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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o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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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霜村其实是个类似江南水乡的小镇,美得水墨画一般,墨笔勾勒几点,于是有了人家,有了杨柳,以及桥头船只。

要是不闹鬼的话,还是个挺不错的游玩地方。

既然是借宿旁人家那自然要操持一些家务,两人正在合力打扫小屋的时候。

门外唢呐响了起来。

果不其然昨夜又有壮丁死了。

“我们出去看看吧。”商今朝提议。

“我看你是不想打扫吧。”

“哎呦,这可不是。”

钟楚瓷还在擦桌面,商今朝戳了戳,撒起娇来,“好姐姐,出去转转吧,这里好无聊也没什么线索啊。”

什么线索啊,要说线索这房子里的线索还没找到呢,还不知道那传说中的姐姐何去何从。

钟楚瓷发誓,她从未见过这么黏人的人,哭笑不得道,“行行行,商公子,你怎么这么缠人啊?”

“我可不是什么人都缠的,你很幸运,是第一个被本公子缠的人。”

“我谢谢你。”

她叠好抹布,整理了一下垂下来的头发。商今朝一把将她精心整理好的头发揉乱。

“你干嘛啊!”

“弄这么整齐干嘛,反正又不是见什么特别的人,漂亮没用啊。”

他是不是有毛病。

“我就算不为了见什么人也不能邋里邋遢得出门吧。”

商今朝显然已经等不及,抓着她的手腕就跑,“走吧走吧,快走吧,一会儿要错过葬礼了。”

行走在光天化日下,水墨小镇里,是一群身着缟素排着长队的孝男孝女,前头两个举着白幡,大概是死者的长子和儿媳。

他们宛如幽灵,凄凄哀哀的走过着家乡熟悉的路,朝着风水先生指引的宝地送着棺中人这最后一程。

钟楚瓷先头还被那小丫头迷惑,以为自己自从动了情事之后连同类尸魂都看不清楚。

大错特错。

她看的极其清楚,棺中男子是被勒死的。

也就是说,没有什么鬼,没有什么邪魔外道,更没有什么高深的技巧,属于他杀。

现在可以肯定的是那个小姑娘在说谎,她所指的这个人,啊不,这个鬼,是人扮的,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至于她为何要包庇这个人,她不清楚,或威逼利诱,或不得不言听计从别无他法。

商今朝捻了个符,符纸却连飘都没飘过去,与半空中打旋儿上了天,不消片刻呼啦呼啦掉在脚边儿。

“没有探测到鬼气妖气之类的东西。”

钟楚瓷撇了一眼他画的符,皱了皱眉,“我说商大公子,首先,你画的符错了好几笔,另外你猜对了,确实没有什么异物,是人造所为。”

商今朝掉了下巴,“你怎么知道?”

少女拍了拍他的胳膊,小眉毛飞起来,得意道,“我也阴阳眼咯。”

她看着商今朝呆滞的表情,“你不信?”

“我信,你说什么我都信。”

钟楚瓷没想到他是这样的反应,于是反问,“为什么?”

他忽然嬉皮笑脸,“我选的媳妇那自然是上刀山下火海无所不能,自然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信,我对你百分之百的诚心,百分之百的信任。”

“百分之百?”她这个古代人显然不能理解这个词。

“就是一万分的诚心和信任。”他敲了一下她的脑门。

她被这一敲楞楞的,反应了半天方知道自己被他敲了脑门子,钟楚瓷她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情绪渐渐的不再紧绷,“你打我做什么?”

“找到你呆傻的样子属实不易,活的这样精明你都不累么?”

“天生的聪明当然不累啊,所有的点子都是呼之欲出,我都没有思考哪里会累。”

商今朝被她这样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凡尔赛精神折服,觉得此人貌似学到了自己的三分不要脸。

“哎,你ooc了吧。”

她努了努嘴决定不耻下问,“ooc是什么意思?”

商今朝得意翘起嘴巴抱着胳膊,“ooc就是ooc,我不告诉你。”

钟楚瓷看他这副占了小便宜的不值钱样儿,越发觉得这话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求知若渴的问,“你不会在骂我吧。”

商今朝就是不打算说,揣着看热闹的心思打量这厮,谁能料想,这厮也学会装起来委屈,“你想骂就骂吧,光明正大的骂吧,反正也不是你也不是没有骂过。”

“不是,给我说清楚来来来,本少何时何地何年何月骂过你?”他忽然较真起来,士可杀人格不可辱好吧。

钟楚瓷其实也不知道也有没有骂过她,便道,“就是有那么一天啊,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哪一天啊?”这回轮到商今朝锲而不舍了。

她嘟起嘴巴,思考很久正当商今朝以为她要告诉他的时候,憋出来一句没用的废话,“就是有那么一天有那么一次。”

“那骂你什么了?”他慌张的想要道歉不管是作为卢胜美还是商今朝。

“说了很多。”她模棱两可。

商今朝由肯定变得将信将疑,骗人的吧,他怎么回忆都想不起自己穿越而来对她有过什么不敬,而以前的商今朝也只是纠缠过她姐,和她估计也没说过几句话,试探的问,“你骗我吧。”

钟楚瓷得理不饶人,“吼,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啊,你不想承认错误也就罢了,难道连自己的罪行都要一笔揭开么?”

