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侧妃
“林爱卿还有一个女儿？”
吓得林淡嘉立马回过神来，宴席上的人也一愣，林淡嘉顿时感觉身上有无数只眼睛盯着自己，怕是要把她盯穿看透……
林贺事先反应过来，起身拱手道：“臣还有一个庶女，名叫淡嘉，年前刚及笄。”
林淡嘉起身行礼道：“小女不才，见过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皇上盯着她脸看了许久，林淡嘉不由一紧，心里像是打鼓一般砰砰跳，这便是传说中的皇威吗？
她垂下的眼睑恰好瞟见林珍月握紧手心，手里的帕子皱成一团，嫣红的指甲晃得林淡嘉赶紧又将目光放在前方。
皇上看见她时心里腾起一股熟悉感，可是这股感觉像被人刻意蒙上一层纱，朦朦胧胧的，让皇上一时也想不起来，皇后只是淡淡一瞥便知晓他在疑惑什么，随即在心里轻笑，都道是帝王薄情，红颜薄命，宫里的女人有几个能被皇上记住的？
只不过，这个小丫头之前不长这样的，皇后凤眼微眯，倒是一个聪明的。
终究还是没想起来，皇上便又沉声问道：“生母何人？”
林贺似有些难以启齿，毕竟林淡嘉的生母身份很难堪…林贺将她视为污点，特别是他官居首辅后更是对这个污点愈发不满。
又怕及触龙颜大怒，林贺憋出一句：“唐氏唐琬。”
林夫人的脸顿时变了变，有些难看但依旧面带微笑，只不过可以从这一抹微笑中看出勉强与怨怼。
皇上终于想起那个被记忆尘封的女子，她生的极美，恍若神仙妃子，皇上的眼眸随着那声唐琬而微动起来，一旁的贵妃娘娘不由脸色一变，见此状她也反应过来皇上想起谁来了…
那是宫中秘闻，知道的不多，而那些知道的人也差不多到年纪出宫了，这秘密她们自然知晓要烂在肚子里。
贵妃娘娘眼神闪过冷光，美眸向下一瞥直直看着林淡嘉，瞧了良久之后忽而一笑。
看来也没完全遗传到那让人嫉妒的美貌，方才也是她粗心居然没发现这姑娘的眉眼和那女人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目光触及到她的脸，将她这张脸完完全全打量完后，心里反倒是好受了不少，美则美，但完全没灵气，一个木头美人看久了也腻了，贵妃娘娘呷了一小口酒，缓缓道：“想必生母也是极好看的，臣妾瞧这姑娘颇合我眼缘。”
皇上点了点头，再次望向林淡嘉的眼神多了几分叹惋，到底还是比不上她生母。
随即他指着林淡嘉道：“朕瞧着也合眼缘。”
林珍月脸色挂不住了，本来娇艳的脸现在煞白，林夫人听到皇上的这句话心里咚咚直跳，
果不其然，皇上接下来的话让场上的人为之一愕然。
“不如就嫁给瑜儿。”
恰如石子落入平静的水面，掀起层层涟漪，底下却早已是惊涛骇浪。
贵妃娘娘先反应过来，眼里闪过不可置信，她方才的话只不过明褒暗贬，没想到皇上接下就让她的瑜儿娶林淡嘉…如此身份低贱怎么配得上！
皇后不由轻笑一声，尤其是瞥见贵妃眼眸里的愕然，这倒颇让自己心里愉悦。
想要讽刺人家姑娘没母亲好看，没想到皇上直接让你的心肝儿娶人家。
三皇子闻言看向林淡嘉，随即立马撇开眼，眉头紧皱，他不明白父皇为什么让自己娶这个女的？倘若是身份高点，他还能接受…
林淡嘉也愣住了，眼眸似有雨雾遮盖，疑惑不解。
？
她下意识瞅了一眼太子，只见太子刚小酌一杯，眼下眼尾正微红，一手扶额，一手指节没嗒地叩着紫檀木御桌。
看不清眼底的神色，面上倒是平静无波。
林淡嘉心里不知为什么有点失落，垂下眼帘，手心微微出汗，她可不能嫁给三皇子。
贵妃捏紧了手帕，强忍嗓子里的不适，转而娇音似莺，要说贵妃这嗓子，那也是极悦耳动听的，眼下即便已经不再是年轻女子，也叫人听了心里一柔，更添韵味。
她自知皇上喜她的嗓子，便柔声似水道：“皇上这只怕不合规矩…”
若是正妃，那岂不是在羞辱我家瑜儿？！
要是侧妃…贵妃又觉得不甘心，凭什么林家嫡女给太子做侧，她家庶女就给我儿子也做侧？！
手中的帕子都要被她绞坏了，尤其是刚才皇后那副不屑一顾的轻笑真是气煞她了。
林贺方才一直未言，初听皇上的话，他也是一怔，随即又在心里拐了一个弯，皇上刚才的话怕不是那么简单…
细想之后不觉汗流浃背，圣上这话倒是像要把他林家架在火上烤，
两个女儿一个嫁与太子，一个嫁与三皇子，偏偏这二人还是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
二皇子患有先天不足之症，吊着药罐子长大，成年之后便被皇上派去雍州，雍州则是个钟灵毓秀适合养病的地方……二皇子得了封地…已许久未归京。
其余还有四五皇子，但都年岁不大，便也不做考虑。
若是林淡嘉真被指给三皇子，其他士族羡慕的同时也让人细细琢磨，这林家到底会拥护谁，而两位皇子也会怀疑林家到底是向着自己…还是虚情假意？
这让林贺很难做决定…
一方面他确实动了异心想追随三皇子，但是他私心是想让珍月嫁给三皇子做正妃的…而不是林淡嘉。
贵妃瞧皇上并未回自己，心也随之向下坠，眼神倏地看向林淡嘉，闪过不满。
皇上的心思捉摸不透，皇后依旧盘着佛珠，三皇子几次想要站起嗫嚅着嘴，却又被贵妃的眼神遏制住了。
太子两指抵着太阳穴，嘴角噙着浅笑，眼眸微动看向林淡嘉，林淡嘉见了心里腾得起火了，狗男人！知不知道她现在如芒在背，哼，还在笑…
林淡嘉倏地将脸一偏，太子见状不由哑然，这是气了？
林贺额头布满了细汗，
“皇上折煞臣了，此女身份低微恐配不上三皇子……”
皇上点了点头，随即话锋一转：“那便做侧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