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可以
两人下午到了老宅,坐了没一会儿就吃晚饭了,饭桌上倒没人再提孩子的事,何安之如释重负。
晚饭过后,徐东霆跟着徐从南去了书房,说是有公司上的事要谈。
彼时,大厅里,只有何安之,以及徐氏夫妇。
有了上次徐东霆在饭桌上的表态,徐兆兴自然不会再重提孙子的事,但程若素不一样,她现在是个全职太太,除了清闲享福,眼下唯一想的就是抱孙子。
简单的闲聊过后,程若素想起了正事,但知道何安之脸皮薄,只能先把徐兆兴支开,“老公,我给安之买了礼物,就放在床头柜上,你上去帮我拿一下。”
徐氏夫妇相处和睦,一起生活了几十年了,两人都没红过一次脸,徐兆兴脾气好,懂得体谅妻子,她们婆媳间的悄悄话,他是搭不上,点头上了楼。
徐兆兴刚上楼,程若素就坐到了何安之旁边,“安之,你最近跟东霆感情怎么样?我说的是你们那方面的事。”
“我们还好,只不过他都很忙。”何安之自然是猜到了程若素那点小心思,率先把她的想法打断,“而且,他基本上很晚才回来,那个时候我早就睡下了。”
程若素一听,那还得了,两人几乎都没有夫妻生活,怎么可能有孩子,她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她皱着眉道:“这样不行,你们晚上没时间,早上总该有吧。”
何安之尴尬一笑,“妈,东霆可能是习惯了,他早上都起很早。”
这不行,那也不行,程若素不肯死心,“周末呢?周末你们总该都有时间了吧。”
“也不完全是,即便是周末也会有老总约他出去,大多数时候他都在看资料学习。”何安之心想,他们都没跨过那一步,哪怕真有意思,他们也不会在白天做那事。
何安之觉得徐东霆不是那种重欲的人,他们都躺在同一张床上,盖同一条被子,一直都是相安无事。
“看来这事是想急也急不来了,只能继续等了。”程若素叹了口气,然后拉着何安之的手叮嘱道:“答应妈,一有时间,你们就赶紧要个孩子,别让我这个当妈的等太久了。我都这把年纪了,别的不想了,只想抱抱孙子,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情。”
程若素心里门清,徐东霆是说不动了,只要他决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她只能把抱孙子这事寄托到何安之身上了。
何安之这头点也不是,不点也不是,左右为难,她扯着嘴角笑着道:“妈,我尽量。”
见何安之乖巧懂事,程若素就放心了,满意的点头,“那就好,可别让我失望。”
话口未完,程若素紧跟着又说:“对了,我给你准备了惊喜,其他时候,你们没空,我可以理解,但这两天休息,可不能再找机会推辞了。”
何安之硬着头皮,“妈,我知道了。”
徐兆兴下来,将礼盒递给了程若素,她接过就给了何安之,“快看看喜欢吗?”
程若素除了在想抱孙子上的态度强硬了些,其他的时候的确很好,何安之也是喜欢她这一点,“谢谢妈。”
程若素轻声斥道:“一家人,说什么谢话,多见外。”
何安之打开礼物盒,里面静静躺着一块观音吊坠,手工精致细腻自是不用说,这块天然翡翠地质通透,材质自然是上等。
程若素在旁边道:“这是送子观音,开过光的,你尽管放心戴。”
闻言,何安之只觉得这吊坠烫手,程若素拈起吊坠,“来,我帮你戴上。”
何安之哪能拒绝,她转过身去,把头发拨到一边,任由程若素给自己戴上吊坠。
没到九点,程若素就催着何安之回房了,还要他们早点休息。
何安之算是明白,程若素打的是那个主意。
回到房间,何安之打算洗澡,在拿睡衣时,发现全都是新的,之前的睡衣早已没了踪迹,她整个人都呆住了,随手连翻好几套都一个样,她打算穿浴袍,结果发现浴室没有备好的浴袍。
想到刚才程若素欲言又止的模样,何安之总算是明白了,这不是巧合,显然是程若素特意给他们准备的“惊喜”。
何安之无奈的坐在床上,她不想穿这种半漏半遮的睡衣,真要硬着头皮穿了,她今晚怕是睡不着了,实在是不习惯。
而且,因为某些原因,她连露背装都没穿过,或许准确一点说,她从不敢穿。
从书房出来,徐东霆就直接回房,进来就看见何安之从浴室走出,她穿着他的衣服,一件宽松的黑衬衫,穿在她身上,衬衫不仅显大,还有点长,衬得她很娇小,衬衫下摆长至她的大腿处,她就这么光着两条纤细的白腿,着实晃眼,他一下子愣在原地。
何安之多少有点尴尬,眼睛无处安放,她双手紧张得抓着衬衫下摆,略显局促的说:“那些睡衣不好穿,我又找不到别的,只能暂时穿你的了。”
徐东霆眸光一暗,转头看向别处,他点头“嗯”了声,快步出了阳台,一股躁动压着他,一摸口袋,发现烟盒不在身上,应该是放在外套里了。
