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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尘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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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商今朝大脑一片凌乱,各种思绪正在互相打结儿之时,一女子御剑飞上永和殿宇上空,眼下金黄色的琉璃瓦鳞次栉比,她再往下看,所有人都成了黑点儿。

钟楚瓷不确定要不要打下去,无祭山考核规定就有不涉世这一条,这打下去会减分吧。

不管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的,没有回头路了。

很快甘锦姒墨绿衣袍飞扬而上,商今朝很难想到甘锦姒那白水一般淡漠之人竟有如此锋利的一面。

这...这怎么还打起来了。

钟楚瓷此人商今朝是交过手的,很强,而且强的不可估量。

但甘锦姒没有这么强,虽然看起来势均力敌,但每一招式结束都是钟楚瓷压他一头。

黑脸憨憨怼了怼商今朝,嘿嘿笑道,“你媳妇儿有戏啊,这剑使的太潇洒了。”

商今朝想上去帮忙被白脸拉住,“别冲动,现在是一对一,赢了输了都说的过去,你一上去,二打一,就算王上输了,本可以愿赌服输放了你妻子,但有你参与,你俩都得关着。”

头顶打的焦灼,钟楚瓷连连击退甘锦姒...

本以为这场战事,钟楚瓷一定会赢,被想到事情竟然发生了反转。

这个反转大概是连甘锦姒都未曾想到的吧。

他愣了愣,方才没记错的话他是被钟楚的回雪流风剑法砍了一刀,怎的他只是略微倒退了一步,那少女洁白的囚服上倒是一片迷糊血红。

那一刀真的不浅,她的右手提不起剑了。

少女倒回左手再发力却不如方才好用。

甘锦姒似乎不打算趁机占便宜没打几个回合,两人便坠落下去。

一落地钟楚瓷就被侍卫反剪了双手在背后。

“你输了。”甘锦姒道。

钟楚瓷吐了一口肺里血水,洒脱道,“对...我输了,愿赌服输,任你处置。”

其实,输这个字不并不准确。

因为甘锦姒根本就不知道他自己是怎么赢得,而钟楚瓷也不明白她的右手是如何被砍伤的。

这其中机缘二人皆是不晓,钟楚瓷只认为是在暗耍阴招,而甘锦姒也只能默认自己是暗耍阴招。

甘锦姒在想会不会是老天都在帮他呢,哎,真是天选的王者。

“压入大牢么?”侍卫甲问。

“不,挂在城墙,她现在可是千古罪人呢,自然是要示众才好,断水绝食,至死方休。”

男人下了这道指令下一秒她就被乖乖的绑到了城墙的一个柱子上。

古有炮烙之刑,是火烧火燎的铁柱子,而这是一道极寒的冰锥。

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差别,但钟楚瓷刚碰上去后背的囚服就被烧出了个大洞。

“姑娘,我们主上还有个要求。”

“说。”

“我们殿下要你回归黄土之前每天高呼一百次天下太平,警示来往路过的人,以防在生出你这样的二心。”

她知道这城墙高,过客忙,很难注意到上面挂着个人,那么便失去了羞辱的意义。

这一招可是真的狠啊。

大太监一扫拂尘,捏着嗓子眯缝着眼儿,“瞧什么,快喊着吧您嘞。”

商今朝左转转右转转也不知到钟楚瓷被甘锦姒带去了哪里。

贸然冲进去肯定是不行,人家有一整个军队严防死守,他单枪匹马无异于羊入虎口。

“哎呀,你别转了...”黑脸憨憨道,“来吃个包子。”

“不吃不吃,我还哪有心情吃啊!”

“哎,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啊。”憨憨独吞了那羊肉包子对天感叹。

“可这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不是你我可以防得了的。”

“可她是我妻子!”商今朝下意识脱口道,却连自己都未曾想到,痛心的反问,”我怎能不急?”

城墙之上云淡风高,正时午时,日晷在地上划了一道阴阳割昏晓的伤。

钟楚瓷被身后的冰锥烧的疼痛难忍,却咬了咬牙,低声唤道,“天下太平...”

“大声点儿,谁能听得见?”

“天下太平!”少女一声狠厉的尖叫,眉头蹙成一团。

好冷,又冷又疼,虽不会魂散但好难受。

她的牙齿都在战栗整个人抖如筛糠。

“天下太平!”

“天下太平!”

...

