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徵申兄，你身上有股熟悉的气息，我们是不是以前在哪里见过？”云洛凡脸颊微红，她侧身对着坐在身边的萧徵申，如此问道。
萧徵申闻言挑眉：“哦？原来云少主还记得。”
云洛凡愣了愣，思来想去都不觉得以前有与他见过，不过是自己血液特殊，对他身上的气息略微有所反应，听他这么一说，她眯眼道：“我们何地见过？”
萧徵申不语，摇摇头，将坛中酒一饮而下，道：“不重要。”
见他如此说来，云洛凡也不再追问，开启了新的话题：“徵申兄可曾听闻过我云家之事？”
萧徵申道：“略有耳闻，云家作为星辰堂四大家族之一，辈出多位守渊者，为保护人界尽心尽力，值得人敬佩。”
云洛凡叹道：“的确，不过我的阿父阿母并不值得人敬佩，徵申兄，虽说齐殿主将此事压了下来，但总有人知道的，我的父母，是人界叛徒。”
少女眼里藏着看不出的情愫，不等萧徵申回话，她又道：“万物皆有灵，你瞧那树，它正在呼吸呢！”
萧徵申神色认真，静静地望着她，她站起身来，微微踉跄了一下，道：“没有风，我就感受不到它的生命。”
没有意义，也就感受不到自己还活着。
……
……
……
“云洛凡，云洛凡！”
一众青年齐聚于烈阳殿前，顾南嫣不解云洛凡为何心神不宁，狐疑道：“想什么？刚刚叫你怎么不应我？”
云洛凡不语，面色虽不显，但内心还在为那晚醉酒跟人萧公子絮絮叨叨讲人生大道理而脚趾扣地，她恨不得原地找个地缝钻进去。哪有人跟人第一次谈话就这么伤感有病的啊！！真的会被人笑死的好吗？？以后还有什么颜面见人家啊！！！啊？？
顾南嫣依旧未得到回应，心想云洛凡可能是今日要在这么多人面前测试灵力而担忧，她温声安慰道：“云洛凡，没关系的啦，测个灵力而已，很快就下来了。”
云洛凡转眼看了她一眼，又回过神来继续懊悔，而烈阳殿之上，第一层秘境已经开始抽签。”
“无情派，苏锦惜 。”
苏锦惜应声向白星坠输入灵力，下一瞬，众人眼前浮现她进入秘境的画面，浮白若水般的纤纤白云雾气缭绕，她带着面纱，走上前去将手搭在面前的灵石之上。
下一瞬，头顶烟雾散开，一道紫色光柱倏地升起，虚空中一人声道：“苏锦惜，紫等，通过。”
无情派众人却不见喜色，似乎这苏锦惜之事与他们无关。云洛凡瞥眼，淡淡道：“无情派修的是无情道，却是只叫他们学会了尖酸刻薄排斥同门。”
这无情派当中，乃仙门百家中非议诸多的一家，虽修无情，却年年出情种。出情种不说，这无情派独家法门继承之事也引的众人互相争斗死不足惜。早些年闭门弟子雅琴仙子在继承前夜遭人杀害，闹的整个仙门上下沸沸扬扬。这苏楠楠虽不知是如何得罪了其余同门，但依云洛凡来看，不过与昔日往事大同小异。
祁子洲由衷道：“看来今年的命定之战会很热闹，这一上来就测了一个紫等 ，可谓势如破竹旗开得胜。洛凡，若你瞧上哪家优良公子，我和阿嫣定助你拿下。”
云洛凡闻言，嬉笑道：“哦？师哥，我瞧上谁你都能帮我吗？”
祁子洲望着少女，道：“当然！不过我们洛凡的眼光我相信应当不用我和阿嫣操心吧？只要不是长得太过歪瓜裂枣性格奇特的，为兄都当全力以助。”
顾南嫣又抽起了嘴角：“祁师哥，云洛凡今年不过十六，仙门命格漫长，何必这么着急？”
祁子洲摇头，道：“方才阿嫣也说了，仙门命格悠长，但与你同岁相仿之人的优秀青年们，你也瞧见了，就这么多。晚了，就不好寻到意满之人共度余生了。”
顾南嫣不屑道：“为何非要寻一人共度余生？如此也不错。”
云洛凡笑了，她故作沉思道：“那如果有一天我不陪着阿嫣了，阿嫣会不会孤独？”
顾南嫣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叠手嗤道：“才不会，倒是你，没了我可就等于没人替你收尸！”
几人谈话间，秘境连着抽选了十几人，其中蓝等四人，紫等一人，绿等则尽数淘汰。而此时，轮到了烈阳殿萧辞。
该说不说这里还是人家烈阳殿的主场，萧辞名字一念，那躲在暗处的众多无关群众竟是开始鼓掌助威。众人目光聚在他身上，果不其然，萧辞手搭上灵石，今日第一束黑色光芒便骤然升起。于是殿堂之上四位长老恭维起来：“萧峰主，还得是你家小子哈哈哈哈哈！！”
“哪里哪里，齐长老孙女可比他强多了！”
……
“星辰堂，祁子洲。”
祁子洲闻声冲星辰堂诸位展颜一笑，便进了秘境。
不出意外，也是一束如墨般的黑光。
“幽冥宗，鹿生。”
顷刻，又是一束黑光亮起，接连三位黑等，惊的白瓷地上的小青年们嘴巴大张。“……这就是上三家的实力吗？随机各选一位，还都是黑等，要知道这灵石测的不仅仅是修为高低，还有灵力纯度。照这么来看，方才那三位可是都没服用过提升修为的灵丹药丸……”
