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病了
初月看着眉头不由皱紧,稚嫩的脸上全是小大人的模样,连着两招,都是冲着要她命去的。
“哐当!”
两把长剑碰撞在一起,初月反手压过任沁沁朝她刺来的剑峰,剩余的一只手,一掌拍上她那剑的手腕。
就听再次“哐当”一声,长剑掉落在地,没有半刻停留,初月就已经到了任沁沁身后。
“任姑娘,咱俩无冤无仇吧?”哪怕是再好的脾气被这么两下也都得被气的不轻。
初月现在才懒得管被自己架这剑的任沁沁是什么表情,直接开口道:“张叔,离最近的客栈有多远,要是在这停上一个时辰,晚些是否能到?”
“拿到不远,就是怕会耽误了小姐您的行程,但快些道是也能道。”张叔立马从轿子里面出来,捡起地上的绳子便过去。
初月听见张叔的回答瞬间没有了担忧,把吓的不敢动的任沁沁往张叔手里一扔:“帮结实点,但小姑娘细皮嫩肉的,也别弄出红痕。”
“好嘞。”张叔立马答应,听闻,又把麻绳往上挪了几分。
三两下便跨上马车,自行看了眼里面的情况,才敢放开声音说话:“秋夏,好些了没?”
见秋夏木讷的点点头,初月才放心。
秋夏本就是她娘意外摔倒早产出来的娃,自幼身子就不怎么好,被这么一下弄不好还要病上一场。
手指摸在盘亮调顺的红棕色毛发上温柔的抚摸,语气也恢复了往日的温柔:
“冬夏,你出来,把任姑娘送到最近的马场,她朋友应该在哪里。”
说完才好似想起来任沁沁,问道:“是城外的那个马场吧?永宁侯府家的?你们约定赛马的地点边上哪里吧?”
“呸!”任沁沁手手脚都被绑着,一张脸无比狰狞:“你怎么知道,是不是故意让我输好丢脸。”
初月:“……”她没见过这么新奇的脑回路,那些人又不傻自然会在自己父母的场地玩。
这里距离永宁侯府的马场一来一回,也就一个时辰左右,她有那么在意马,才也该猜出来了。
冬夏已经走到初月面前,试探性的问到:“小姐这是要干什么?”
初月甜甜一笑:“你家小姐我今日大发善心,不这样走了,管管这当街抢劫的人,好为后面的人除害。”
“去,把人带过去,就给他们说,送他们的礼物,别担心出了事找初府,玩够了……”
初月故意停顿了片刻,看着任沁沁一脸你想要干什么的表情,唇角笑意更甚,整个人都看着温柔起来:
“玩够了送大牢里面,蓄意谋杀初府嫡小姐,宰杀马匹,别死别疯就行,等我回来要看结果的~”
说话是带了点尾音,显得原本定人后半生的几个话,都带上看了俏皮和天真。
“好勒。”冬春立马快快乐乐的答应了。
任沁沁但凡没有最后那两剑,初月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就这样过去了。
可这给了机会也不中用呀,上次初月生气,还是初府的丫鬟差点被人轻薄。
打了二十板子愣是嘴硬,一口一个“小贱蹄子”的,直接没拖出去和刚刚发情的公狮子放一块。
初晨的阳光,淅淅沥沥的洒进来,给更正在燃烧的炭盆镀上了一层光。
中间通红的木炭堆成小山,一点点燃烧着,房间内被烘的热腾腾的。
“好些了吗?”初月端着自己手里还未喝完的药碗,抬手便又重新舀了一勺。
面露心疼的看着眼前的秋夏,一张脸被烧的如同熟透了的苹果,嘴巴有气无力的张合着。
原本圆润亮晶晶的眼睛,此时正无神的的强睁着,身体的难受使得苦着脸。
秋夏自从被惊吓了过后,第二日便开始高烧不退,原先安排好的行程也只能耽搁在客栈。
“小姐,咳咳,咳……”秋夏还没刚说两个字,便没忍住歪着身子一个劲的咳嗽。
半晌才反应过来道:“我自己可以喝的,再过了小姐您一身病气。”
初月浅浅摇头:“冬春都可以守的了你一夜好好的,我怎么就不行,要真的担心快些好,你家小姐我着急赶路,你这身子还非要更过来,这回吃苦了吧。”
嘴上是这般埋怨着,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下,时不时上一个碟子里面的蜜饯,一块塞春夏嘴里。
圆儿:“姐姐?你们是在吃药吗?”
初月疑惑的朝门外看过去,如蚊虫嗡鸣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听着并不真切。
入眼的便是一双脏兮兮的小手,把门扒开一小条缝隙,只露出一双滴溜溜的眼睛,小心翼翼的往里面张望。
初月试探性的问道:“你谁呀?怎么没有和啊娘在一起?是汤药味难闻熏到你了吗?”
低头看了一眼已经见底的烫碗,随手便把秋夏的被角掖好,快步给侧边的窗户打开一条细小的缝隙。
确保有屏风当着外面的风吹响床榻,才安心的往门外走去。
圆儿见状,那双眼睛满是惊喜,再次说话的声音里都带上了喜悦:“姐姐,我可以进来吗?”
初月没多想的来开房门,见四处都没有大人,才重新看向地上的小豆丁。
一头歪歪扭扭的头发,散乱的被一根系带绷住,脸上也全是被炭火熏的灰扑扑的,看不清楚一个样子。
只有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眼巴巴的望着她,看着让人忍不住心软。
灰色的衣服上,虽说有一两个补丁,但也算干净整洁,也不是偷偷跑进来的小乞丐,见她开门还特意重新整理了一番衣服。
“你能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吗?啊娘,啊爹呢?”初月半弯着身子,把人牵进屋子里。
感受到触感的冰凉,直接把人拎到了炭火旁边。
“啊娘,叫我圆儿,原是这客栈的厨娘,阿爹不知道是谁,娘说我没有爹。”圆儿一字一句的说着灰扑扑的小脸上完全没有,自开为什么没有爹的怀疑。
秋夏听着剩下撑着虚弱的身体也要问上一句:“小姐谁呀?圆儿娘做饭会不会特别好吃?”
初月顿时不知道该好笑还是好气,抬腿便要坐下,余光却瞥见,直勾勾盯着炭盆,拘谨这站着不动的圆儿,转身又往屏风后面走去:
“你病了还想着吃的。”
“啊娘,从前做饭是很好吃的,啊娘,啊娘……”圆儿说着声音便开始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