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就差一味药
“老师？！你怎么……”
院内。
看着正屋中的身影。
江承面露惊骇之色，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纵使镜之人苍老如斯。
但从对方的衣物，以及带着几分熟悉的面容。
他还是能够看出来，对方应该就是自己的老师——
也就是位列九幽之一的幽极伞魔，昳楼罗！
可是……
江承清楚的记得。
分明自己每一次跟对方相见，昳楼罗都是那般的年轻和美貌啊！
她就仿佛不会衰老一般。
不管是相隔三年、十年，甚至更久。
容貌和气质都没有发生过任何变化。
是以，江承怎么也想不通。
距离上次见面也不过相隔一年时间，对方怎么会变成这幅样子。
是其中发生了什么变故？
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
本来他还想找对方诉诉苦，说说心中之迷惘，谁想映入眼帘的竟是这般场景……
屋内。
满头花白、皱纹满面的妇人听到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身体顿时一颤。
脸色大变间。
她猛地闪进了旁边的卧室，“嘭”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给我滚出去！”
有苍老中带着嘶哑的女声从屋内响起，其中愤怒清晰可闻。
这是江承今天，第二次听到有人让自己滚了。
不过跟此前不一样。
这一次他不仅没有离开，反而冲进了屋内。
“老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双手扶着大门，沉声问道：“您怎么会……”
“我这一身本事都是您教的，有什么事情您可以跟我说。”
“听不懂我的话吗？”苍老的声音愤怒到了极点，几近破音：
“我让你给我滚！”
“老师，以前我从未反驳过您的任何话……”江承深吸一口气道：
“但今天请恕我不能听你的了。”
“为人弟子，在老师有难之时，怎能袖手旁观？”
“如果你不告诉我为什么，我是不会离开的。”
屋内陷入了沉默，那苍老的声音久久没再响起。
“老师？”
江承等了一会儿，试探性叫了一声。
又是一阵沉默后。
那声音方才再度响起。
“永葆青春，也是需要付出的……”
这一次，少了几分愤怒，多了几分颓然：
“幻丹固然神奇，但也只能保住我的容颜，无法延长我的生命。”
“一旦寿元将近，气血衰败，身体机能减退。”
“即便是幻丹，也无法再让我保持青春……”
“只有寿元延长，幻丹的作用才能凸显。”
“所以，除了幻丹之外，每隔二十年，我便需要服用一枚延寿丹。”
“以此来延长我的生命，苟延残喘。”
“而现在，正好就是二十年之期……”
门口。
江承被昳楼罗的话惊到了。
纵使医道通神，他也从未想过，世上竟然真有能延寿的药物。
古往今来，不知多少君王将相企图寻得长生，延长寿命。
然真正能够达到目的的，似乎也没听说过有谁吧？
江承实在没想到，自己的老师竟做到了这一步。
他敢肯定。
如果对方这番话传到外界。
恐怕会让整个世界都为之疯狂！
“不愧是老师，医道造诣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江承心中震动，半晌才缓过神来。
而后他试探性询问：“老师……”
“既然那什么延寿丹有用，您为什么不继续服用呢？”
话音刚落。
江承自己便意识到，这个问题问得实在有些蠢了。
果然。
只听屋内昳楼罗冷笑一声：“如果有延寿丹，我还会变成这幅样子？”
“早在十数年前，我就已经开始为这一次衰老做准备了。”
“奈何这十多年来，我找齐了延寿丹的所有药物，唯独缺少了最关键的一味。”
“是什么？”江承连忙问道。
“千机。”昳楼罗没有隐瞒。
“千机？”江承怔了怔：“这玩意儿虽然稀罕，但也不至于找不到吧？”
话刚出口，他便反应了过来。
对方所说的肯定不是所谓的毒药千机。
“老师，您说的该不会是……传说中长在万米地底的至阴灵药，千机莲吧？”
江承瞳孔一缩道。
要知道。
这种药材可是真正意义上的天材地宝。
一般只有在地底万米之下才能生长出来，而且还是可遇不可求。
这也难怪昳楼罗寻找十多年，都一无所获了。
想得到千机这种灵药，靠的从来不是寻找，而是运气。
“延寿果然不是这么简单的……”
江承心中暗暗咋舌。
屋内。
“没错。”昳楼罗肯定了江承的话。
她靠着门，缓缓坐在了地上。
言语已经听不出任何感情，只有无视生死的漠然：
“一年前，我便已经知道，我大概是无法找到千机了。”
“所以才会寻这么一间宅子居住下来，想在此衰老，也在此死亡。”
“总归是多苟活了近百年，也是时候走向生命的终点了。”
此时此刻，江承终于恍然：
“难怪老师您当时将我赶出门去……”
“原来是不想让我知道这事。”
“你太高看你自己了。”昳楼罗声音冷淡：
“不光是你，我不想任何一个人看到我现在的这幅样子。”
对于自己的样貌，昳楼罗有着近乎变态的执著。
她讨厌衰老，更讨厌被人看到自己衰老后的丑陋模样。
所以在一年之前，她会赶走江承。
所以刚刚在被江承看到时，她会让对方滚出去。
这还是因为江承是她的衣钵传人。
不然的话。
但凡换个人看到她眼下的模样，昳楼罗都会毫不犹豫地抹杀对方。
“老师，您放心！”
江承沉声说道：“我会帮你找到千机的。”
跟他一墙之隔的昳楼罗表情都没变一下，显然没将这话放在心上。
她找了十数年都没找到，江承又怎么可能找到呢？
江承也不管昳楼罗相不相信，当即就给赵凌雪以及文勋分别打去了电话，让他们帮自己留意千机莲。
除此之外。
就连盛世重工的赵玉，江承都没有放过。
做完这一切后，他又对昳楼罗沉声道：
“你放心，老师。”
“如果他们找不到千机，我就让江家的人出面找。”
“天下这么大，我还不信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