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幕后之人
夜已深,暗幕上繁星点点,西风映柳姿,白日里庄严肃重的宫墙,此刻更是寂静穆重。
平怡宫同样的沉寂无人声。细微看去,却见一道人影闪过,夜暗树静,片刻之后,人影悄悄从黑暗处走出。
四下皆无人,人影取出竹吹筒,缓慢启木窗,轻轻地把药粉吹了进去。
似乎料定屋内之人必已中招,不消片刻,人影便轻手轻脚的走进屋,关上了门。
曼妙的轻纱倾泻而下,遮住的乌木床上似无半分动静,人影慢步向床前走,信手抽出了明晃晃的砍刀。
近了,近了。正欲举刀之时,一把精致的长剑划破半空凌厉的打掉砍刀,青衫踏空而来,接下长剑,挥手剑指来人。
“大胆狂徒,竟敢暗算君大人,还不束手就擒!”
宋鹤眠抑制住心中的狂跳,幸好,幸好他彻夜守在这里,替她挡下。
却在这时,本应平寂的乌木床起了波漪,皎光之下,一双粉嫩细腻的玉足绕过缕缕轻纱踏在金砖之上,绝色娇人挑起朦胧帷幔站起,拿过一件长衣披在玉体。
系好缨结,君洛然抬头看向持刀不动分毫的刺客,清冷的开口:“区区蝼蚁,微不足道。”
那黑影应该是个女流,虽见迷香不起作用,也不搭话快速起身拎刀,转身要刺去,宋鹤眠敏捷的挡下来,随即便有君洛然培养的暗手现身挡上。
宋鹤眠警惕的护在君洛然身侧。
不过一会儿,那女子便渐渐败下阵来,暗手也不手软,用灵力抽打过去,直接用刀架上她的脖子,押到主上的面前。
君洛然坐下接过暗手敬上的茶,呡了口。自有暗手把一个小巧铜香炉扔到堂下人面前。
铜炉撞击地面,发出沉重的声响。
“本座之所以常用迦南香,就是因为它但凡加了别的东西就能让人轻易察觉出来。”
今天稍晚时,沫儿就来禀,说那今日的香料有半例不对劲,君洛然稍一闻,便知是加了什么。
“二姐!”寝宫木门突被撞开,君倾禾扒拉走挡在面前的众人,跌跌撞撞的扑到床前,着急看君洛然有没有受伤。
“姐,你没事吧?”
君洛然拉过君倾禾,换了语气,嗔怪道:“怎的不好好安寝?跑来这做什么。”
君倾禾靠着二姐,说:“我在睡梦之中听见你这儿有打斗的声音,抬头便看见这灯火通明,实在担心,就跑过来了。”
君倾禾看见地上被押的女子,刚想抽出红绫,拷问她背后之人,那女子就吐了一地黑血,宋鹤眠一惊,忙挡住了君洛然的视线。
温润的嗓音安抚道:“大人,别怕。”
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君洛然愣住。
君倾禾倒是直接跳了起来,嚷嚷着:“我还没审呢,怎么就死了?”
待君洛然回过神来,尸体已经被暗手处理差不多了,回禀道:“主上,刺客先前就被喂了毒,身上也没有任何有用的价值。”
明显只是一个不痛不痒的警告。
而背后之人,估计就这几位了。
君洛然客气道:“麻烦事有点多,今晚,多谢宋大人了。”
宋鹤眠行礼:“此乃臣的职责,所幸没有伤到大人,臣下告退。”
行礼之后,却又犹豫半分,婉转的说:“夜半天寒,大人小心足下,切莫着凉。”
待宋鹤眠走后,君洛然才反应过来,自己还赤足站在地上,不过,刃雪本就是极寒之物,她也习惯了。
送走宋鹤眠后,君倾禾就“义不言辞”的住了下来,“誓死”保护二姐。
厉王府,通门走廊上。
刚刚点好人数,厉北辰挥手准备出发,余光看见林高冲过来,却又犹豫着停下。
“何事?”厉北辰问。林高本觉此事不重要,但也知道主上的脾气:“刚刚二小姐在平怡宫遭人暗算…”
“什么?”厉北辰一把扯掉面具,黑灰色的面具反射着耀眼的光:“怎么不早说?”
林高拦住暴走的主上,说:“已经被宫中的宋大人挡下了,投的毒也被二小姐觉察,主上不必再去了。”
“还下毒了?谁这么活腻了?”厉北辰气得七窍生烟,不忘问道:“那个宋大人?”
“刚刚提拔上来的侍领宋鹤眠,是近年武举上来的新人,还没有投党。”林高回禀。
厉北辰平了平怒气,忍道:“先按原计划行动,一晚上给本王搞完。本王明天早上要去看王妃。”
“是!”
君洛然早上是被君倾禾的大呼小叫给炸醒的,只听她叫:“啊!你谁啊?大清早的来吓人吗?”
听得外面道:“我来拜访二小姐。”
这语调,她不用看人就知道是谁了,君洛然谢绝道:“本座还没起,厉王殿下请移步吧。”
“不着急,我在前殿等阿然起。”屋外的厉北辰依旧笑意盈盈。
谁需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