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5
“静学姐，你还好吧？”
虽然认识的过程不太愉快，但毕竟是她撞到人在先，温蓝还是好意关心了下。
徐静皱着眉，手握着脚踝，嘴里发出嘶嘶声，似乎很疼的样子。她长着一张和气质不符的无辜脸，眼角微微下垂，眼睛里泛着泪花。
看上去根本不像那天捏着烟笑着说温蓝抢了她C位的样子。
她没理会温蓝的问话，反倒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站在一旁事不关己的闻晏。
“那个，我的脚好像崴了，闻晏同学，你能扶我去教室吗？”
说完，她朝闻晏伸出手。
温蓝见闻晏没有要帮忙的意思，主动伸手把跌坐在地上的徐静拉了起来，嘻嘻笑着说，“静学姐，还是我扶你回去吧。”
两人往教室的方向走。
一路上，徐静都阴着一张脸。
她这些天观察过了，闻晏在校运会上出名之后，有不少女生都想找机会接近他，甚至还有专门拍了他跑步照片的拿来卖的，她自己就买了一张。
田径场上，少年穿着7号选手的比赛服，额前的头发被汗水湿透，紧咬牙齿，目光坚毅地看向前方，不停地往前奔跑……
好看。又耀眼。
按理说，像闻晏这样的人，到哪都不会缺鲜花和追捧，可偏偏他性格孤僻，从不拿正眼看人，许多暗恋他的女生都知难而退。
只有温蓝和他走得近。
温蓝身上，到底有什么魔力。
徐静一时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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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天开始，日常借口打多了不想浪费投喂某人，以及带某人逛校园，就成了温蓝光荣的使命。
闻晏肉眼可见的没那么消瘦了。
温蓝看着自己努力的成果，满意地点了点头。
只是今天中午不知怎么的，小腹突然有些隐隐作痛。
温蓝没什么力气地趴在桌子上，并不想去吃饭，她没什么食欲。
八成是昨天吃什么吃坏肚子了。
闻晏照例把餐盘端到靠窗的位置坐下。等了好久，饭菜都快凉了，也没见温蓝打饭过来。
心里泛上些连他自己都没能察觉的失望。
“闻晏，我们一起吃吧。”
徐静难得抓到个温蓝不在的时机，端着餐盘走了过来，微微下垂的眼里露着亮闪闪的笑意。
闻晏以为来人是温蓝，有些自持地控制自己不去看她，也不想表露出刚刚期待的情绪。
听到这个说话声，才意识到并不是她。
他突然就不想吃了。
端起餐盘往倒掉饭菜的地方走去。
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徐静。
徐静见他餐盘里的饭菜动都没有动过，多半是因为讨厌自己的原因，才要直接倒掉，登时有些按耐不住，跑到闻晏跟前质问，“闻晏，我就这么让你倒胃口吗？”
徐静的嗓音本来就有点尖，情绪激动的时候就显得更刺耳了。
现在食堂里的人挺多，一下子周围就围满了人。
开玩笑，这可是徐大校花啊。
平时说话细声细语的，她也有这么失态的时候吗？
闻晏很讨厌这种被人围观的感觉。
而徐静，显然是引起这场纷争的罪魁祸首。
他看着徐静的目光发沉。
他迈步过去，走到徐静身边，微顿了下，用不大不小的嗓音讥讽地说道，“是啊，你知道就好。”
而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众人瞠目结舌。
徐静像是当场挨了一巴掌，怔怔地站在原地发呆。
闻晏走出食堂后，似乎想到什么，又走进食堂旁边的小卖部，挑了一个温蓝平常总吃的桃李面包，才往回走。
教室里大部分人还没回来，温蓝仍是先前的姿势，捂着肚子趴在桌上，眼神恹恹的，看到闻晏回来也没什么反应。
像一只……生病了的小猫。
闻晏脑子里莫名跳出这样的一句话。
她是，生病了么？
想到自己前段时间发烧，她用手碰了他的额头，闻晏也学着温蓝的样子，探出了手。
她的额头温热，而不滚烫。
没发烧啊。
温蓝把头从胳膊肘里露出来了一点，眼神惺忪地看向他，闻晏却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被抓现行似的，连忙收回目光。
“你……没事吧？”
闻晏很少主动关心别人，突然这样问，显得有几分别扭。
温蓝从没见过这样主动关心人的闻晏，虽然肚子疼的意识都有点模糊，还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强撑着摇了摇头，“没事吧，只是肚子疼而已。”她原先红润的小脸此时几乎没什么血色，苍白得很。
“真的没事吗？你中午没吃饭，我给你买了面包，吃么？”说完，闻晏从口袋里掏出面包，放在温蓝的桌子上。她就算现在不想吃，一会饿了也不至于没东西吃。