商今朝彻彻底底的败下阵来,卑微诚恳的抱拳道,“我错了,不管我以前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儿,我都在这儿一并道歉了。我错了。”

钟楚瓷揣着明白装糊涂,眼珠子转向别处,“道歉就一定要接受么?”

“那你想要什么?”

少女这厢捂嘴哈哈笑起来,“我要你告诉我ooc是什么意思?”

商王爷才反应过来,这会功夫就被她套路了一圈儿,商今朝不由得怀疑自己在这姑娘眼里是不是像个超级无敌大傻子。

这青砖石瓦铺成的路也难走的很,葬礼大抵在山上已经进行了一半儿。

“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回家还是跟上去?”商今朝问。

“跟上去,既然死于人为,那幕后主使定然是有利可图,且先看看葬礼中有没有可疑人物。”

商今朝看向上山的路,颠簸不好走,青年在她面前蹲了下来,“来我背你。”

“不要,我自己可以走。”

他们与大部队拉开一段距离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御剑上去太过招摇。

“山上的路难走得很。”

“那我也要自己走。”她倔强道。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哦。”

钟楚瓷有些心动想要趴上去,但还是考验了他一下,“我不柔弱啊,有什么不行。”

商今朝没有听她废话,直接抓着她的两条胳膊搭在了自己肩膀。

她忽然被人拉扯仿佛整个人都抻成了面条,由于突如其来的失重,少女不得不跳到了他的背上。

商今朝还挺霸道的哈,她微微有些脸热,幸好是背着的,彼此都看不见脸。

他背着她穿过小巷和风之间,行走在白墙黛瓦的纵横里。

“ooc就是...”他认命又认真的解释,“也是在我的那个梦里学到的词语。”

他觉得把自己的梦境当成故事讲给别人听就像个二笔。

但身后的少女还真就当个知识来记忆和学习。

“就是我在那个世界不是写话本的么,写话本自然就要给自己笔下的人物赋予一些框架和设定,如果为了铺垫故事情节把人物性格写坏了,写崩了,写的和初衷大相径庭就是ooc。”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不觉得你得性子变了很多么?”

她固执的摇头,“不觉得,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人。”

仔细想了想又补充道,“即便是有了什么改变,也不是旁人为了某种目的赋予的,大概是因为遇见了你吧。”

商今朝从前一直都是在听说作者要相信人物,竟头一次感觉到了人物在相信作者。

“遇见你,我是自发自主的发生了某种意料之外的变化,不ooc的。”她学着新型词汇,用自己的理解反驳他的理论。

他勾唇笑了笑,山上的路难走的很,他走的并不快,而钟楚瓷也不想他走的有多快。

“那你觉得这是往好处改变还是坏处改变。”

她傲娇的评价,“一半一半。”

“一半一半?哪里不好了呢?”商今朝格外较真儿。

不好在哪儿,傀儡病么?

可她就算是知道会有那样可怕的结果为何还这样享受当下。

“没有以前自省算不算,因为你,我都变懒不那么喜欢练功了。”

商今朝为她偷懒找了个恰当的理由,“我跟你说这是往好处变了,生命在于静止,你这么上进都不知道给别人多大的压力。”

“切,歪理。”她哼了哼鼻子。

商今朝又行走了一段路程,越往上走,山上树枝也跟着多起来,他怕勾到她的头发腰塌的很低,因此走起来更吃力些。

钟楚瓷也发现了这点,“你这样弯着腰做什么?”

他玩笑说,“还说呢,你确实该多练练功了,起码减减肥,看起来挺瘦的人,怎么这么重呀。”

钟楚瓷才不信他胡扯,她知道山上树枝多,也当然知道他的用意。

她先是委屈巴巴,“是呀,这么重呀。”

然后沉默了大概一柱香之间,忽而伸出手指从后面抓着他的耳朵,朝里面大声喊了一句,“该练功的是你吧!”

商今朝被突然到来的叫喊吓了一跳,差点儿重心不稳,又念到他倒下身后的人也会跟着倒下,在距离地面一尺远的地方又站了起来,身后的少女格格笑起来。

拍着他的双肩像欢快的像在骑马一般,“快,快跑起来,上面开始哭灵了。”

钟楚瓷和商今朝因为没有白孝服充当起打下手的人。

一个人搬纸钱一个人折元宝,大概是死者的远房亲戚注意到了这边,放下手里正在折的元宝。

“你们是...”

