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诊断
见到铭华一口咬定自己和爷爷的毒是江承下的，赵凌雪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毕竟。
她很清楚，真正的下毒者是受到司徒闵指使的崔长烈。
“铭叔。”
赵凌雪沉声说道：“作为长辈，您应该很清楚‘未知全貌，不予置评’的这个道理。”
“而且我这次请您过来，那枚青铜令牌还是其次。”
“最重要的是想让江承哥哥帮忙看一下，困扰了你多年的陈年旧疾。”
“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一番心意您不领情就算了，还如此恶意揣测他。”
“俗话说得好：不看僧面看佛面。”
“就算您因为他的年龄而怀疑他，也不该当着我的面，说出如此中伤之言吧？”
铭华没有想到。
他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赵凌雪竟然还在给江承说好话。
“这个骗子到底给凌雪和她爷爷灌了什么迷魂汤，才会让他们如此相信他？”
铭华心中暗暗想到：“看样子，要好好调查一下这个小子了。”
“再怎么说我跟赵老爷子也算是忘年之交，可不能让他晚年栽在一个骗子的手上。”
心中虽然已经拿定了主意，铭华面上却只是淡淡说道：“不必多说了。”
“我此前已经说过，令牌我会派人交到你的手上，但这病就不用治了。”
“我孤身打拼这么多年，过眼之人何止上万？”
“你的这位江承哥哥到底是什么样的货色，我一眼就能够看出来！”
说完。
铭华不再逗留，直接拉开门就要离开。
“铭先生且慢。”
就在此时，一直没有开口的江承突然出声道：
“你不是想让我就以这样的距离，为你进行诊治吗？”
“可我还没有诊断，你便想一走了之，是不是有些言而无信？”
“嗯？”铭华脚步一顿，眯着眼睛扭过了头：“你说什么？”
赵凌雪也是一脸愕然：“江承哥哥，离了这么远你怎么看？”
“他分明就是故意为难你啊！”
赵凌雪虽然不通医术，却也清楚医师诊断的过程。
不管再厉害的医师，想要知道病人具体是什么病症而不出差错，都需要近距离接触才行吧？
即便是传闻之中的“悬丝诊脉”，那也需要有一根丝线作为病人和医师之间的桥梁啊。
眼下铭华站在门口，而江承却居于室中央。
双方距离足有十数步，江承都无法接触到对方的身体，又如何能够诊断其病症？
迎着铭、赵二人的目光，江承表情有如古井，不生半分波澜。
“正如铭先生所说。”他淡淡开口道：
“如果我真有本事，那么方才你坐在我面前之时，我对你的症状就应该能看出一些端倪。”
“你的意思是，你还真看出来了？”
铭华眼睛虚眯成了一条缝，心中颇觉有些荒谬。
他方才所说之话，不过是故意为难江承而已，根本就不期望对方能够看出什么东西。
他这么多年来为了治疗身上之疾，不知寻过多少名医大家。
久病成医之下，多少也通了些医理。
所以铭华很清楚，单是面对面不借助仪器，亦或者是上手诊断的话，根本就看不出一个人的病症。
“看样子，这小子是想胡言乱语一番，以挽回他在凌雪身边的形象。”
铭华心下冷笑道：“那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个什么花样！”
念及此处，他直接说道：“那我倒要听听，你有什么见解。”
“见解不敢当。”江承平静说道：
“我不过是用从医多年的经验，推断出了一些东西而已。”
“猖狂！”
铭华气极反笑：“就你这毛都没长齐的年纪，还敢自称从医多年！”
“行了，不要再在这里放大话了，直接说出你的诊断吧！”
江承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
他之所以出言给铭华诊断，只是不想平白落下一个人情而已。
谁想这家伙还蹬鼻子上脸了，言语愈发难听。
要不是看在青铜演武令和赵凌雪的面子，他才不会伺候这家伙。
饶是如此，江承的语气也愈发淡漠了起来。
“那铭先生可就要听好了。”
他面无表情地说道：“此前在我进入茶室之时，便闻到了一股隐隐臭味。”
“当你开口说话之后，这股臭味明显加重了几分。”
“所以按理来说，这臭味是从你口腔之中发出来的。”
“铭叔口臭吗？”赵凌雪略有些愕然，她怎么什么都没闻到。
不过当她将目光放在铭华身上时，却清楚看到对方的脸色有了些变化。
显然，江承这是说对了。
没给铭华说话的机会，江承指了指对方的双脚，言语不停：
“除此之外，我还注意到。”
“在你跟我们说话之时，桌下双脚的大脚趾一直在痉挛。”
“尽管你努力控制着，不想让它的幅度过大。”
“但在一名医师的面前，一个人的身上有哪些地方不和谐，显然是一目了然的。”
铭华看着江承的目光已经从讥讽化作了惊疑不定。
突然。
他想到了什么，冷笑道：
“只要一个人的感知足够敏锐，这些都能通过观察发现，说明不了什么！”
“你不要忘了，我现在是要让你说出我的病症，而不是让你在这儿玩儿什么私家侦探的游戏！”
“铭先生何必着急？”
江承淡淡说道：“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正常情况下来说，口臭基本是胃部有问题，比如胃火过旺等原因。”
“但从你口腔中散发出来的臭味，跟普通的口臭并不一样。”
“那是一种腐烂又中带着些血腥味道的怪臭，这个……跟胃部可没有太多的关系。”
顿了顿，在看到铭华脸上的表情已经完全化作了惊疑之后，江承这才继续说道：
“如果我猜得没错，你应该是在很久之前跟人交手，留下了内伤。”
“因为无法让其痊愈，所以你一直以来只能用药物起到缓解作用。”
“在这样的情况下，你的五脏六腑一面在腐烂，一面又在药物的作用下修复，无形之中达到了一个平衡作用。”
“所以你在说话之时，才会有一股腐烂中带着血腥味的怪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