何安之哪里知道徐东霆在想什么,看到他出去,她就上床盖被子睡觉,只是她这会还睡不着,只能低头继续解脖子上那枚观音吊坠。
程若素打的是死结,何安之洗澡前解了半天,她没能打开,现在也一样,关键是脱也脱不下来,戴在脖子上很醒目。
何安之解得专注,徐东霆什么时候进来,她都没察觉,直到浴室的门关上,她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徐东霆洗了很久,那股燥热还是没能消退,冷水压根不管用,他站在花洒下好一会儿,见没什么用,干脆放弃了。
下意识的伸手拿浴袍,结果什么都没捞到,徐东霆定睛一看,架子上没备有浴袍,只挂有干毛巾,刚才进来匆忙,他一时没留意。
徐东霆打开浴室的门,看了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何安之,以为她睡着了,便没有开口叫她,他甚至都没拿毛巾遮掩,直接走了出去。
何安之脖子都酸了,这玩意也没能解开,她索性就不折腾了,因为侧躺着,手臂都发麻了,她翻了个身,好巧不巧的看见徐东霆走进衣帽间,男人的宽肩窄腰,男人的屁股……
过于突然,何安之毫无防备,视线撞了个正着,她收回视线,脸颊瞬间一热,她像是做了亏心事,快速拉过被子盖过头顶,然后装睡。
徐东霆进了衣帽间,他才知道何安之说“那些睡衣不好穿”的意思,哪怕不用猜,他也知道是自个母亲准备的这些颇有“情调”的睡衣,不得不说确实火辣,难怪她不肯穿。
何安之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又感觉到男人的在床边坐了下来,迟迟不见人躺上来,她从被窝里探出头,徐东霆背对着她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徐东霆打开抽屉,拿了烟盒,不禁想起何安之说过,抽烟喝酒后不许亲她,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心里没点想法是不可能,更何况他们是夫妻,还睡在一起,继续忍下去,他觉得自己都要废了。
为此,徐东霆把烟盒放了回去,轻轻关上抽屉,他侧身看向何安之,两人目光相触,一个欲言又止,一个沉默,气氛有一种名为暧昧的东西在四处乱流窜。
何安之在困惑,还没来得及挪开视线,徐东霆突然就转过身,兴许是刚才无意间看见他的后背,还有屁股,心虚使然,她下意识的咽了口水,目光没有闪躲,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跟他对视。
只是看着看着,何安之觉得不对劲了,徐东霆的眼神有种侵略性,像是要把她吃了一样,她最先认怂,打破这个让人不自在的气氛,“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
徐东霆垂眸,掌心摊在床单上,他显得漫不经心,有一下没一下捋着床单,“你什么时候肯接受我?”
“什么?”何安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脑子有点懵。
徐东霆动作一顿,眸光凝向她,他神色认真,一字一顿的说:“那方面,也就是夫妻生活。”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他也有需求,更何况躺在旁边的是他的妻子。可是,即便他再想,她没点头,他也不会胡来,他尊重她的意愿。
何安之神色微愣,她不想生孩子,而且已经打算过完年就会再跟徐东霆提离婚的事,他的体贴入微的确让人心动,但大多时候她头脑都很清醒,她不想让自己陷进去,更不想像她母亲一样卑微。
母亲说过,她爱何广成,却也更恨何广成,爱与恨是这世上最矛盾的两种情绪,又互为共生。
从小到大,母亲也跟她说,不要轻易喜欢一个人,一旦喜欢上了,你的情绪就会被他左右,你的喜怒哀乐似乎都是在为他存在,人要时刻保持清醒,爱人先爱己。
是以,何安之不想泥足深陷,至少在这之前,她还能抽身离开,没有任何牵挂,然而她听到自己说:“可以,不过我还不想要孩子。”
徐东霆黑墨般的眼睛骤然一亮,他刚要翻身躺上来,何安之又急急说道:“可以关灯吗?”
“好。”他话音未落,房间的灯瞬间就暗了下来,窗帘已下,房间里充斥着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何安之被徐东霆拽进怀里,置于身下,他温热的双唇贴了上来,落在她的脖颈处,她吃不了痒,人跟着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