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告别

晚上，意料之外下起了大雨。

所以庆功宴放到了第二天。

很晚了，程十鸢觉得大家都睡下了，就来到药房，想要看一看江杨。

情窦初开的少女哪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只是今晚特别想要见到他罢了。

她打着伞站在门外，犹豫了一下，拿出亓官给她面具戴上。

“程姑娘？”江杨轻轻的说。

程十鸢像是做错事被发现的小孩，刚想要逃走。

“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江杨继续问。

程十鸢推门进去。

“江大哥。”

“你的声音真的很像我的徒弟。”江杨打断了程十鸢，没让她继续说下去。

“我听说你好了，所以想来看看。”程十鸢的衣角被雨水打湿，此刻正滴答滴答地滴着水。

“姑娘费心了，江某应该谢谢你，听晚棠说，是你为我寻来了彼岸花。”

“没….没有，是亓官…..亓官大哥。”程十鸢肉眼可见的局促，连说话都开始结巴。

窗外电闪雷鸣，雨声在俩人的沉默中显得更大了。

阵阵蓝光透过窗子打到屋内，透过这蓝光，程十鸢看清了江杨清秀的脸，已经不像之前那么苍白，冒出了一些胡茬，眼睛有些无神，嘴唇渐渐红润起来。

江杨看东西还是模糊的，但他看得见来人戴着面具，面具下藏着一双动人的明眸。

“江大哥，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程十鸢转过身，慌忙的关上了门。

外面的雨很大，她甚至没来得及打伞，匆忙的跑到自己的房间，依靠在门上大口喘着粗气。

远处的竹林中，亓官青舟在亭子里欣赏着初秋暴躁的雨，他好像知道谢晚棠会来，所以在这里静静地等。

谢晚棠晚饭时发现了亓官青舟的异样，打着伞找到此处。

亭子里，亓官青舟身着玄色外袍，眼神清冷，静静地望着走来的谢晚棠。

两人坐了很久，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准备何时启程。”齐官青舟率先打破沉默，谢晚棠从没和任何人说过他们要走，可亓官青舟就是知道。

“后天。”

“那祝你们一路顺风。”亓官青舟一直看着远方的雨，下的越来越密，连成了一条条银线。

“亓官大哥，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我想回家看看。”

七年了，他们日日在一起相处了七年，可是刚找到江杨，就要各奔东西。

亓官轻舟你真是世界上最傻的人。

有些人从来不会将爱说出口，他们只会日日陪伴着你，那本该轰轰烈烈的爱，被稀释在了这七年的陪伴里。

“亓官大哥，谢谢你。”

“没事，我只是，只是希望你开心。”

“晚棠，无论今后我在哪里，我都希望你能日日如今日一般。”

“我会的。”谢晚棠静静地看着亓官青舟。

亓官青舟想擦掉谢晚棠脸上的泪水，但他很明白自己应该保持什么样的距离，他轻轻抬起手，又轻轻放下。

她怎么会不知道他爱她，只是自己对江杨的感情早已经成了一种执念，好像她生下来就是为了嫁给江杨一样，她不敢回应除了他以外的人。

谢晚棠打着伞走出亭子，慢慢的，她的背影与这雨夜融为一体。

亓官青舟在林子里肆意挥舞着自己的剑，宣泄这满腔未来得及表达的爱意。

累了，就坐在林子中，额间的汗伴着雨水滴落下来，最后，他静静地走回房间，好像今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第二天早上，程十鸢与药老头约好，在药房外取血。

程十鸢取下手上的纱布，在昨天伤痕的旁边又割了一刀。

她昨天一天没有吃饭，有些累了，取完血以后，就回到房间睡着了。

江杨喝了第二碗药以后，元气恢复的很快，他发现自己已经能看到了，惊喜的看着自己双手。

“多谢药前辈，我的视力已经恢复了。”

“哈哈哈哈，不用谢我，在座的大家都有功劳。”

江杨环顾四周，看到谢晚棠正含情脉脉的看着他。

谢晚棠按照昨天的约定带江杨四处走走。

“江大哥，你有什么打算吗？”

“晚棠，血海深仇我不能不报，我爹娘的死另有隐情，我始终想不明白冥安堂的人为何要杀害他们，我一定要找到真相，为父母报仇。”

“江大哥，我能理解你，我愿意陪着你，为江伯父报仇。”

“晚棠，你已经为我蹉跎了太久，只怕谢伯父和谢伯母……”

“你放心，我爹娘定会支持我的。”

“我们可以先回云吟山成婚，这样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谢晚棠高兴地说，毕竟江杨马上就好了，生死的劫难他们都挺过来了，以后再也没什么能阻挡两人的了。

成婚吗？

江杨没作回应，只是静静地看向远方，他甚至在想，如果江景在的话，自己解毒这一刻的喜悦能与她分享该多好。

“对了，你们找过景儿吗？”江杨反应过来，觉得此事应该问下谢晚棠，毕竟江湖里的事他已经七年未曾接触了。

“没有，我们一开始尝试找过，可是没找到。”

“我当时为了护她将她推下山崖了，但我用内力护住了她，应该不会有问题。”

“这么说她有很大的概率还活着。”

“对。”

“如果他还活着，为什么不回来找我们呢？她当时还小，说不定碰到了什么好人家收养了她。”

我与她本就是萍水相逢，她也没有行过拜师礼，可能早已找了个好人家…..

江杨心里想，但他没有说出来，如果是这样的话，虽然有些遗憾，但对于景儿来说，这种平淡的生活，也是一种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