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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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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镇的热闹路边,三人一起围坐在烧烤摊旁。烧红的的肉串在石炭炉上翻转,肉香扑鼻,垂涎欲滴,下班的工人,聚会的友人在觥筹交错的啤酒与烧烤中喧嚣着自己的生活,J市的夏天是烧烤味的。

“来,好久不见,碰一个,敬青春!”

“-嘣嚓”。苏晴起头,三人一起举杯碰了个。

“今天真的值得纪念啊,见到熟悉的老班还有张姐,好怀念以前那个时候”林晗颇有感触的话道。

“是啊,今天见到好多学校的老师,聊了这么久,那段懵懂又稚嫩的自己就这样长大了。”贾佳儿若有所思的说道。

“回头看看自己当时怎么就那么容易被挫折影响,如果我当时再勇敢点,再自信一点,再强大一点就好了。”贾佳儿有点遗憾的言语,让两个姐妹勾起了回忆。

“够勇敢自信和强大了又怎么样呢,有遗憾才是人生呢,哪能事事如意啊。”苏晴笑着饮了一口,贾佳儿侧目看向苏晴,暗想这句话她说的倒是当之无愧。三个人里,数苏晴最豁达最豁的出去。

苏晴轰动的高中事迹,贾佳儿最清楚不过了。那时候已经是高二分了文理后,所以有的班都要拆了重组。原来高一三班选择学文科的人数较少,加上三班成绩总体排在前列,大部分人就保留了下来。但会有拆掉的班的新同学加入,重组成新的理科班12班。春去秋来,九月开学,新高二学生集体搬去了德馨楼二楼。

德馨楼是幢中空的环状立体梯形柱,中空的院子绿树成荫还多了几株亭亭玉立的玉兰树。德馨楼远离尘嚣离食堂最远,在楼上可以眺望远方的青山如黛和近处悠闲欢快的操场,让浮躁的高二在曲径通幽的深处沉淀又不失青春的色彩。

重组的班级来了好多新面孔,座位再次打乱熟悉与融入是个漫长的过程。新成员里来了个高高帅帅的男同学,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注意,尤其是苏晴的关注。有些人天生就是主角,这位新同学显然一跃成为女生讨论的热点话题,但在贾佳儿眼里无所谓有什么主角光环。

十六七岁的男生都穿同样黑衣白裤的校服,留着每天都被级部主任强调的寸头短发,靓丽的面庞最容易在这些朴素的装扮中脱颖而出,花季少女最喜欢留意帅哥并憧憬一段浪漫的爱情。

梁子瑜的那种好看吧,个子高高的,笑起来很爽朗是耐看型的好看,人格魅力加了很多分。

这位新同学个子高瘦,安静斯文,皮肤白皙。是走在人群中显而易见忍不住多看两眼的清冷的帅气,但跟他对话他却很亲切温柔有种性格与容貌的反差感。上课的时候黑框眼镜一戴简直活脱脱的漫画的男主模样,平时待人很有礼貌自带一副书卷气。

贾佳儿也觉得好看,但也仅多看了一眼而已。苏晴不同,一眼沦陷不可自拔地喜欢上了这位新同学——安栩桌,果然帅哥连名字都好听。安栩桌长相出众,温润如玉,家境优渥,女生们间流传着“安公子”的美称。上帝是公平的给了他如此完美的外在,内在自然就少了一点点智慧,也仅仅一点点,安栩桌的成绩虽然算不上拔尖但也算看得过去。

高二分了文理以后,贾佳儿的数学劣势逐渐明显,她与苏晴做了很长一段的同桌。苏晴喜欢安公子这不是秘密,作为苏晴同桌的贾佳儿经常发现苏晴一到课间就不在位置了。班里其他女生也有暗恋安栩桌的,她们通常假借去后排看公报,或者从后门进入的时候与安公子来个邂逅。苏晴跟其他扭扭捏捏的姑娘不同,她直接拿着有时候是零食,有时候是错题或者卷子直接坐在安公子的旁边。

即使安公子的同桌在,也会迫于苏晴的压力,主动借口出去给晴皇后腾位置。这种直接行径当然会引起同样喜欢安公子的女生的嫉妒,但两人没有恋爱实锤,却也不好打小报告。但在班里也会有酸酸的流言类似苏晴厚脸皮,倒追安栩桌被拒还粘着人家等言语。苏晴不愧是晴皇后,在这些流言蜚语中依旧安之若素,沉稳大气。

