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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元府奶娘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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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今朝有不少品行贤良、富有才情的女官出宫后嫁了勋贵家庭,甚至有诰命加身者,羡煞世人。

可杜檀昔没想过要出宫,更对他这番话兴致乏乏,笑道:“侍郎的意思我就不懂了,前途?嫁到勋贵人家就是前途?那我可要不起也不稀罕要,况且我觉得强势点也没什么不好,只有强势了那些没担当软弱的人才不敢招惹,世上也会少一个被负心汉抛弃独自抚养儿女长大的可怜娘子,您认为我说的可对?”

老底被掀了个干净,侍郎神色变得尴尬异常,支支吾吾的,不敢再用长者口吻训诫。

“走吧。”

.

状元府前身是国子祭酒的府邸,被赏赐给了卢纪中,卢纪中住在汀心院,逝者秋芳和女儿香月住在不远处的西院。

自奶娘死后,香月不让任何人进屋,等杜檀昔来了才推开门,地上有几瓣碎茶盏还有干涸的血迹。

“逝者是被什么杀死的?”

香月道:“剪刀,是我娘经常用来剪线的剪刀,那天中午我来的时候见夫人从屋里跑了出去,手上还有血,然后我娘就倒在了地上,腹部就是那把剪刀。”

独孤夫人忙道:“那天我有事找奶娘,进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倒在地上了,上前一看哪知道摸到满手血,我一害怕就跑了,大夫还是我请来的。”

“你找逝者有什么事?”杜檀昔问。

独孤夫人瞟了香月一眼,面色有些微妙,“就是一些小事,没别的。”

问其他人,有那日在院子附近经过的都说没有听到逝者的声音。

除了摔碎的茶盏和干涸的血迹,屋里其他东西都完好无缺,没有丝毫打斗痕迹。逝者死亡时间在中午左右,而她正对着的方位一抬头就能看到来人,如果是陌生人,那么在那人进来的时候肯定会有所警惕,不会连呼救的时刻和挣扎的痕迹也没有,说明作案者是逝者相熟之人,最起码是认识的人,才没有防备。

抬头环视了一圈,其他人或多或少有些紧张,只有卢海道和香月、卢纪中看起来悲伤居多,香月是逝者女儿,悲伤倒正常,卢纪中被逝者照顾多年,有些情感也正常,他悲伤做什么?

“卢公,你同逝者很熟?”

卢海道抬起头,见所有人都看着他,摆手道:“没有没有,只是奶娘照顾了纪中二十多年,好不容易到了享福时候却遭遇不测,唉……世事无常啊。”

“当日逝者遇害时,您在哪?”

“在书房午睡,当时吃完饭有些困乏就到书房休息了,后来是被同儿喊醒,说是奶娘遇害了。”

被唤做同儿的杂役点头:“是这样的,我去的时候,主君还在睡觉。”

杜檀昔看向独孤夫人:“您到的时候逝者是活是死?”

独孤夫人道:“应该死了,她当时在地上一动不动。”

如果她所言非虚,那就说明作案者来的时间远比想象中的早,应该在巳时左右,这个时间段是最忙的时候,凶手趁虚而入,杀死逝者。

“香月,你进去的时候,逝者是死的吗?”

“死了,我探了我娘鼻下,都没气了。”

独孤夫人和香月前后脚到,那卢夫人应该不是凶手。

杜檀昔再次问卢海道:“当时你和谁在一块用膳?”

“和夫人,吃完后我就去了书房,哪都没去。”

独孤夫人点头,“是这样的,后来我回到屋种,想起有事就去找奶娘,哪知道……”

杜檀昔把两人隔开,分别端来纸笔,让俩人把当天伺候用膳的丫鬟写纸上,等写完后拿过看了几眼,嘴角浮现一丝笑意,让那几个丫鬟站出来,一一报上自己的名字。

杜檀昔扬起纸:“夫人答的是对的,可卢公三个名字就答错了两个,不会是夫人有意袒护吧?”

卢海道脸色涨红,慌忙解释道:“府里丫鬟那么多,怎么能每个都记得,当天我确实在和夫人用膳,真的……”

“是啊,当天他真的在和我用膳,没说谎。”夫人急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指着几个丫鬟道:“她们都看见了。”

丫鬟点点头。

杜檀昔笑了笑并不做评论,转头问卢纪中:“当天状元郎在做什么?”

“当日我在西街拐角的书铺子买书,掌柜好像姓张,买完回来时就听说府里出事了。”卢纪中摇头叹息,陪伴了十几年的奶娘,再怎么说都是半个母亲,面色不免哀幼。

杜檀昔点点头,看向香月旁边的卢世昌:“三郎你呢,那天又在做什么?”

