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滕王倒台
出了门,君得旭担心的问:“阿然怎样了?”厉北辰说:“没事了,已经睡着了,这段时间好好养养。”
那就好,他在北漠的四五年间收到阿然的家书,也多写平安无虞。唯有回了京都才知,阿然过的不顺心。
他的妹妹,时时刻刻受到生命的威胁。
“倾禾呢?”厉北辰回他:“还在榕塘,有韩临看着。”“小侯爷?那就好。”
伸手想要接过妹妹,厉王爷却抱着没有撒手的意思,君得旭也算较早知道他的心思,也就没有僵持,让了步。
回了君府,厉北辰直径到了君洛然的别院,沫儿早已在那里等候多时了,看见厉王抱着小姐回来,行礼又推开门。
厉北辰抱着君洛然进了殿,放在床上,轻轻退去了靴子,又盖上被子,吩咐:“你先下去吧,我看着她。”“……是。”
沫儿刚迈出步子,就听见院门处人声噪杂,出了殿门看见大夫人徐氏,在侍人的簇拥下着急的赶过来。
“沫儿给夫人行礼。”
徐氏一听说阿然从榕塘负伤而返,撂了喜欢的刺绣就赶了过来,拉着阿然的贴身侍女着急问:“阿然怎么样了?”
说着就要走进殿内。
殿内依旧是那副她说了多少次也不改的凄冷设置,透过屏风,她的阿然安安稳稳的躺在床上。
只是殿内堂上多了个看起来桀骜不驯的少年男子恭恭敬敬的朝她行礼:“晚辈厉北辰,见过君夫人。”
这男子俊朗周礼有度,看起来是个好儿郎。
徐氏自然听说过九皇叔厉北辰,顾忌礼节,连忙行礼:“王爷折煞妾身了,小女脾气刁钻甚薄,让王爷费心了。”
厉北辰真心悔意道:“是我没有保护好阿然,让她受了伤。”
自己辛苦养大的女儿受伤,做娘的自然心痛难受。但徐氏又是当朝丞相的正室夫人,知道他们做官的一套,宽慰:
“阿然是朝堂将军,受圣上懿旨,进拜为官,自然是要一切为民,而世上意外事不少,是阿然福气薄了,怎能埋怨殿下。”
知道徐氏顾忌什么,厉北辰也不再难为她,而是请她进内阁:“夫人请进,阿然现在还在睡。”
徐氏总算等到了这句话,撇了厉北辰急忙走进来,朝着床就奔了过去,绕过屏风,一眼就看见了躺在床上身形单薄的阿然。
她的阿然……
鼻头酸楚,女子柔情的眼泪就要掉下来,徐氏全然忘记了厉北辰的存在,哽咽着碎碎念:
“阿然啊,为娘不是嘱咐过你,要好好护着自己吗,你看看,又受了伤,还这么瘦…”
眼泪掉到手背上,昏睡中的君洛然自然察觉不到,徐氏坐在床边,隐忍的哭着。
听着徐氏断断续续的哭声,厉北辰心里如同刀割一般,随着哭声一滴一滴的掉着血肉。
疼的紧。
“晚辈以男儿气节立誓,此后余华,必誓死保护阿然,死也要死在阿然前面。”
厉北辰毅然行礼,决然发誓。
徐氏忙起身扶起厉北辰,顿时对他改观不少,拍了拍他的手,语重心长:
“十几年了,阿然的性子我清楚,有你护着她,也是再好不过。这辈子全当阿然投错了胎,担了这么大个重责。”
得旭两岁后,君府欢欢喜喜的迎了阿然这个小姑娘,徐氏爱女,本想避开祖训,养阿然做个文静秀丽的姑娘。
欢快些也好,只要做个无忧的姑娘,他日再嫁个如意郎君相夫教子便好。
谁知阿然两岁就引灵力入体,几百年未见的炎珑玉,偏偏选了阿然。
一时之间,朝堂江湖,目光纷至沓来。
她的阿然就没有真正快乐过。
厉北辰应道:“夫人放心,此后有我。”
送走君夫人后,这一夜,厉北辰一直坐在旁边的木椅上,烛光摇曳,映着他手中的书。
文字规整的排练,厉北辰一心只在床上的人身上。
天明,君洛然缓缓的醒来。
外面已是艳阳高照,忙碌繁杂的夏日,此时算真正到来了。
“阿然,醒了?”厉北辰觉察到,慌忙撂下了书,走过来又给她理了理被角问。
君洛然还是浑身累,也没动:“嗯,这是回京都了?”厉北辰答:“已在君府了。”
君洛然惦记赵贤:“那赵贤他们呢?”厉北辰一板一眼的回答:“已经死了,韩临估计今天能把轩辕启押来。”
君洛然了然的问:“我这伤是麻烦我祖父了?”“嗯,我带你从榕塘回来就是来麻烦祖父的。”厉北辰说。
听着厉北辰厚颜的凑关系,君洛然无力吐槽:“什么祖父,那是我祖父。”
“不都一样,”厉北辰小声嘟哝,又立马说:“再睡会吧,新伤加旧伤,阿然,有几条命也不够你玩的。”
君洛然显然没有问够,忽略过又问:“此事不算完,谁把赵贤与轩辕启联系到一起的,还有据我所知……”
“阿然。”厉北辰打断她的话,强制她休息:“这些事等你好了再说,现在紧要的事就是你要好好休息了。”
君洛然这次倒是很听话,略点头就又睡过去了,厉北辰替她掖了掖被角就出去了,让沫儿看好自己的阿然,便回了厉王府。
刚到,林高就迎上来:“主上,刚才有人送来了一样东西,也没说明,说是姓厉的江湖人送来的薄礼。”呈上木盒。
接过打开,是疗伤圣品丹疮药,厉北辰又合上:“给阿然送过去吧。”
姓厉的江湖人,他从一开始就能掌握所有局势吗?
