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成长、蜕变
稀的一番话，在牧夜心底引起了一番波澜。
他躺在地面上，枕着双手，仰望着繁星遍布的星空。
天之都的袭击、极冬国度的覆国之危，云上玥与蒂希雅斩断的联系。
姜凡的坚韧与牺牲、自己面对炎烬时的无力、烈焰焚城时的绝望景象、稀的话语……这段时间，种种的人事物，一一在脑海浮现，不断循环播放。
他心中仿佛有一颗种子发芽了，蝴蝶破茧而出。
…
…
一个白色的房间中。
大概十二三岁的牧夜，脸上还有些婴儿肥。
他四肢大开，以一个大字型的姿势，躺在柔软的大床上，露出圆鼓鼓的肚皮，正在呼呼大睡，口水顺着张开的嘴角流下，鼻子上有一个大大的鼻涕泡。
噗！！
突然间，鼻涕泡破了，他也醒了过来，坐起来揉了一下眼睛，手在枕头边摸了摸，然后抓起一个游戏机，开始玩了起来。
过了一段时间，他玩累了，就将游戏机丢在一旁，直接睡去。
醒来后，又继续开始玩，如此循环。
嘎吱！
忽然，房门打开，一个人走了进来。
那是十九岁的牧夜，眉宇间的稚嫩已经褪去，手里还拿着一把剑。
十二三岁的牧夜，似乎早有预料，依旧在玩游戏，头也不抬就开口问道：“想好了吗？”
“想好了。”青年牧夜轻声道。
“那还等什么呢？”
“等你这局打完。”
“没这个必要，你对线的敌人可是很强大的，要是晚上线几秒，那可是会有很大的影响的。”
“也是，那么……再见了。”
一抹剑光划过。
至此，童年死去了
…
…
一夜过去。
牧夜静静待了一夜。
旭日东升，第一缕晨曦，照射在牧夜的脸庞上。
“天亮了。”
他呢喃了一声，眸中映照着晨曦，熠熠生辉。
手掌撑在地面上，缓缓站了起来。
他的神情很平静，眼中不再有迷惘。
看上去没怎么变化，但似乎又改变了什么。
如果非要找出一些什么的话，那就是以前的牧夜，就算做出一副正经的表情，依旧有一种逗比和不靠谱的气质，就算他突然跪下来抱住你的大腿，你也不会感觉到奇怪。
但现在，他身上透着一股沉稳，仿佛一下子成熟起来。
牧夜手掌一抬，一点辉光浮现在掌心，那是姜婉留下来的东西，也是姜凡那份坚韧而努力的意志。
他心念一动，使用了圣光的力量，顶着圣光与地狱冲突产生的痛楚，将那点辉光吸收掉。
“人的一生会经历三次死亡，最后一次是连名字被人彻底遗忘的时候。”
“而未来的历史书上，会有姜凡这个名字。”
…
…
时光切片——未来的历史课。
头发花白的昼学家，站在讲台上，打开光幕，上面显示出姜凡的照片。
他一本正经地讲课：“同学们，今天的课程，要给你们讲一讲姜凡这个人对于救世主昼的深刻影响。”
“我们都知道，昼是拯救了世界的大英雄。不过你们绝对不知道，昼在十九岁时，曾是一条梦想着傍富婆的大咸鱼，十分抗拒修行。”
这话一出，立刻引起了下方学生的质疑：“老师，你这是在污蔑英雄。我记得这时的昼已经很强了，再过不久都晋升日冕了，怎么可能是一条咸鱼。”
“对啊对啊！他要是一条咸鱼，怎么可能这么强？”
昼学家压了压手掌，笑呵呵说道：“别急别急，这就要从他年少时期说起。”
昼学家专门讲了一下牧夜是怎么被蒂希雅坑，被云上玥鞭策，然后将话题拐了回去：“……昼被甩了，没有人鞭策，所以直接就在祝离市躺平了。”
“但是，他在祝离市遇到了一位少年，姜凡。”
“记住了，这个人是重点，记得圈起来，要考的哦。”
“对于昼来说，姜凡他人生中一个重大的转折点。许多昼学家都认同的一点是，如果没有他，昼不一定能成为救世主。”
不少学生闻言来了兴趣：“老师老师，这个姜凡到底什么来头啊！居然这么关键。”
昼学家对他们好学的态度，也感到满意，继续说道：“这个姜凡，和昼是完全相反了一个人。”
“我们都知道，昼的天赋举世无双，而这个姜凡，却人如其名，天赋十分平凡。但他却十分刻苦……”
昼学家详细讲述了姜凡的事情：“……炎烬进阶帝王，姜凡也死在那场战役中，而昼也是在那时，继承姜凡的意志。”
“天赋无双者懒惰，天赋平庸者勤奋。而在命运的牵引下，无双者继承了平庸者的意志，补全了最后一块拼图。”
“这是一种伟大的史诗，是救世之路不可或缺的因素。”
“我们如今能安稳坐在这里，或许只是因为一位凡人那份渺小却坚韧的意志。”
…
…
牧夜迈着脚步，找到了正在看日出的稀。
稀转过脸来，目光审视着他，哞中闪过一丝奇异：“眼神坚定，脚步沉稳，看来是有所觉悟了。”
“我觉得不配。”牧夜负着手淡淡道。
“哦？”稀半眯着眼：“什么不配？”
“你将拥有蒂希雅和云上玥，作为我努力的目标这一点。”
“……你觉得她们不配？”
“不，是你给我的那份欲望它不配。蒂希雅和云上玥都有着自己的理想与职责，我不是她们的终点，她们也不该是我的终点。如果能同行，自然是好事，如果不成，我依旧会朝着终点前进。”
稀一直平静地目光中，此刻充满了欣赏，她轻声道：“我在此赞叹你的成长，昼。”
“还有一句话我想对你说。”牧夜平静道。
“说。”
“迟早有一天，我要睡你了。”
稀微微一愣。
“哈哈哈！！”
她忽然猖狂地大笑起来，这笑声足以穿云裂石，但只有牧夜能听到。
片刻后，她收敛了笑声，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傲慢道：“你来！我等着你！”
牧夜平静神色，转过身，望着天空，轻声道：“接下来，该办正事了。”
正事便是——
屠龙！
杀炎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