“我想为三年后的科举做准备,所以一直在书房温书,从早上就没离开屋里,直到中午没一会儿就听到兄长过来喊我,才知道出事了。”卢世昌道。

“逝者最近有没有和什么人争吵过,或者有没有什么仇家?”

香月想了想,摇头道:“没有,我娘是个性子软的人,对谁都和气,根本不会和人结仇,哦对,除了我那个父亲总想着找我娘复合,被我赶走了好多次,他又跟到京城来了,但是他应该进不来。”

杜檀昔走到屋外,打量着整个院子,院里种了几簇花,还有几个瓦罐,门口摆了两盆月季,陈设极为简洁。

她打算到别处找找线索,经过门口时被一道光晃了眼睛,往光亮看去,月季花上似缠了根极细的丝线,拾起观看,像是从衣裳勾下的金线。她见过逝者,逝者打扮低调,不可能会穿掺杂金线的衣裳。她装作若无其事把丝线握在手中,往后望去,只有卢海道穿的衣裳有用金丝织成的图案。

结合刚刚他悲伤的神情,以及写错丫鬟的名字,怀疑直线上升。杜檀昔按下不表,在府中转了一圈回到宫中。

“肯定是那个卢海道杀了奶娘。”嘉宁在卢府半天没说话快憋死了,回来小嘴叭叭不停,义愤填膺。

杜檀昔坐在床边叠衣裳,头也不抬道:“动机呢?”

“动机,动机么……”刚刚她还信誓旦旦,现在说不出来了,用毛笔挠着下巴,灵感突现:“说不定他就和那个倭国僧人一样呢,就是残忍,喜欢杀人。”

杜檀昔笑了笑,把叠好的衣裳放进布中打成包袱:“接下来几天又要住到郡主家了,郡主欢迎吗?”

嘉宁哪止欢迎,简直求之不得,跑上前挽住她胳膊,催促道:“那还用说么,走走走,有你在,我爹肯定不会逼我学什么礼仪了。”

下午不过看了会书,抬头时天已经黑了,杜檀昔多点了两盏灯,举起金丝在灯前反复观看。杀人大都无非三样,情杀、仇杀、财杀,如果卢海道是凶手,财杀不可能,那么情杀和仇杀到底是哪个呢?

按照卢海道的表现来看,情杀原因大一点,可早不杀晚不杀,偏等儿子前途无量、在京城安家落户才杀,还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怎么都说不通。难不成是逝者得知了卢海道什么秘密,才惹至杀身之祸?

天一亮,杜檀昔到了卢府,香月把奶娘的身世娓娓道来。

“……我娘是蜀地人……生下我到了卢府,现在有快二十个年头了,当时我娘本来是在府里做浆洗,机缘巧合下她抱了二郎一次,二郎每次见不到她就哭,所以就被调来当奶娘了。”

“……主君和夫人待我们挺好,前不久还说要二郎认她当干娘。”

听到这里,杜檀昔打断了她:“既然夫人对你们这么好,那你为什么如此肯定是夫人杀了你娘?”

香月摇了摇嘴唇,有些慌乱低头,声音小了许多,似觉得难以启齿:“这、这,因为夫人想把我送庄子去,二郎、三郎都不同意……”

若不是那日寺庙一见,杜檀昔恐怕听不懂她的意思,看来香月在状元郎心里分量不清,三郎是因为知道两人关系所以也在袒护么。

如此说来更不可能是独孤夫人了。

“你母亲可有下葬?”

“尚无,我求了二郎,现在我娘还在灵堂放着。”

灵堂设在府里较偏僻的佛堂中,一口棺材摆在正中央,案上插了三柱香,还有一段截儿没燃完。

“香是谁点的?”

“不知道,有几次我早上来打扫的时候都见有香,应该是受过我娘恩惠的仆人来上的吧。”

卢家因为香月一纸诉状早就闹翻了,所以她排除了卢公一家人,杜檀昔暗暗摇头,每次香月来都没和上香的人碰过面,说明是躲着她来的,哪有受过恩惠的人会偷偷摸摸。

“卢海道对你和你娘怎么样?”

香月愣了愣,虽觉得问的奇怪,还是答道:“挺好的,每次出游时回来都会顺带我捎些小玩意,二郎、三郎都有。”

杜檀昔眸色略沉,仔细打量她的穿着,和府上其她丫鬟相比,香月身上穿的戴的不止高了一个档次,说出去是哪家的小姐也有人信,上香的会是卢海道么?

询问完香月,下一个是卢纪中,按府里说来,卢纪中是和奶娘第二亲的人。

“……奶娘对我很好,她是个很善良的人,从来没有和谁红过脸,可没想到这么好的人也会遭到毒手,我要是知道凶手是谁,定要把他碎尸万段!”

杜檀昔道:“那你和香月关系如何?当她指认你母亲为凶手的时候,又有什么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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