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你是不是有病？
正当王北辰喝完饮料想起身找个垃圾箱扔垃圾时，突然被人拉住了胳膊。
转过头一看，王北辰只见一个衣衫褴褛，头发凌乱，脸色蜡黄，佝偻着腰背着个蛇皮袋，大约五六十岁的老头，正在用祈求的目光看着他。
老头嘴里发出微弱的声音：“行行好，给点钱看病……”
王北辰没有听清他说的啥，以为他是要瓶子的，随手将手里的瓶子递给他：“给你。”
那老头见王北辰递给他瓶子，微微摇摇头，没有接，再次勉强提高一点声音重复道：“行行好，给点钱看病……”
这回王北辰听清楚了。
不禁露出一丝苦笑：“大爷，我这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主，您还找我要钱呢。”
那老头见王北辰没有要给钱的意思，也不接话，低着头转身就走。
看着老头佝偻的背影，王北辰莫名感觉到鼻子有点酸。
使劲揉揉鼻子，王北辰喊住那老头：“大爷，先不慌走……”
那老头转过身，迷茫的看着王北辰：“啥？”
“……”
王北辰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那老头见王北辰好像在拿他开涮，也没有恼怒，转过身低头继续向前走去。
王北辰赶紧追上前，仰头看了下天空，想出个理由：“这不快到饭点了嘛，想请你吃个饭。”
那老头疑惑：“你刚才不是说你都吃了上顿没下顿吗，还请俺？”
“嘿嘿……”
王北辰尴尬的直挠头：“一碗面钱还是有的。”
一听肉面，那老头喉头一动，犹豫一会儿，似乎是抵挡不住一碗面的诱惑，声音微弱：“那走吧……”
“好嘞！”
一老一少，在离步行街很远的的巷子里找了家面馆。
王北辰点了两大碗红烧牛肉面，还多加了两个荷包蛋。
期间，那老头只顾闷头大口吃面，一句话也没说。
“谢谢……”
快速吃完面，大口喝完汤，随手用衣袖擦擦嘴，老头起身非常郑重的冲王北辰鞠躬嘴里说着谢谢，说罢也没待王北辰有什么反应，转身向门口走去。
出店门，老头背起放在饭店门口的蛇皮袋，转身随便找个方向，继续向前走去。
王北辰匆忙结账跟上，冲着老头的背影喊道：“大爷，先不慌走。”
似乎是因为一碗面的缘故，老头的拘谨少了不少：“你还有啥事儿？”
“你是不是有病？”
老头一愣，脸上现出愠怒。
小子，别以为你请俺吃了碗红烧牛肉面，就可以骂我。
王北辰立即反应过来，这样问似乎有点不妥，立马改口。
“呃……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生病了？”
老头恍然，露出一丝苦笑：“没病我会找你要钱吗？”
“也是……”
王北辰默默点头，然后盯着老头猛看。
“这小子不会有什么特殊嗜好吧……”
在老头不解的目光中，王北辰大方的掏出手机，暗自搜索一番……
“看这老头的样子，主要是根据搜索到的信息来推测，他十有八九得的是肝病……”
“赌一把吧……”
“你是不是得的肝病？”
收回手机，王北辰气定神闲看着老头。
“是啊，你怎么知道？！”
老头下意识抬头满脸震惊看着王北辰。
“啊哈，赌对了！”
“我学过一段时间的医术，略懂一些望闻问切，不过都是皮毛，皮毛！”
王北辰脸不红心不跳的撒着谎。
“你才多大啊？还会医术？！”
老头惊奇的看着王北辰：“你真的会医术？”
王北辰四下里张望一下，见无人注意他们，便小声冲老头说道：“我应该能治好你的病，你要是信我的话。”
那老头好像没听清王北辰说的啥，以为王北辰反悔了想跟他要面钱，转头加快脚步继续往前走。
王北辰急忙小跑着跟上，到了老头跟前，王北辰稍稍提高了嗓音说道：“我说，我能治好你的病！”
“你说啥？！”
那老头一下来了精神，目光灼灼，回过头难以置信的看着王北辰。
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老头眼睛里的光芒瞬间暗淡了下去。
似是自言自语，又似在嘲笑自己，老头摇摇头叹口气。
“已经大半截身子埋入黄土里的人了，居然被一个半大小子耍了……”
这样想着，老头不再理会王北辰，自顾自继续低头往前走去。
“我这一个陌生人突然说能给他治病，这老头肯定不信，得换个方式才行……”
王北辰见老头不信，略一思索，便想清楚了原委。
“为啥不试试呢，反正你也活不了几天了，”
“其实你也知道，你的肝病也并不难治，只是你没钱，又不想拖累家里人，所以你才出来乞讨度日等死的，不是吗？”
“我也本不想平白招惹因果，但是既然碰上了，用佛家的话说，也当结个善缘。”
“不过既然你想等死，那我也不说啥了。”
说着，王北辰仰头看了眼天空。
“时候不早了，我也该走了，有缘再见吧……”
说罢，王北辰转身准备离去。
这个老头叫敬文华，本是东省某个小村子里一个普通农民。
别看他名字起的不错，但是却斗大的字不识一个。
就连他的名字，还是他爹花了二十斤大米求村里教书先生给起的。
就像王北辰推测的那样，因为查出患了肝病，他家里实在无钱医治，又不想拖累家里人，敬文华便偷偷从家里跑了出来。
从家里跑出来的敬文华，一路乞讨，最后到了南省的省会天中市，在这繁华的地标处安身后，敬文华一边捡垃圾度日，一边……等死！
今天碰上王北辰这傻小子，竟然愿意请他吃红烧牛肉面。
说实话，敬文华心里还是非常高兴的。
自从离家出走一路远行到现在，他都已经忘记热乎乎的牛肉面是什么滋味了。
“等下……”
见王北辰越走越远，敬文华下意识的喊住王北辰。
正如王北辰所说，不出意外的话，他命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