为什么自己这么多年还是比不上他,还是让阿然受了伤?
“是。”林高接过,姓厉的江湖人,主上不用说他也知道是谁,这件事,若是还有谁知道,就只有冷宫的那位娘娘了。
厉北辰去了书房,本想看看最近的事。却看见陆镜荃端了糕点站在那里,见他来了,欢喜的迎上前:
“北辰哥哥,我刚…”
“尊我王爷,”厉北辰厌恶的说:“规矩都忘了吗?”
陆镜荃委屈巴巴的改了口:“殿下,妾身刚做了糕点,是按了京都玉食记的新品,尝尝吧?”
“本王不喜糕点,”厉北辰看都没看,拒绝道:“回去吧,本王刚回来,乏的很,不想有人聒噪。”
越过她,进了书房就关上了门。
随即有侍人上前恭恭敬敬的请她离开。
聒噪?他把她的好说成聒噪?
陆镜荃端着糕点立马红了眼眶,抽抽搭搭的回到自己的小院子,把糕点摔了就开始哭:“君洛然那个贱人,又哄北辰哥哥……”
侍人躲过托盘,扶着陆镜荃劝道:“夫人不要哭了,当心身体啊,她君洛然不敢造次的……”
“不敢造次?”陆镜荃甩开侍人:“她都快骑我头上来了!”
她君洛然究竟是个什么祸国殃民的狐媚子!
她就这样看着那君洛然厮为所欲为的占了北辰哥哥吗?她深爱的人啊!
睡了一会就又醒了,君洛然觉得还是疼,但也不喜欢躺着,说:“沫儿,把我扶起来吧。”正在收拾的沫儿忙跑过来。
“小姐,你还是躺着吧,伤还没好,厉王殿下还特意吩咐让你不要动呢。”
“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他做主了?”君洛然表示绝不可能,沫儿叹了口气,只好上前慢慢的扶起了君洛然。
穿上靴子,君洛然让沫儿给她收拾一下身上,刚刚换好衣衫,梳洗好。屋外就有人请:“二小姐。”
“何事?”“宫中的人来请,是三小姐和韩将军已经到京了,说是二小姐身体不适的话就不必去了。”
君洛然起身:“无妨,我这就去。”
“是。”
君洛然直接带了沫儿出府,由于尚在病中,就坐了马车驶向宫中。
她现在倒是喜欢看轩辕氏一族互相敌对的样子,平了些她日日不敢忘的仇恨。
你看那些自诩天龙的圣人,在利益面前,不也是一副狗咬狗的模样?
到了地方,君洛然下了车,由李公公引着到了金銮殿,行礼后起身,便看见轩辕启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
“不是说让你好好休息吗?怎么不听话?”厉北辰悄悄扶了她,低声埋怨道。
君洛然不自然的挣了挣,却没他力气大,也就任由他扶着。说:“多大点事,我现在还能再打一把赵贤。”
“轩辕启!”谈话间,轩辕炳不知何时来了,气急败坏的骂:“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父亲去世的早,若不是朕,你还有今日?”
轩辕启平日的嚣张气焰依旧燃的火烈,被缚在地也是铁骨铮铮的样子,挣扎着骂:“若不是你?若不是你我父亲现在还能好好活着!这么多年一副慈善的模样做给谁看!”
“我的皇叔那个不是被你害死的?杀了我父亲,我做鬼也要你血债血偿!”
父亲死时他尚且年幼,但他十几年来日日夜夜都能想到父亲冤死的场面,每日面对虚情假意的狗贼,都令他作呕!
双手沾血的人为什么还不下地狱!
轩辕炳气个半死,居然有人谋反夺他的江山!怎不叫他心慌?狠了狠心:“革去他的爵位,立即处死!”
“轩辕炳,你最好把我的灵魂也处死!不然我化作鬼来请你在地狱叙旧!”
士兵赶快拖走了轩辕启。
轩辕启怒骂的声音拖满了整个殿内。
而堂上站立之人,无不静立平音。
轩辕炳缓了一口气,瘫坐在龙椅上,疲惫的开口:“幸亏朕有你们……”
也没人接他的话,厉北辰素来不喜在外人面前说话,君洛然浑身疼,不想说话。韩临一直看不惯轩辕炳,君倾禾位最低,自然也不会开口。
静默了一会,轩辕炳觉得有些尴尬,便自己道:“行了,爱卿们辛苦了,朕让君相重赏,先退下吧。”
“是。”
待臣子们退下后,自己也去找宣儿诉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