直到有一节体育课后,安公子被晴皇后堵在林间小路上大胆表白,安知道晴皇后的心意后,非常明确对苏晴说过自己高中不谈恋爱,而且苏晴不是他喜欢的类型。苏晴听了以后,情绪明显低落沉迷了几天,课间也不怎么缠着安公子了。但没过一周时间,她自己又消化缓解过来,状态又调整平常一样,下课有时候还会去找安公子,只不过内容只局限学习,频率也收敛了很多。

“老班上次课间来了,你怎么还在安同学座位上,我都替你担心。”贾佳儿提醒苏晴在班主任眼底下还是收敛收敛。

“我喜欢安公子的事都不是秘密,你觉得老班会不知道吗,只不过是安栩桌他没这心思,我们问心无愧地谈论学习,老板也没办法。”苏晴一脸不在意的说。

贾佳儿一脸佩服的对苏晴竖起大拇指。

夜色阑珊,在烧烤摊上贾佳儿再次对苏晴竖起大拇指表敬意,当贾佳儿问同为研究生的苏晴以后是否考虑读博。

“暂时想读,读完了也许再出国读个博后去工大当个大学老师,当个大学老师也不错。”

林晗也露出佩服的表情,她只是单纯佩服苏晴一路硕博的勇气与决定。

而贾佳儿却听出了言外之意,其他人也许不知道,但贾佳儿知道工大,为啥苏晴想当工大的老师呢?

因为安栩桌在工大念书啊!由此而佩服苏晴的深情和坚定,要不说自己的姐妹疯呢,疯起来真是让人折服。

一轮白月与清风相遇,清辉下三个少女在碰撞的酒杯中回忆青春。情犊初开是白月光,爱而不得是白月光,意难平是白月光。我们得不到那轮白月光,也成不了谁的朱砂痣。人人都能沐浴月光,却难以占据一轮明月。

为什么一定要拥有呢,怀疑的时候,难以入睡的时候,推开窗抬起头,那轮明月始终静静悬挂在蓝夜里,足以心安,足以净化我们的戾气。

也许苏晴明白自己永远不会与那轮明月相拥,她只是想待在能看得到对方的地方,待在有对方气息的地方。即使他们无法相拥,却感受着相同的风和雨。

贾佳儿的白月光呢,对她而言是白净细腻柔软的如白锻的光,不闪耀但照亮周遭,不猛烈但细腻入微,不永恒但在最需要的黑暗里指明方向,他不一定常常让人仰望,也不会清冷地染上寒意,他也会低到水里的波光粼粼,顺着思念泛起涟漪。梁子瑜是她内心深处最温柔的月光,温润无声。他已然化成了她最潜在的力量来源。

“佳儿,老板今天提起梁子瑜,咱们三个在一排座位呢,你俩儿在上自习的时候聊的那个开心,现在还联系吗?”

“说起来,高中的时候佳儿的确跟梁子瑜走得挺近的。”林晗附和道。

贾佳儿笑着摇摇头,撸了一口串说:“高中后再也没什么来往了。”

梁子瑜的确曾在贾佳儿身旁待了良久的日子,那大概是压抑的高中生活里为数不多的非常开心的时段。

要是没有梁子瑜,高中的贾佳儿就是一台学习机器吧。

“好了,同学们,高二了,我跟大多数同学是老熟人了,也欢迎新同学加入咱们新12班,希望大家尽快熟悉,高二了没有史地政文科拉分了,是该大显身手的时刻但也是拉开差距的阶段。有的同学没了文科拖后腿,理科的绝对优势会让他一骑绝尘。有的同学没了文科的掩护,理科学习需要加油了,差距会越拉越大。总之进入高二离高考更近了,是弯道超车的好机会,我会一直陪着大家,希望你们进入新学期摆正心态,重新出发。”陆老板慷慨激昂地开着班会。“还有几个学生我给你们安排了VIP座位,以后就在靠近窗台这单独一排。好让我多关心一下你们哈。好了,学习吧。”

这些受特殊关照的学生无非是上课爱开小差的和成绩垫底的那几个,以及有多动症的成绩不错的刘猛,还有。。。还有梁子瑜!