难得从闻晏口中听到这么长的话，温蓝觉得挺新奇的。
他甚至连讲话都不敢看着她讲，低垂着一双眼，似乎不知道该看哪。
“闻晏，你知不知道，有时候你有点奇怪。”
温蓝又生出逗弄他的心思了。
这样转移注意力，好像能减轻小腹的坠痛。
“嗯？”
他转头，定定的看着温蓝。
“怪可爱的。哈哈哈哈哈。”
“我出去一下。”
-
肚子好像真的有点饿了。
温蓝拿起桌上的面包，撕开袋子准备咬上一口，却感觉这面包的味道和平时自己买的有点不太一样。
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像是在哪闻过。
温蓝仔细回想了下。
脸顿时有些发烫。
这是，闻晏身上的味道。
有点像春天下过雨空气里散发的青草香味。
就和那天在自行车上抱着他闻到的味道一样。
她在想什么啊。
温蓝用力摇了摇头，想甩开脑子里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午休下课铃响了，温蓝从迷迷糊糊的梦境里醒来，她做了个梦，梦到自己流了好多血。
醒来发现，这个梦竟然是真的。
下/体似乎有温热的液体流出。
温蓝伸手一摸，真的是血！
闻晏回来的时候，就见温蓝哭丧着一张脸，眼角还有残留的泪珠，像是刚哭过的样子。
“还在疼么？”
闻晏的嗓音比平时柔和了些许。
不知怎的，听到他这样问，温蓝刚止住的泪水现在又止不住了。
“闻晏，你说我是不是要死了啊？我流了这么多血。呜呜呜呜呜。”
闻晏从没见过温蓝哭的样子，顿时有些无措，视线往温蓝所指的方向看去，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了下去。
“你不会死。这是月经初潮，是正常的生理现象。生物老师讲过。温蓝，你上课没认真听吗？”他的语气多少有些无奈。
啊，原来只是来例假了啊。
温蓝羞耻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真是个白痴。
不过闻晏并没有要取笑她的意思，他让温蓝先站起来，拿湿纸巾擦了擦温蓝被弄脏的座位，又脱下自己的校服外套，裹住她被经血弄脏的地方。
“走吧，我陪你去换裤子。”
温蓝听话地跟在闻晏屁股后面，屁颠屁颠地往外走了。
-
“期中考试的成绩出来了。你们猜，第一名是谁！？”
“哈哈，不会是我吧？”
“去去去，是闻晏！他不光是我们班第一，还是全年级第一！”
“哇，好厉害啊！长跑厉害也就罢了，连学习都没落下，还要不要人活啊！”
“我宣布，以后闻晏就是我的新晋男神了，长得又好看，又全能！”
“加我一个！”
高一上学期的半期考试算是入学后第一次比较大型的考试了。温蓝的桌上摆了几张刚发下来的白花花的试卷，上面打满了好多鲜红的叉，她有点不想去看自己的成绩和排名。
不想看也得看。
走过去加入围观群众。
排在第一的，竟然是她的同桌闻晏诶！
往后找了好久，温蓝才找到自己的名字。
不高不低，刚好倒数第十。
温蓝拿着成绩单回家后，温爸面色凝重地看完，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瓜，叹了口气温和地说道，“乖蓝蓝，要不老爸给你请个家教吧。你才刚高一，补补还是能提上来的。你觉得呢？”
温蓝没考好觉得很愧疚，但一想到请家教会占用很多用来的玩的时间，立马头摇的像拨浪鼓，“老爸，我这次只是没发挥好。很多会做的都做错了。你放心，从现在开始，我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从小到大，学习温蓝不擅长，做保证她是最擅长的。
温爸拿她也没什么办法。
只能宠着了。
直到数学老师评奖试卷的时候，温蓝头一次想认真听讲，不辜负老爸对自己的期望，她却突然发觉，数学老师每句话分开她能听懂，放在一起愣是不知道在表达什么。
数学老师的课，的确不适合她这种学渣。
她的确需要一个专门辅导她课业的家教老师。
下课后，温蓝灵机一动，指着数学卷子上一道她觉得很难的题目问闻晏，“闻晏，我刚刚没听懂，你能给我讲讲这道题嘛？”
闻晏瞥了她一眼，没说什么，拿出钢笔在她的卷子上演算起来。
“第一步，先设未知数。”
“第二步，根据这里的等价关系列方程。”
“这一步能看懂么？”
“最后，解出未知数，就是答案了。”
他的字迹不大，工整娟秀，让人看的很舒服。
温蓝又看了看自己鬼画符一样的稿纸，禁不住感慨，人与人之间的差别怎么就那么大呢？
他讲的很慢，逻辑又很清晰，温蓝就是再笨也能听懂了。
最关键的是，他长得好看，听他讲不容易走神。
他耐心讲题的时候，清晨的日光照在他近乎完美的侧脸上，像人工雕刻出来的艺术品，有种能让人沉迷、上瘾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