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让不让人睡了
何安之“嗯嗯”两声,手一松,水果刀掉落,发出轻微的声音,她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眼泪止不住,她抽泣道:“困了,我要睡了。”
徐东霆说:“早点休息,我过两天就回去。”
何安之没再回应,她坐在地上,手机跟着从手中脱落,掉在地板上,她不再隐忍,放声哭了起来,地上的手机屏幕还亮着,仍旧显示还在通话中。
接到徐东霆的电话,吴妈前来敲门,她站在门外站了几分钟,里面的人还是没动静,“徐太太,你睡了吗?”
没得到许可,吴妈不好贸然进去,她走到一边,回拨了徐东霆的号码,接通后,她说:“徐先生,你太太可能睡着了,我敲了半天,她都没应。”
徐东霆站在落地窗前,他看着楼下来往的车辆,“她还在哭吗?”
房子隔音好,吴妈根本听不到,不然刚才楼上有动静传来,她都上来探个究竟了,“徐先生,你这的房子隔音效果好,我没听见。”
“她有按时吃饭吗?”他又问。
吴妈说:“有的,不过太太今天吃得有点少,可能是因为不舒服。”
徐东霆:“她不舒服?有去看医生吗?”
吴妈:“没有,她说只是头疼,休息就好了,今天她特地请假在家休息。”
徐东霆瞥了眼腕表,“吴妈,那就劳烦你多上点心,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徐先生,你这说的什么话,这是我份内的事。”想到今晚突然造访的陌生男人,似乎还跟徐太太起了争执,吴妈欲言又止,怕说出来影响两夫妻的感情,有道是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她看得出来,徐先生是喜欢他太太,真要如实说了,万一人家没听进去,她这份待遇丰厚的工作可就没了。
吴妈无奈摇头,算了,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
离开后,何清卓叫上朋友去了酒吧,待到十一点多才肯回去。
何清卓进门就脱了外套,拿着外套踉踉跄跄走上楼,结果在走廊撞见了迎面走来的孟淑芬,他脚步一顿,转身要走。
“清卓。”孟淑芬把人叫住,她走到何清卓面前,被他一身的酒气给熏得皱眉,她在鼻尖挥了挥手,不意外的看见他脸上极淡的巴掌印,急声道:“你这脸怎么回事?谁打的?”
何清卓抬手挡开她伸过来的手,面无表情的说:“死不了。”
“我是你妈,我是在关心你,这是你该跟我说话的态度吗?”孟淑芬气急败坏,发泄似的在他身上打了几下。
何清卓无动于衷,轻描淡写的问她,“说完了吗?我回房了,有什么话,你明天再说。你现在想说,我也没心情听。”
孟淑芬眼神何等犀利,一看就知道是女人打的,她隐约有了猜测,拽过他的手臂,低声斥道:“你是不是去找何安之那个小贱人了?除了她,谁还能在你脸上甩巴掌。”
自家儿子什么脾性,孟淑芬清楚得很,谦逊有礼,品格端方,温和懂事,只有在那臭丫头面前,才会不着调,脑子缺根筋,何安之跟她妈一个德性,都是会勾.引人的狐狸精。
何清卓高抬手臂,挣脱她的手,“我去找谁那是我的事,你管不着。”
“什么叫我管不着?我十月怀胎生的你,你是我儿子,我不管你,谁管你。”孟淑芬气得不轻,她抬手指着这个不识好歹的儿子。
何清卓心情烦躁,不想理她,自顾从她身旁走过。
见状,孟淑芬脸色更难看了,她忙跟了上来,“难道我说错了吗?要不是我忙着照顾你,忽略你爸的感受,你爸也不会出轨,更不会在外面养小三。”
孟淑芬明知出轨是何广成的错,但为了让这个儿子愧疚,她故意把责任推到他身上,好让他能听自己的话。
在何清卓打开门时,孟淑芬从后面把人推了进去,她反手关上门,出声警告,“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跟她不可能,这辈子永远都不可能,你是不是疯了?”
