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当下年轻人人手一杯饮品已经成为趋势。就调查显示，茗茶主要的消费人群在十五到三十岁之间，偏女性为主。”
“关于下一季度方案竞选，我们小组的方案是联合当下互联网达人，根据他们的形象ip合作联名。根据每个平台的用户数量，我们建议选择热度最高的平台：音音。”
典辞说完后看向老王，并没有从对方脸上看出什么表情，一时间心下犯了难。
她站在座位上，白色的蕾丝边长裙遮住白皙的双腿，随着她双脚偶尔的移动脚踝若隐若现。上身搭配一件宽大休闲的黑色西装，将她娇小匀称的身材包裹在里面。头发被扎成一个饱满的丸子头。
脸上化了一个淡妆，给原本略显疲倦的面容增添了一抹气色。
老王坐在主位上，拿起了桌上的保温杯喝了一口，许久不见吞咽，嘴巴鼓鼓的，最后还慢悠悠地咀嚼了几下。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大家都在心底揣测老王的意思。
典辞强忍着打哈欠的冲动，心下又记了一笔。行不行给个准话，干坐着不说话几个意思。这两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晚上没有熬夜，睡得很早起床了还是困得不行。看来改天得去医院检查一下了。
实在是没忍住，这不合时宜的哈欠还是打了出来。
几乎是她张开嘴的同一时间，老王也开了口：“互联网局势瞬息万变，今天这个做强做大，明天那个也起来了。可是只要一眨眼的功夫，不管你有几百万的粉丝，一旦被扒出黑料，陨落也是一瞬间的事情。”
老王虽说有些岁数了，但他的思想和行为上并不落后。
音音作为一个网络媒介平台，它是成功的。它的手中范围很广泛，从四五岁的小孩到步履蹒跚的老年人几乎都知道音音。
老王不爱运动，平常没事干就爱刷音音，对于年轻人的热梗他一个也不落下。
不过他从不在公司泄露自己的音音账号，但他负责的部门员工其实私底下都知晓，暗地里都在偷偷关注他。
事情的起因是同事小张偶然间看见他大姨刷视频，视频里的人有些眼熟，于是他“不小心”分享在了部门八卦闲聊群里，当然这种群领导者肯定不会在里面。
小张分享一分多种之后撤回了，并在群里歉意地说发错了。可还是被其他同事捕捉到了。
典辞寻着音音账号去搜索。
视屏里面的老王被滤镜磨平了脸上的皱纹，整个人白白净净地坐在那。
在跳手势舞。
典辞再细看主页，粉丝数量还不少呢，里面几乎都是和老王差不多年纪的阿姨。
因为受众群体不一样，部门里面都是些年轻人，难怪平时他们怎么刷都刷不到。
老王顿了顿，重新调整了一下坐姿，继续说道：“你们有没有选好合适的合作对象，事先说明，对方不得是社会争议大的人物，不得有负面新闻，他的形象必须是正面的，同时自身的热度也不能太低。”
话音刚落，他又拿起了保温杯。
典辞这嘴张也不是，闭也不是，他说了这么多，不过她还是揣测除了老王的言外之意。只要推出的人物让他满意，这次的方案被选中的概率很大。
典辞低头示意边上坐着的许薇。
这次的方案她只负责灵感方向，这两天状态不好，常常感到疲乏。许薇也看出来了，再加上他们推选的人物是许薇的偶像。因此，许薇很大方地表示接下来的详细方案交给她就可以了。
许薇收到示意，等典辞坐下后站起来回答老王的问题。
“老大，我们暂定的合作对象是Ken。他是一名音音主播，目前有五百六十多万的粉丝，而且还在持续上涨，主要直播的方向是游戏《光耀》，这款游戏在年轻人当中深受欢迎，更重要的是他的粉丝人群和我们茗茶的消费人群基本吻合。”
“Ken毕业于江海大学计算机系，目前每年都有做慈善事业，经常以粉丝的名义捐款。没有被爆出绯闻和负面消息，在人品和价值观上面不用担心。”
许薇拿起遥控器切换投影仪上的画面。
“这是官方推出的Ken二次元人物形像，如果下赛季选用了这个方案，我们也可以在其中加一些‘茗茶’元素。近年来二次元深受年轻人的喜欢，正好我们把这三者结合起来，一定会给公司带来良好的收益的。”