贾佳儿正对梁子瑜的VIP座位疑惑,就见他抬着桌子搬到了自己的旁边。靠窗边的第二个座位正挨着贾佳儿和苏晴的桌子,现在贾佳儿跟梁子瑜只有一个过道的距离。梁子瑜前面是不爱听课的蒋小段,后面是成绩不错但上课不是在转笔就是在抖腿的刘猛。

“梁子瑜你怎么回事啊,你为啥搬这里来?你听课比他们正常多了。”贾佳儿问道。

“不知道了吧,这里视线好,挨着窗台,听课位置绝佳,我得抢占先机。这VIP是我加塞儿来的。”只见梁子瑜眉飞色舞地回道。

“行啊,梁子瑜,以后问你数学题可就方便多了。”苏晴平淡的跟梁子瑜打了招呼。

显然梁子瑜搬来这件事,老班好像不知道但也并没有反对,梁子瑜就这样心大的在最佳位置安家了。并开启了很长一段跟贾佳儿做隔空同桌的高中时光。

搬来的梁子瑜变得话多了,没同桌的梁子瑜跟一下课苏晴就消失约等于没同桌的贾佳儿渐渐熟络起来。每次课间两人都要打趣几句,贾佳儿问他物理,梁子瑜问她英语。两个人成了互相欣赏的好朋友。

有时候身边人都太有勇气,也会渲染着一个有怯懦的人做勇敢的尝试。何况贾佳儿并非是个怯懦的人,夹在两个极有魄力的同桌之间,不免会做出稍微出格的事情。

晚自习进行了改革,两节课用来做卷子,一节自习用来查漏补缺复习加预习功课,简而言之就是自己自由安排的时间,但同样得保持安静学习。“啪嗒”一张纸条传来,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你是怎么克服犯困的,我现在想睡觉~”

贾佳儿看了一眼梁子瑜挥笔写下“Strong will”就扔了回去。

梁子瑜打开微微一笑写下:“还整个英语,了不起哦。”

“Yes”纸条就简短的传了回去。

不知何时,纸条开始出现了跑偏的话题,“which singer do you like?”

“I like the soda green, how about you?”

“My favorite singer is JJ, and why you like soda green ?”

画风逐渐偏移,两人聊了很多喜欢的歌手,作家,书籍等等,全程英语加密,有些句子甚至语法不对,但并不阻碍两人交流,遇到不会的单词直接切换成中文词。

一节自习时间就在纸条跳跃间飞逝。这种放任自习时间来摸鱼的事情并不稀奇,但发生在乖乖女贾佳儿身上是很罕见的。

她能高分升入高中就是凭在同样打闹嬉戏的年纪她超强的学习自制力和心无杂念的定力。也许放在平常,往往一两个来回她就要及时打住去学习了。可是这次她不由自主地期盼那张纸条的内容。明明全靠纸条交流,有时两人险些笑出声音来。

贾佳儿体会到前所未有的划水的快乐,但这个快乐又好像更深层一点,也许就是那个时候她未曾察觉的喜欢上了梁子瑜。情犊初开嘛,怎么会就突然降临在一直兢兢业业一心学习的人上。

澹澹月光,烧烤摊三人兴致阑珊,席散灯灭。贾佳儿看着圆满的月亮突然释然,试问自己有苏晴那样的骨气与坚定吗?答案是否。有些人等着等着就记不起那人的模样了,记不得为什么非他不可了,就让自己跟过去和解吧,十七岁喜欢的人是因为他值得喜欢,自己也因为喜欢他变成了更好的人,这难道不是对喜欢的人最好的回馈吗?贾佳儿不信自己会一直喜欢他,只是得不到才是最好的,一切都是自己的愿望落空带来的遗憾和贪欲而已,她没那么伟大,也没那么无私,一定是这样的,忘不了就放在心里,谁说拥有就是最好的结局。

“月亮啊月亮,你照的到北边,也一定照的到南边;

照见他,你跟他说一声,就说我想他。

要是我一睁眼就能瞧见你呀,

这辈子让我干嘛就干嘛。

山水到不了一块,

俩人总有相逢之期。

今生能遇见你,

这辈子就算没白活。”

贾佳儿在月光的沐浴下,酣甜入梦。梦里她又梦到回到了高中,她坐在梁子瑜身旁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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