“我们是刚迁来白霜村的街坊,想着都要生活在一起就过来帮帮忙。”

那个婆子叹了口气,“这地方都要搬空了,你们迁来之前没了解过这地方么。”

说罢,婆子挥了挥手,“可惜,可惜,从这个月初一开始,现在这村子只能进不能出,这整个村子的外沿被人下了毒雾,出不去了。”

“为何要出去?”

老太太道出真相,“这地方闹鬼脏的嘞。”

钟楚瓷恍然道,“原来是这样啊,我们昨天刚搬过来就看见每家每户的门上都贴了黄符,早上上了街上也没有什么人,这个是什么讲究。”

老太太再次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仿佛除了叹息什么都做不了一般。

白霜村地属鱼米之乡景色也比较有特色按理说商旅业该是十分发达。

而现在这座小镇仿佛被人掏空了一般毫无生气。

“这儿有个女鬼,专门抓男子嘞。”

商今朝也不知道抽了哪股妖风,“非是要占口舌上的便宜。”

“娘子,我后悔了,这地方好生可怕。”

钟楚瓷简直想给他一杵子让他好好说话,结果还是笑眯眯的道,“是呀,夫君,可是抓男不抓女,你就不必关心我了,另外,你就当为了我的生意找想吧。”

“好你个心如蛇蝎的女人,要钱不要你男人是吧。”说罢把叠完的元宝狠狠往地上一砸。

老太太一边儿听着一边儿却当真了,“姑娘,这里早不是前几年,哪有什么生意好做,现在整个白霜村就只有以前最不招人待见的纸钱生意和风水先生混的是风生水起。”

“风水先生?”钟楚瓷想了想,“男的?不是除了老弱病残还有实在穷的无处可去的男人,其他有些银两和健全的都走的差不多了么?”

老太太也是语塞,“大概是别处没这处受待见吧,再说他说自己不怕那女鬼,他有法子降住她。其实男人也没有全部都空,那风水先生说了,他有一个镇鬼符十两一张可用一月,有不信邪的人没来得及走也走不了了,只能买那十两一张的镇妖符。”

她浅浅的哦了一声,但说这风水先生要钱不要命谁信啊。而且这摆明了就是要发这一笔横财,穷的人先死,富的人晚死。

商今朝反应倒是强烈,十两一张,岂不是赚疯了。

恰时一个满脸捆着雪白绑带的人又抱了一大捆纸扔了过来,“快叠,那边儿不够烧的了。”

“好嘞。”商今朝瞅了一眼这cosplay僵尸的人心里咯噔一声,大概是烧伤吧,可怜啊可怜。

老婆子脸上满满的笑,“真是热心肠,这小伙子真是好样儿。”

这小伙子?难道不是自家人。

能来葬礼的人除了他俩这两个外人以外,大多都是家里人或是远房亲戚,只要是外来帮忙的人都值得引起商今朝和钟楚瓷的怀疑。

待那奇怪的人走后钟楚瓷问,“这也是来帮忙的。”

老太太点头脸上写满了欣赏,“这小伙子有烧伤,脸上捆这纱布没法见人,但人极其的好,四处帮忙,挑个水,砍个柴,满白霜村的人都知道嘞。”

听她这样诚恳的说,钟商二人也没有再怀疑什么。这种面皮上没有价值的人,难免会把归属感寄托在别人的赞美声中。

对这蜻蜓点水的人商今朝没怎么挂心,倒是发现了个盲点,他酝酿了一下措辞,“你家这个死者是怎么死的。”

“昨个晚儿被女鬼勒死的。”

“你看见了?万一是谁跳进你家窗户用蒙汗药先捂了他的口鼻再勒死的呢?”

“那时候应该是深更半夜了,我虽没有亲眼目睹,但从脖子上的红痕看来确实是被勒死的,风水先生说是那女鬼来了。”

又是风水先生?

其实这方面都是相通的,外加上结合卖纸钱的都赚发了这句话,钟楚瓷自然就想到了,“这风水先生和卖纸钱的是一个人么?”

老太太点头,“对,是一个人。你们怎么对卖纸钱的风水先生这样好奇,你们莫非也要从事这个。”

钟楚瓷抿唇意味深长的笑说,“那有什么不能做的,我想也没那么多的本事就能做。”

装神弄鬼谁人不会,给他来个瓮中捉鳖。

不过她不打算再扮什么老掉牙的风水先生,她打算会一会他,切磋学术咯。

商今朝看着少女的表情,似乎有了想法一般,包的纸钱速度都快了不少。不是,这人精到底要干嘛。

“对了,婆子,我们初来乍到,也想买一些符纸以备不时之需,可否等事情都结束了,你带着我们引荐一下这位高人。”

婆子不语,看似还在犹豫,钟楚瓷笑眯眯的从荷包拿出一锭银子,递进她的手中,“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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