黑脸拍着白脸,“上面,上面有声音。”

商今朝刚听到动静就一溜烟御剑上了那高耸的城墙。

“天下...”她喊道一半儿,就见商今朝不知何时到了眼前。

“太平...”她忽然假装无感一般的舒展开眉头,抬起头颅,颇有傲骨的说完后两个字。

“我带你走。”

少女不屑,一丝头发被吹乱,不过三两时辰,她的面颊已经失血,但面容依然姣好,甚至还多了几分惹人爱怜的感觉。

我是对她有某种滤镜了么?商今朝才发现自己说了大话,这绳索也是冰锥所致,他刚碰上去就被烧掉了一层皮,“啊!”

“你还要打扰我到何时,我若今日喊不成一百下,明日就该喊两百次了。”

很奇怪,他使了浑身解数,剑劈不开,火烧不断...

他在她面前像个看门狗似的转来转去,“我研究我的,你喊你的。”

商今朝在面前转悠,她那个羞耻症又犯了,试了几次都喊不出口。

城墙下检查数数的官兵朝上扔了个石头子儿,“声音呢,怎么没动静了,还有七十九次。”

“你能不能走,你不走我就不喊,等下那侍卫惹火了上来把我一剑穿透,那我也算死在你的手下。”

商今朝无奈,这姑娘太犟,怎么就一点儿都不随他呐。

这时,钟楚瓷的肚子不争气得叫了起来。

“你该不会没吃饭吧!”

“我习惯辟谷,无所谓。”

“我怎么觉得这冰做的绳子在消耗你的灵力,你到底能不能挨过去?”商今朝问的有些急。

算了,死鸭子嘴硬,她嘴里就没一句实话来的。

青年翻下城墙,顺手拿走了黑脸白脸手里最后两个包子。

钟楚瓷见他一上一下的忙活,简直是种煎熬。

“自己吃还是我塞你嘴里。”

那万古冰锥确实厉害,才这么一会儿,她由苍白转为死白,唇瓣也冻得裂开,很明显她已经无法思考问答,像个上了发条只会含着无用的天下太平得机械人。

商今朝被这一幕吓了一跳,触碰她的唇瓣,瞬间指头被电了一下,然后结了朵指甲大小的冰花儿。

伴随着最后一声微弱的天下太平,陷入了死寂当中,一如她了无痕迹的生息,无悲无怒,无忧无愁。

同她死去的还有一人,耳边万籁俱寂,只有风过树叶的声音在提醒商今朝,他还活于世上。

她死了么?

她不会死的吧。

这才多久,才半天,他飞蛾扑火一般的抱住那少女冰一般的身体,想试图借她一些温暖,可是太少了,杯水车薪的暖意让商今朝身上的皮肤也一寸一寸同她一起结霜冻裂。

“你死了么,没死就说一句话。”

“你不是说你也是天外之人么,你不是说我死了你都不会死么,我还等着你给我收尸呢,钟楚瓷!”

夜市摆起来,城墙之下车水马龙,入夜是万家灯火,一派祥和。

女二的线断了,这世界为何如此平静,就像她从没来过一样。

城墙一隅,恍如隔绝尘世的一隅,谁料却有这样一出生死离别的大戏。

“你答应过,你不会死!对么?”

少女整个人都被那衍生出来的古冰藤蔓裹得严实,商今朝滚烫的泪砸在上面。

若她还有感知,然则天地之间唯有这一点泪是热的,是暖的。

天下太平...哪里来的太平二字?

“我还你,好不好?那玉佩...是我不好...你醒来看一看,我把它做了个别的样式,我还你给好不好?若是...”

他反复哀求,远处灯火通明,却无一盏能照到这处的光明。

卢胜美,如今你为何在痛心,这里黑的好像出租屋停电的雨夜,可你为何不离开这里投身光明处。

“若是你不喜欢这个样式,那你教我如何去改...”他受不住的眼泪因为绝望扑簌簌的落下,“我求你...”

楼下的黑脸憨憨疑心,“他不会是被抓了吧,我们这样不管不顾的纵容他上去王上不会问责吧。”

“问责什么,万年古冰是何等宝器,根本就不怕什么擅闯之人,越是有人想救被困之人,越是被反噬的厉害,捆的越紧,那小子心太急,他妻子现在估计现在都要叫他折腾死了吧。”

罪魁祸首甘锦姒本来心情大好,用过晚膳,设了宴席,永和殿中歌台暖响,春光融融。

“无影,上面那人还没死么,怎的挨了这三四个时辰都不见冰锥融化。”

万古冰锥沾染尸体会融成冰霜消散而去。

“那姑娘确实能熬。”

没来由的,正如没来由的赢了下午的比赛一样,一口血气涌上了喉头。

突然到来的难受让他没有心情再赏下去,拂袖挥退舞女,大概又过了一柱香,甘锦姒梳洗完毕正准备就寝,那口堵在喉咙的鲜血呕了出来,洇湿明亮榻前的地砖。

低下头去看,他的皮肤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结冰,甘锦姒忽然慌乱起来。

“无影!无影!”

