今安也信了，但她还是觉得奇怪。不是因为别的，在她看来，男生送女生这种小玩意，总像是带着点亲密的色彩。
她心里觉得别扭，所以并没有伸手去接。冯霄眉心微蹙，问她：“怎么，真不喜欢？”
看来他真的是会错意了。
然后他无奈的笑了一下，说道：“不喜欢的话，就拿去卖了吧。”
赵今安：……
她觉得是她自己想多了。
她从他手心里拿过那个小东西，笑着说了一句：“我骗你的，其实我挺喜欢。”
说完，她把那吊坠挂在手指上晃了晃，接着说道：“那这个就是我的了，谢谢霄总。”
冯霄笑了一下，收回手。
赵今安又说：“总收你的东西，我都不好意思了，你生日是什么时候？到时候我也好好选个礼物送你。”
冯霄笑道：“那你可是问得太凑巧了。”
赵今安：？？
冯霄解释道：“我生日马上就到了，5号。”
赵今安一愣，“啊？这么近了？”
5号，现在2号，意思她还有三天的时间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