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及笄服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这水较往常更温，刚好让林淡嘉觉得很舒服，心道：鸢芝这丫头越来越会照顾人了。
一旁的鸢芝还不知道林淡嘉在心里夸自己，正在老老实实帮她梳头。
“谢肆这厮真奇怪，我刚刚看到他捧了一把雪……”
她一边给林淡嘉的秀发抹香膏，一边煞有介事地说道。
林淡嘉闻声也疑惑地问道：“天这么冷，捧雪做甚？该不会是冻傻了？”
“昨日我让你做的事你没做？”
鸢芝见状赶紧摇头，似拨浪鼓一样，还摆手说道：“我把炭火给他了，话也说了，小姐别冤枉我啊，说不定是他脑袋……”
瞧见她神色不似在撒谎，林淡嘉便温声说道：“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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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绣娘今日喜气洋洋地来到林淡嘉的苑里。
她手中捧着托衣盘，上面覆盖着锦绣。
眼下赵绣娘正低眉垂眼，小心翼翼地走近几步，她先行了个礼，双手将托衣盘轻轻举起。
林淡嘉淡淡扫了一眼，不慌不忙笑道：“绣娘何必如此多礼？”
赵绣娘闻言手指一紧，太阳穴突突突一跳，随后赔笑道：“大夫人吩咐的，这可是二小姐的及笄华服，小的自然要恭敬再三。”
一旁的鸢芝便上前将那锦绣掀开，首先入目便是衣服的底纹，用银线钩织而成，似云彩，银丝与通透的翡翠珠串交织，闪烁着冷冷的光泽，仿佛繁星点点，晃了人眼。
林淡嘉脸色不明，赵绣娘只能勉强看到她那细腻白皙的侧脸，眼神恰好被羽睫遮住，她捧起一盏茶，刚打开茶盖，热气腾腾的白气便向上涌，一时间她大半的面孔便掩在白气中，朦朦胧胧的。
依稀可以看到她嘴角噙了一抹嘲讽，赵绣娘按下心里的惊讶，正准备再说些什么时，林淡嘉红唇轻启，吩咐一旁的鸢芝道：
“还不快把它呈到我面前来，让我仔细瞧瞧，你这丫头今儿怎么这么木讷了？”
赵绣娘闻言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林淡嘉瞧去什么不对劲了呢，没想到只不过在讽刺自己没把东西递在她面前，心里思忖如此，便笑道：
“是小的考虑不周，二小姐仔细瞧瞧。”
她恭敬地将华服放在木桌上，林淡嘉笑着回道：“绣娘言重了，是我这丫鬟不懂事。”
随后她才将茶杯放下，纤纤玉手如白玉雕成一般，将华服衣领举起，泛在冬阳里，这下可瞧全了这衣服。
衣裳的款式是眼下流行的及笄服——宽袖长袍，腰间系着精致的绸带，用来凸显出及笄女子纤细的腰身以示她不再是豆蔻少女。
里里外外共有三层，云纹为底，绣了梅兰竹，可见刺绣者的用心，林淡嘉抚摸着刺绣，
赵绣娘见状有些心虚，她垂下眼帘，低眉顺眼。
她知道这其中别有用心，这衣裳虽是她亲手缝制，可是其中的意图并非出自她自己的……
赵绣娘默默地站在一旁，心里思忖着：谁让大小姐……
她不敢多看，只是偶尔偷偷瞄一眼，心中愈发忐忑，希望林淡嘉别看的这般细，忖度如此她便开口说道：“二小姐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林淡嘉闻言便将衣裳放回原处，摇了摇头，“赵绣娘的绣工是京城出了名的好，这衣裳自然也是极好的。”
赵绣娘心中一喜，这林二小姐看起来还真是一个软骨头，见林淡嘉没怀疑什么，她便欢欢喜喜告退了，准备去林珍月那汇报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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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绣娘颤颤巍巍走进林珍月的闺房内，她不敢抬头，始终垂下眼，引她进来的便是月红。
“大小姐，赵绣娘来了。”
月红说完这句话后，便乖乖走到林珍月身后，也是垂眼低头。
赵绣娘这才抬头，向正端坐的林珍月谄媚道：“大小姐，她欢欢喜喜接受了，看样子还是非常喜欢的。”
她说话的空儿，林珍月正将手里的簪子把玩着，簪子尾部泛着冷光，吓得赵绣娘赶紧低头不敢再瞧一眼。
“她真欢欢喜喜接受了？”
林珍月问道，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高傲，似乎在质疑赵绣娘话的真假。
赵绣娘满脸堆笑道：“是的，大小姐，要我说这二小姐还真是一个没见识的，捧着那衣服不撒手，欢喜得紧呢！”
听她这般说，林珍月才微微颔首，红唇勾了勾，簪子被她扔回匣子里，发出清脆的响声。
“柳琴，把这送去母亲那，就说林淡嘉及笄时便用这个簪子。”
柳琴得令便头也不回退下了，赵绣娘从林珍月那出来后，摸了摸自己的心窝，咬着牙看向东苑，这二小姐自求多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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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苑，赵绣娘走后。
鸢芝正准备将衣裳收好，等林淡嘉及笄那天再拿出来，为她穿上。
瞧见林淡嘉还在绣着衣服，鸢芝抱着那件衣裳问道：“小姐何必自己动手做衣裳？”
“这不有现成的……”
她拍了拍怀里的刚才送来的衣裳，
“嘶！”
只听见她叫了一声，林淡嘉问声便抬头看向她，柔声问道：“怎么了？”
鸢芝甩了甩自己的手，一脸不可置信看向怀里的衣裳，“小姐……”
林淡嘉起身走近她，近身一看便瞧见她手指冒出几点血珠。
鸢芝毕竟是在宫里待过的人，她立马察觉到不对劲，将怀里衣裳放回桌案上。
林淡嘉伸手想要触碰它时，便鸢芝拦住了，只见鸢芝一边吸自己冒血珠的手指，见它不流血后，才一脸凝重地对林淡嘉说道：
“小姐这衣裳有问题。”
林淡嘉柔声问道：“什么问题？”
鸢芝伸手细细将这衣裳从头到尾摸了一个遍，最终在腰间发现了……
她将腰封处的翻过来，此处绣的是湘妃竹，林淡嘉见她脸色越来越凝重，不由出声问道：“可是发现了什么？”
鸢芝冷哼一声，两手将腰封一折，林淡嘉这才看出端倪。
里面藏的东西才冒出头来，泛着丝丝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