为何钟楚瓷能挨这样久,为何她要直取他命门的时候,反噬自己,又为何他给她布下万古冰锥的时候,自己也连带着被冻结。

为何在生死一线的时候,总伤不到对方,就像共用一条命运线一般,同生同死。

会不会,会不会和他重生的身世有关。

商今朝就保持着抱她的姿态与她一起冻结在冰锥藤蔓之下。

可令他神志清醒最后一线机遇,竟然是他流过的泪。

有一颗没有冻结,好像在融化,一点一点的侵蚀化掉冰锥。

电子音懒洋洋的传来,“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了。”

“你是来救我的么?”

商今朝用意念问道。

“我...大概是...”

“一个问题,我该怎么做?”

“我想告诉你的是,甘锦姒...其实他不是人,他只是个重生魂魄不过是借前朝十皇子怨念,逃离岭南乱葬岗来到人间复仇,虽然嘴上癫狂,但其实他很怕,因为他一直疑心自己在明处,真相在暗处...他的重生意味的是人间贪欲,他也终有一天被贪念摧毁。而身世不明一直以来是他的软肋...”

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么样清淡如水的人,居然是贪念的化身。

“长话短说,该如何做!”

“冰锥之下有个前尘盘,你把那个给他,他自然会放了你们...但是有个条件,因为这物件是因为你犯规打破剧情得到的,所以你不能提前窥见,否则你就会被因果困住,脱离主线失去价值,变成一朵花一滴水。”

“在哪儿?前尘盘在哪儿?”商今朝仿佛失去理智不管不顾的问,话音刚落,忽然双目一刺,寻着那刺眼的光往下看去。

青年艰难的弯下腰,捡起脚边不知何时出现的一块掌心大小的圆形白瓷碎片。

“就这?”

“你确定要唤醒他么?”死猪系统似乎劝他三思而后行。

“唤醒唤醒。”

“前尘盘需得用气数交换才能开启,也就是说,你大概率会惨死在这个世界,你就不害怕在这儿死去,二十一世纪也没法回去么,这...这是有风险的。”

他犹豫了,还记得清灵寺的那面大镜子,他的结局。

那便是阿瑶复活,而他作为天道主神被斩于钟楚瓷的剑下,以岭南坟地为界不断扩大占据了原本的红尘,钟楚瓷和被封印的东方无门师徒二人双双联手,开启另一个天道主宰了整个天下。

会朝着那个方向发展么?

前后想了一遭,没有任何恐惧,他二话不说用圆盘边缘割伤了自己的掌心。

灵流顺势贯穿整个前尘盘,朦胧间成了金色。

“我就是神,整个三界无一所惧,我有把握操控一切。”

甘锦姒的血源源不断的喷涌而出,已经呕了一盆,不行,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无影!”

“主子你还好么,太医院那帮废物竟然一个人都瞧不出来。”

“去,去看看那丫头是死是活。”

这时门口像是打起来了一般吵闹个不停。

“这帮废材。”无影骂了一声开门去了,“都小声点儿!打扰主子清净你们小心自个儿的脑袋!”

铁血侍卫回应无影,“有人擅闯进来,说一个东西需得给王上看看。”接着补充一句,“看起来像个无赖,属下这就给他哄走。”

“慢着!什么东西?让他进来。”

真是好奇害死蛇。

商今朝一进来就行了个大礼。

“我知王上有一心病,特来为王上解忧。”

甘锦姒捏着鼻梁冷然呵道,“我竟不知我有什么心病。”

“陛下是皇室之子如何又成了屠灵王,若您是屠灵王,你又为何带着前朝皇子的记忆,你究竟是谁,那缕将真正的十皇子甘锦姒融合进屠灵王元神的机缘究竟是什么?不是困惑王上许久的心病么?”

商今朝言罢唤出掌心的前尘盘。

那前尘命盘像只眼睛似的捕捉到甘锦姒的眼瞳。

没过多久甘锦姒像是被催眠了一般,睁着眼睛坠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境。

一个瘦弱的男孩和一群孤魂野鬼挤在一处,在这群鬼里,男女老少皆有但都衣衫褴褛,生前大概活的都不景气。

“你们去哪儿。”

他记得这正是自己记忆里的男孩,刚被填井之后,尸体被扔到这里的宫中十皇子甘锦姒。

“你们怎么都往那个方向走?”

“那里有什么?”

小孩儿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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