说到Ken，许薇就有说不完的话。如果合作成功，Ken还会被更多人看到，自己的偶像被更多人喜欢，谁能不激动呢？
许薇期待地看向老王，眼睛发光，犹如饿狼。
老王撇开视线看向典辞：“我记得典辞你也是江海大学毕业的，对这人你有什么看法？”
“啊？”下面的典辞正借机打瞌睡，突然被叫到自己一下子回过神来，思考着措辞：“老大，我大学学的是市场营销，江海大学很大，我们在不同的系，对这人不了解。而且，Ken是近几年才火起来的，我们当时还没听说过这号人呢。”
感受到边上的人用脚踢了自己，她一顿神色不变却话锋一转，“不过，这几年Ken势头确实很好，是属于本身就自带流量的一挂。前几次我们联名的对象并没有什么反响，我们茶饮行业还从来没有和主播合作过，如果合作成功同样也会给我们带来一波热度。”
这话典辞说的真假参半，她那时确实记得学校里还没有Ken这号人物，但是计算机系算是除了自己所学专业外第二熟悉的。
老王收回视线转向在坐的众人，桌前摆着另外几个方案。目前看来这个是最能打动他的，同样的风险也是最高的。
“大家还有别的意见吗，没有的话就选许薇典辞小组的方案了。”
典辞和许薇观察着在坐每个人的神色，见众人眼底没有异议后，二人相视而笑。
“既然如此，那下季度的宣发就交给你们组了。距离下季度还有一段时间，提前定下是希望你们有充足的时间准备，把前期工作做得更加完善。”
见二人的注意力没有在这里，老王习惯性地皱皱眉头，用力咳嗽一声提醒他们：“同时也希望你们注意，宣发交给你们并不意味着你们现在就已经成功了。如果下季度的销售额依然没什么波动甚至创新低的话，这个责任由你们承担。”
二人收敛神色，“好的。”
“祝你们成功。”说完老王晃着保温杯满意地离开。
众人走后，许薇激动地抱着典辞晃动：“啊啊啊啊点点我们竟然成功了，多亏了你想的点子。”
典辞被晃得晕头转向，“要晕了，薇薇你先别高兴得太早，你忘了老王刚才说的了吗？”
许薇松开她，“我就是太激动了，没想到有生之年我还能和Ken有合作关系。”
典辞盖上笔盖，收拾好资料，挽着许薇走出去，“既然方案定下了，我们还是要尽快和Ken联系沟通合作事宜。万一对方拒绝了，我们可就麻烦了，万一到时候要换新的方案或者换新的达人，老王肯定会追究的。”
入职以来，虽说他俩也完成过大大小小的多个项目。大的项目上头有人带着，他们只要听吩咐做事就好，小的项目激不起大水花，失败了也造成不了巨大的损失。
马马虎虎地一路走下来，这是二人第一次独当一面，要面对的风险很大。不得不说，典辞的这个想法很胆大，如果成功了，主要负责人晋升也很有可能。
开会才过了一个多小时，距离中午饭点还很早。典辞从许薇那里要来Ken的商务合作邮箱，开始措辞写稿。
「尊敬的Ken先生以及贵团队成员：我们是聚茶旗下的品牌之一茗茶团队成员。由于我司工作项目的需要，先诚挚地邀请Ken大大合作开展七八月份茗茶的宣发活动。我们非常期望与您达成双赢合作...」
“薇薇，Ken的商务合作邀请函我写好了，你看看有什么遗漏的，没有的话我就这样发出去了。”典辞把电脑转到许薇那一边问她。
许薇从头到脚检查读了一遍，没有发现问题，“可以啦！不过这个点Ken大大应该不没起床，应该会晚一点才能得到回信。”
典辞把电脑转了回来，点击发送。眼里带着佩服，忍笑问道：“你们现在做粉丝的都这么夸张了吗，连他几点起床都知道啊。”
浅浅的笑满满从眼底晕开，就像原本平静无波的水面，被一阵柔和的微风拂过，漾起圈圈涟漪。
许薇才不理会典辞眼中的戏谑，知道对方没有恶意。“才不是呢，粉丝和偶像之间是需要有距离感的。作为理智的粉丝，我们是绝对不会做私生饭做的事情的。”
她指指自己聪明的小脑瓜，“这些啊都是我推测的。你想啊，他作为游戏主播，每天那么晚才开直播，下播了也不可能倒头就睡。睡得晚肯定起得也晚，我还发现他主页的视频，上传时间都在下午或者晚上，所以我才这么认为的。”
“是是是，”典辞附和她，“你就是新时代的福尔摩斯·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