何清卓扔掉外套,他掏出烟点上,吐着烟雾,懒得跟她争辩,他语气无谓,“你说是就是。”
孟淑芬见不得他这麻木不仁,任人拿捏的样子,上前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烟,“我在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
何清卓睨了她眼,当着她的面,慢条斯理的掏出第二根烟,继续点上,继而抽了起来,他只是道:“你亲口说过,她是你捡来给我的童养媳。”
“清卓,那只是我随口开的玩笑,不能当真。”孟淑芬又气又急,同样的话,她说了无数次,他却当耳旁风,她将抢来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苦口婆心的说:“听妈一句劝,不要再跟她来往,也不要再去找她。你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她也已经结婚了,哪怕没有,你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在一起,你们是兄妹,同父异母的亲兄妹。”
说到最后,她庆幸的说:“还好你爸不知道这件事,不然指定要大发雷霆,你最好给我收敛点,别在不知分寸了。”
孟淑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毁在何安之手里,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再不好,那都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岂是那个野种能比得上的。
何清卓抽着烟,他眼帘低垂,沉默了数秒后说:“三年了,要是能忘记,早就忘记了,何必等到现在。我也想远离她,可我做不到。”
孟淑芳惊愕失色,她看着面前的何清卓,突然有种陌生的感觉,她疾声厉色,“你到底要我说几次,她是你爸乱搞出来的野种,我就不懂了,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痴迷到这种地步。你是想气死我是不是?我告诉你,就凭你们是兄妹这层身份,你们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你死了这条心吧。”
何清卓毫不在乎的说:“谁说我们不能在一起,谁说一定要用一纸婚姻才能绑到一起,那只是你以为,只要能和她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对我来说就够了。”
孟淑芬痛心疾首,再说下去,她不敢保证自己不会被气得当场脑溢血晕死过去,“你喝醉了,我知道你说的都是醉话,都是糊涂话。你好好休息,至于这件事,我们下次再谈。”
说完,孟淑芬直接离开,回到卧室,看见躺在床上睡着的何广成,她气就不打一处来,抓起枕头,对着他的脸就是一顿打。
何广成被打得一脸懵逼,他睁开眼就看见站在床边横眉怒目的孟淑芬,清梦被扰,他沉下脸来,“你在做什么?大晚上的,发什么疯?还让不让人睡了?”
“我就算是疯也是被你逼疯的,你还有心情睡,天都要塌下来了,怎么就睡不死你。”孟淑芬拿何清卓没辙,转头只能把气撒在他身上。
何广成坐了起来,不知道她发的哪门子的疯,“疯婆子。”
三个字,足以点燃孟淑芬满腔的怒火,她怒气冲天,挥着枕头打了过来,“何广成,如果不是你当年管不住自己,随便在外面乱搞,跟那个狐狸精好上,我今天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糟心事。我的不幸全都是拜你所赐,我是瞎了眼才会嫁给你这种人。”
何广成只觉得莫名其妙,明天还要去公司,没跟她一般见识,反正来来回回也就这几句,“你有什么话就直说,我没心思猜,我更没空陪你疯。”
他说着躺下就要继续睡,孟淑芬不依不饶,挥着枕头就打,嘴上骂骂咧咧,“何广成,你还有脸说这种话,我当年刚生下清卓不久,你就背着我在外面养小三,还生了个野种出来。我都还没死呢?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把小三接进来,你眼里到底有没有我。我真傻,当初竟然听你的话,在家做什么贤妻良母,反而成了你嫌弃我是黄脸婆,好去外面偷吃的借口。”
何广成被打了好几次,他也急眼,夺过枕头,掼摔在地,厉喝道:“孟淑芬,你有完没完?这事都过去多少年了,你只要每次心情不好就隔三差五拿出来说,你想说,我还没兴趣听。我养小三怎么了?没养小四已经很对得起你了,你别给我得寸进尺。现在哪个有钱男人不在外面养女人,但凡有那个条件,男人谁不喜欢年轻貌美的,谁喜欢回家对着个愁眉苦脸的黄脸婆,我不就是养了一个,你至于吗?我要真在外面多养几个女人,你岂不是寻死觅活了!”
“好你个何广成,出轨还敢这么理直气壮。你当真不要这张老脸,当年就不会在被那个狐狸精威胁后,马上把何安之那个野种接到家里来住。你要真有种,你就该大大方方的承认她是你的私生女,而不是虚伪的对媒体记者说她是你领养回来的孩子,打造你莫须有的大善人的人设。敢做不敢当,你算什么男人!”孟淑芬忍不住破口大骂,就是因为何广成出轨,时隔六年,她才生的何清妍。
出轨的男人就跟一坨屎一样,看着膈应,吃了叫人恶心想吐。
一番话下来,何广成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他穿鞋下床,不想在这个多年的问题上费唇舌,“无理取闹,我去客房睡。”
孟淑芬上前拦住他,“怎么?你听着不耐烦了是吗?”
“是,我最讨厌你这副得理不饶人的嘴脸,你但凡温柔点,懂事点,多包容,多体谅我一点,我当年也不会出轨,全都是你逼我的。”何广成振振有词,说得好像出轨是他不得已的选择一样。
有些男人,他们不但出轨,还喜欢把锅甩给别人,把过错推给别人,还要找各种借口美化和掩饰他们出轨的行径,纯属肮脏的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