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九尺离人
离人巷。
酆镐打发了惹春风,让人盯着,自己一出京就遇上她,巧合的过分了。
怕是有人故意引自己来筥州,但目的是什么?
与窦太守联手之人,这不是把屠刀双手奉上吗?
除非他觉得自己一定走不出筥州。
酆镐神思恍惚,为了方便思考问题,他走到了寂静无人巷。
血红的晚霞在渐渐消退,天空被笼上黑雾,最能遮盖世间一切恶行。
冷飕飕的风呼呼地刮着,刮起了酆镐的衣角,带出一股肃杀之气。
酆镐感受到周遭涌动的风,逆风……
嘴角一嘲,眉眼上提,好久没有杀过人了呢!
原来是真的不打算放自己出筥州。
酆镐意摸了一把腰上的软,把墙上忽隐忽现的影子收入眼中。
“九尺离人巷,百步杀人剑。”
冲轭咽了咽口水,他也感受到轻微的衣袖摩擦声,刀剑划过咧风的“唰唰”声,瓦片被踩踏的声响。
刀刃破空的声音,直刺酆镐后背心,他反手用夹住刀尖,刀闪着白光,透过寒意,映在酆镐的脸上。
一个跃踢,刺客被抛远,刀尖插入刺客的大动脉上,鲜血飞射墙上,死不瞑目。
酆镐与冲轭背靠背,把最最薄弱的地方交给对方,共同奋斗。
以二人为中心,刺客以弧形向中心直冲而来。
“主子,怎么办?”
“凉拌!”
说话间把腰间软剑扯下,苍啷一声软剑弹直,发出“刷刷刷”的声音,向前连三剑,剑剑刺入要害。
二人脚下是四散的血水,累高的尸体,黑夜之下也不是很吓人。
“主子!”
酆镐帮冲轭挡了一下,生扛下了劈向自己的刀,滚烫的血溅在了冲轭的眼周。
“闭嘴!省点力气。”
“今日一损俱损,你死,我也会死。”
二人对战几十人,刺客一波又一波,看来今日是不死不休了,自己与刺客只能活一个。
“铮铮”声此起彼伏,火星四射,剑招余波紧接着剑招,剑气簇拥,一点一滴,溅起银色的水花。
靠,那人让做的事,不会是运人杀自己吧!
在二人精疲力竭之时,外围跳出几名身穿暗红色服饰,戴彼岸花面具的人,减少了酆镐二人的压力。
“哗哗”手起刀落、干净利落,杀人与切菜无异,杀出一条血路,把包围圈捅出一道口子,来到酆镐身边。
把酆镐团团围住,保护着。
手中剑气浩荡,齐齐道“我乃少君麾下,筥州分部,天字席甲等暗卫,受命护卫太子殿下。”
暗卫受命守在酆镐百米之遥,所以来的有点迟。
酆镐看着他们剑气纵横,杀意满满,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他们是阿夭的人。
酆镐与冲轭得到喘息的机会。
“主子,主母还是在乎你的,她派人偷偷保护你。”
酆镐心中涟漪冲淡疲累,血色红海都看出了旎旎感,腥气都泛着甜味。
天上人间。
“在哪?”
“往西一千步的离人巷。”
啧啧道“西、离人不祥之地。”
她皱眉道“看来今日的酒喝不了了。”
“无名,我们走。”
指着跪地之人,把腰间令牌扔给他道“你去筥州分部召集人。”
“是。”
看向酆馏,他刚刚龟缩在角落,减少自身存在感。
扔了帕子给酆馏道“你还是擦擦嘴吧!”
这样子不了解的人看到,还以为他们在床上大战了三百回合,正时候恰逢要事,被人从榻上拽起,意犹未尽。
酆馏一擦帕子上尽是红色带有余温的口脂。
浑身僵硬,怎么办?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他好像做不到。
“面具,我可不想血溅在脸上。”
酆馏无奈的把面具递给她。
她还伸手在酆馏的腰上摸了摸,摸了个寂寞。
“没带武器!”
酆馏一言难尽道“谁无事,把剑别在腰上的。唬人,会被下狱的。”
“行吧!打劫一把就好,以子之剑,攻子之喉。”
摸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口道“杀人不喝酒,有形而无魂。”
酆馏无奈。
她搂上酆馏的腰道“走吧!你带我一把,我的力气要留来杀人的。”
酆馏特别无奈,把她搂在怀里道“那走吧!”
说话间二人已经飘出百步远。
隔空喊道“你们吃好喝好,我去去就回,到时再对酒当歌。”
三人听到她的声音,眉头齐齐黑线。
这是去救驾,还是单纯的杀人。
弹指间。
二人重重落停在酆镐面前,她扫视酆镐一圈,血色虽吓人,但也都是皮肉伤,死不了人的。
“冲轭,守好你家主子,剩下的交给我。”
把冲轭拽飞在酆镐面前,把二人推到比较安全的后面。
她一马当先捏碎一名刺客的颈骨,夺过其手中的刀,发现太重了,不适合自己。
她对酆馏邪魅一笑道“喏!给你!”
二人把适合彼此的武器,在空中飞转交换,落在彼此的手掌上。
酆镐看着二人天衣无缝的配合,心里拔凉拔凉的。
她行云流水的挥舞着剑,杀人之势,跳舞之姿,一起一落,一刺一挑间优雅无双。
但”刺啷”“刺啷”声做不到假。
“你攻左,我攻右,包杀。”
她与酆馏在刺客间穿行,势不可挡,手起刀落,血肉横飞。
一盏茶之后。
手在空中相握,互相拽拉,二人方向在空中调转,目光交接,剑随心动,帮对方杀死最后一人。
落地收工,余光瞥了一眼,漏网之鱼直直刺相呆愣了酆镐。
她拔下发簪当暗器,一个飞扔,发簪犹如破空之势,从后刺入刺客的脖颈动脉
狂妄道“我的人你也敢动。”
刺客闻声眼珠滚动了一下,血都没留一滴,尸体“啪哒”倒地,懵逼的死了,死时剑还死死的握着。
脚趟过血河,“啪嗒啪嗒”的走向酆镐,蹲下拔出发簪,将着刺客的衣服擦了擦,再次插入发间。
她不知道她的所作所为,所述所言,对酆镐极具诱惑力。
酆镐耳边一直回响着'我的人你也敢动。'
如听四季之花开,枯木之逢春,震耳欲聋。
她上前,帮他擦了擦嘴角的血。
“殿下,怎么不说话,被吓到了。”
他握住月霓旌的手,带着劫后余生的感觉。
脸上的血呈现飞射状,自己的、刺客的。
像只抢食抢赢了的哈巴狗,泪眼汪汪的在讨赏。
委屈道“阿夭,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
她听着酆镐沙哑无力的音色,低笑一声。
轻触他唇角,喂了他一颗药,如春风过境划过。
“疗伤药,没被杀死,反失血过多而死。”
“原本是想抱抱你的,但怕碰到你的伤口。”
突然月霓旌停止了笑意,这是……
“嗖嗖”声,箭羽穿过黑夜,带着凛冽杀意,向二人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