一男子接道：“现在下定论还过早，方才那三人，一个是烈阳殿不羡峰峰主之子，一个是星辰堂祁家家主，再一个是幽冥宗药宗之主。他们三个不得黑等才是怪的。你尽管继续看吧，也不是这三家哪个有身份的人拉出来都是黑等。”说罢，这人还眼神朝着云洛凡所在之处望了一眼，又斥道：“这可真是要脸，叛徒的孽种也配参加命定之战。”
旁人不解，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眼身着白衣腰肢纤细的云洛凡，疑惑道：“叛徒？李公子，那位女子是何人？”
李越冷声道：“云家少主。”
“内就是云家少主啊……还从来没见过呢……”
一女子跳脱出来道：“我知道我知道，她是守渊者之女。哎呀，她父亲是守护边渊的，听说魔界与人界的连接之处极其危险，有好多好多魔物。真是了不起呢！”
李越嘲讽道：“哦？他是了不起，叛了魔族，害死了自己的妻子，还试图杀害齐殿主和南宫宗主。呵呵，可真是太了不起了。”
那女子蹙眉道：“李公子，此话当真？从来没见齐殿主和南宫宗主提起过呢。”
李越撇嘴，翻了个白眼，哼道：“我少时亲眼所见，当然当真……那两位大人物不说，不过是念在往日旧情给她留一分颜面。”
“烈阳殿，墨景云。”
又是一个黑等。
云洛凡侧首问道：“师哥，这测试不是有蓝紫黑红一共四等么？怎么不见有红等？”
祁子洲莞尔，道：“这最后一等，看的不只有修为高低，而是是否通神韵。”
云洛凡诧异：“神韵？简单来说，就是神位继承者？”
祁子洲点头，又道：“往年的确从未出现过红等，但现今除去齐殿主，似乎还未听闻有谁得了神位。”
言下之意，就是说在他们之中，可能有千万分之一的概率有神位继承者。众所周知神位继承者若死亡，那这继承者之位便就空了下来。所以在完全飞升之前，总有些不要死的嫉妒人家去行刺。不过既然是被神选中的人，哪有那么脆弱，自古至今，倒是从未听说过哪个神位继承者在飞升前就离世了。
但这也得亏于神明不会选还处于初生毛犊的天才来继承神位，怎么着也得让人家修个几百年，免得被一些老修士眼红杀害。云洛凡眨眨眼，抿了抿唇，正欲开口，全场突然哗然一片。
只听那秘境中空灵的声音道：“南宫翎冉，红等，通过。”
……
……
……
时间仿佛静止一般，南宫翎冉一袭黑衣回归原位，神色依旧冷淡，俊脸迷人依旧。仿佛方才发生之事与他无关。且不说这些小青年是什么反应，烈阳殿上那四位长老已然坐不住了，纷纷回头围成一圈窃窃私语。深林之中的齐恒渊面色凝重，放下茶水，突然仰天嘲笑起来：“南宫镜，你也有今天啊哈哈哈哈哈哈，母亲没成神，儿子倒是先成神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云洛凡眨眨眼，指着南宫翎冉，再次对祁子洲道：“师哥，出现了，神位继承者。”
祁子洲吞了吞口水，还未开口，一旁烈阳殿齐凌薇骂声响亮：“我呸！！！！他也配？？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能成神了，齐老头都比他配！！！！”
墨景云扶额：“齐师妹，莫要如此称呼殿主。”
齐凌薇不以为然，还在继续输出，萧辞萧徵申一人拖住她一臂，免得她直接冲到南宫翎冉身前。就这么闹腾了好一阵，殿上四位长老总算聊够了，转身咳嗽道：“咳咳，孩儿们肃静，比赛继续。”
“清歌派，李越。”
李越敛了震惊之色，洋洋洒洒进入秘境，洋洋洒洒得了黑等，又洋洋洒洒退了出来。上三家以外能得黑等者，可谓是少之又少。原本他此状能得一众欢呼，不过排在红等之后，根本没几个人在意到他。
但顾南嫣倒是盯他有一会儿了，她用胳膊肘了下云洛凡，道：“那位李公子实力也不容小觑，没事儿别再招惹他。”
云洛凡奇异道：“李公子？你说的是内个小时候被我恶作剧吓的尿裤子的那位？”
看样子她也没注意到李越已经测完了，顾南嫣点头道：“是，你居然还记得。我看他看你眼神不善，许是还在记仇。”
又接连不断测了不少人，不过都平平无奇，不足为看。直到顾南嫣和萧徵申被点中，两个黑等叫人兴奋了一会，齐凌薇都无聊到快睡着了。
半晌，轮到了齐凌薇。她迅速进出得了黑等后，便想偷溜回对晚峰。想起云洛凡还没进过秘境，她又灰溜溜打了退堂鼓。
“星辰堂，云洛凡。”
顾南嫣和祁子洲皆是一个激灵回了神，还未将什么师妹加油，洛凡别怕之类的话说出，就叫她抢先一步进了秘境。云洛凡瞧了瞧灵石，将手搭了上去。
秘境之中，那空灵之声再次响起。
“云洛凡，红等，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