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二选一
太医不知床上躺着的人是王凝什么人，他来时只知道王小将军一妻一妾都被受惊了，眼下瞧着王凝这么关心她，便以为是他的妻子。
于是他转眼便道：“夫人的身子寒气太重，恐怕日后难有子嗣。”
王凝愣了片刻，目光移到卿月脸上，
太医又斗胆说道：“不过夫人她年轻，还有调养的机会……”
…………
待太医出了王凝的营帐，便有丫鬟引着他道：“劳烦太医再为我们夫人瞧瞧…”
那太医不由一惊道：“方才那个不是你们夫人吗？”
那丫鬟也是一愣，随后解释道：“不是，那位是我们的月姨娘。”
那太医闻言回头又扭过头，心里又惊又奇，一阵后怕…好在营中并无其他人…
可是方才他唤那位姨娘为夫人，王小将军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想必是…
那太医沉思良久之后，心里不由为接下来要去把脉的程渐暖而叹息，只见他摇了摇头抚着胡须跟着那丫鬟走去。
…………
卿月想睁开眼却觉得眼皮好重，
头也好疼，她记得那时她拉住程渐暖的手…为了不让程渐暖受伤，然后…手帕…她原路返回去找…不小心摔倒…
她脑袋里太混沌了，
唯一让卿月惊得便是，周览他还真放了那么多狼进来，他也不怕被人查出来…
三日前，
雅阁，一如往常卿月戴着帷帽对着周览道：“周大人眼下约卿月…”
“看来周大人是真的不害怕被人察觉…”
周览笑了笑，盯着手中的茶杯低声道：“我费尽心思送你进去，自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卿月轻笑道：“不知周大人这次是让卿月向王…凝演什么戏呢？”
周览察觉到她的停顿，抬起他那单眼皮，似笑非笑道：“可不要真的爱上他了。”
卿月手指微缩，好在脸上的神色被帷帽遮住了，不然对上他这条疯狗，卿月又回想起被他严刑拷打的情景，身体不自觉抖了抖。
周览见状轻哼一声，放下手中的茶杯，转眼便抬手动作迅速地掀开她的帷幕，
触及到她平静如湖水的眼眸时，周览手指勾起她的下巴，
“这么平静？啧啧啧…看来你也是一个心硬的？”
卿月撇开脸不语，周览收回手，
慢条斯理道：
“上回英雄救美，你演的不错。”
卿月闻言心里一紧，果然下一秒周览便冷下脸道：“这次便演二选一吧…”
二选一？！
她…和谁？
周览摸着下巴低声笑着，指着她的脸道：“就你和程渐暖…”
程渐暖？他果然认识程渐暖…
卿月按下心里的疑惑，眼眸望向他道：“周大人还是同卿月说清楚点比较好，毕竟卿月很愚钝。”
周览随后一字一句冒着寒气地说道：“让王凝二选一，你要他务必先救你。”
卿月闻言瞳孔紧了紧，“那程渐暖呢？”
周览冷笑一声：“看她好丈夫救不救，不救死了便死了。”
从他嘴里吐出来的“死”让人身体一哆嗦，整个字冒着寒气…
卿月不由暗暗惊诧，而后在心里思忖道：周览好像恨极了程渐暖…这到底是为何？
………
“卿月…”
一声又一声喃呢声唤醒了卿月，卿月的睫毛抖了抖，而后便缓缓睁开眼…
卿月一睁开眼，先入眼帘的便是王凝，只见他的一只大手覆在她的光洁的额头上，应该是想探她有没有发热……
另一只手紧紧握住她的左手，唯恐她会跑似的…
见她醒了王凝便忙问道：
“可有觉得疼的地方？”
卿月摇了摇头，哑着嗓子道：“卿月以为再也见不到将军了…”
王凝心里蓦然软的一塌糊涂，搂紧她，大手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她道：“不会，不会，我的月亮无论在何处我都会找到。”
闻言卿月垂下眼睑不知在想什么，而后回过神来又想到程渐暖，便问道：“夫人可得救了？”
王凝拍背的手一顿，而后恢复自如道：“她也无事。”
说到这里，他咬了咬卿月的耳垂，
“你知不知道那时你有多危险？”
他的月亮怎么这么善良啊…
卿月闻言将脸埋在他的肩膀上，小声道：“她是夫人…对我也很好…”
王凝揉了揉她的脑袋，将她面对自己，大手握住她的肩膀，一字一句道：
“那也要先保全自己才行，我的傻月亮。”
炙热的眼神中只有卿月一人。
对于王凝来说，他两个人都会救，但是先救的一定是卿月…
于程渐暖来说太过残忍…这事王凝对程渐暖是有愧疚之心的…
可是若卿月出了一点差错，他会后悔一辈子的。
或许这便是爱与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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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渐暖身子并无大碍，太医把过脉后，叮嘱了片刻之后便退下去了，
而后程渐暖缓缓收回手，只听见旁边的嬷嬷一边呸呸呸一边双手合十道：“好在小姐你大人有大福，听说那狐媚子好像伤的不浅…依老奴我看就是装的！一看就是想让将军心疼她，这叫什么事啊…将军抱着她出来…”
是卿月当时护了她，
她才没伤着什么……
当她看到王凝红着眼睛直奔卿月时，程渐暖以为自己会毫无波澜，结果心里居然也无端腾起一丝心痛，而后便是苦笑。
待看到王凝眼里只有卿月，抱起她便上马准备带她一人离开时，全然忽略了还有自己时…
程渐暖只是轻声提醒他道：“夫君…还有我…”
王凝抱着卿月后知后觉抬起望向自己，眼里有愧疚但不多…
而后只听到他说道：“抱歉，这马你骑吧。”
他将马让给自己了…
而他自己不骑马，抱着卿月一步一步向前走。
怀里的人比谁都重要。
程渐暖一出来，便看见四方的人围了上来，自己的贴身丫鬟还有嬷嬷都抹着眼泪望着她。
而程渐暖目光却只看见站在人群外围，冷眼看着自己的周览。
他似乎在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