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不能说破的道理
关龙脑子里的破问题，董卫一直想了近两个小时，直到肚子饥饿难忍时，才清醒过来。
‘达则兼济天下’？董卫可没这么高尚，不过这个可以作为口号。
得给大家找个目标了，而且是那种很难达到的目标，否则随着财富的增加，人心就会散了。
建财团吧！而且是那种顶级的财团，只有这样人心才会聚拢，大家才不会耽于安逸。
董卫的目光落在对面的图书馆上，多少英雄豪杰成了那里书里的一个符号，或许自己也能成为其中之一。
“乔哥，你们是不是想成立一家百年的私有银行？”
乔大生见董卫终于开口了，明白这小子想通了。
“呵呵，这是当初陈董说服我的理由。怎么样，有兴趣吗？”
董卫摇摇头，陈董他们已经落伍了，连个钱庄整顿的事都拖了这么久。
“乔哥，我想自己建财团，你有兴趣过来帮忙吗？”
乔大生刚想答应，但又想起陈董的狠辣，缓缓摇头。
“阿卫，如果你们真能做到那一步，我给你推荐个人吧”。
“谁？”
“孙子，就是工行的老孙。我俩是财校同学，金融那些事他也门清”。
已经过了午饭时间，见董卫不想了，关龙赶紧把准备好的饭菜给提了进来。
董卫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咨询乔大生。
“乔哥，你说我是婉拒他们呢？还是帮他们一把？”
“你说呢？”
几口扒完饭，董卫吩咐关龙。
“小龙，通知肖明和戴琪来汉市谈判，另外让杨新准备安排好新工人的食宿”。
乔大生夸奖道：“聪明，人情归人情，生意归生意”。
……
晚饭时，任昆带来了现任汉市副书记的儿子郝强，大家酒过三巡后，任昆开始直接谈合作的事。
“阿卫，有没有把握？”
董卫摇摇头，否定道：“昆叔，12亿和24亿的差别，是没办法弥补的。如果说是几千万，我有办法，可这是十几亿！”
郝强不死心，听说董卫名下有四百余家网吧，还有家地产公司，怎么也能贷十亿资金出来吧。
“阿卫，是不是对我们的酬劳不满意啊？那只是点小意思，只要你帮我们办妥这件事，绝对不会亏待你！”
董卫苦笑道：“强哥，你太高看我了，我起家才半年时间，你不会真以为那些网吧都是我个人的吧？我可是平民子弟，没什么背景的，能起家也是靠给老板卖命，老板赏的”。
这倒也是，半年能搞起那么大盘子，估计也是帮人洗钱的，否则这董卫还不成了神仙？既然找不到合作伙伴了，那就只有硬来了，反正也不是自己出面。
既然董卫帮不上忙，郝强也不想再敷衍，随便找了个借口就走了。任昆他们几兄弟虽然也是官二代脾气，可毕竟董卫是自己弟弟的侄女婿，旁边还有个弟弟的大舅子，只好耐着性子，陪着董卫他们吃完晚饭才走。
“爸，任昆他们怎么想到让我帮忙了？”
董卫不相信是岳父把自己给扯进来的，那么只有可能是任昆他们。
“呵呵，他们是死马当活马医，想吃肉又怕挨打，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啊！”
“他们真筹集到了12亿？”
“屁，任昆他们这几年，是赚了点钱，加上郝强他们一伙，拿出两三亿是没问题，可要拿出12亿，鬼都不信”。
既然他们拿不出这么多钱来，那为什么还要骗自己呢？
“别想了，郝强他岳父是交通银行的行长，开个十亿的信用证正好是在他的权限之内。任昆听说你半年内开了四百多家网吧，他们就猜想你肯定有门路，想让你也搞张虚假信用证来要挟‘和黄’”。
难怪，即使他们说已经筹集到十二亿了，敢情都是纸上的啊！这帮官二代，可真是胆大包天啊，也不怕把自己和长辈给送进监狱里去吃牢饭。
两岳父女婿聊到九点，岳父接到了胡秘书长的电话。
“阿卫，胡秘书长和孔副市长来了，我们出去迎迎”。
胡秘书长是标准的秘书式人物，谨小慎微地跟在孔副市长后面，董卫能从他眼睛里看出对权势的敬畏与膜拜。孔副市长则忧心忡忡，可能是前两天建筑公司工人闹事，又给他的政治前途抹了一把灰。
孔副市长不是蠢人，房地产已经即将腾飞这是肯定的，但何时腾飞？自己能不能安然渡过这段时期？孔副市长可真的心里没底。码头棚户区改造工程，‘和黄’集团肯定是会拿到手的，但工程谁能承包的下来，孔副市长并不看好那些国营建筑公司。
几人寒暄一阵，董卫俩人把孔副市长请入自己的套房，关龙手脚麻利地把茶具摆好，董卫开始给大家沏茶。
孔副市长闻了闻茶香，再品了品茶，闭上眼睛回味了下。嗯，还真不错。
“董先生，您这手艺还真不错”。
“别，孔市长，您叫我董卫，要不叫我阿卫都行。胡秘书长和我爸平辈论交，我哪当得起您的敬称啊”。
董卫不动声色就捧了孔副市长和胡秘书长两人，岳父坐在旁边大为满意，在国内就是这样，做生意就要会做人。
“行，阿卫，你也别一口一个孔市长，以后就叫我孔叔吧”。
“哎，孔叔”。
几句闲话把彼此关系给拉近了，几句闲话后，双方默契地把话题扯向‘和黄’集团。孔副市长为自己汉市建筑公司即将参加建设感到高兴，董卫则不以为然。
“孔叔，我也是商人，如果我是项目负责人，肯定是公开招标的。您觉得你们那些建筑公司能中标吗？”
孔副市长的笑声戛然而止，这是他最担心的地方，本地的建筑公司最大的弱点就是成本。要跟外来的那些建筑公司抢饭吃，一个个半死不活的公司，怎么能与那些民营公司比呢？
“没关系，我们已经与‘和黄’集团达成了协议，他们会优先选择我们本市的建筑公司”。
“呵呵”。
董卫见孔副市长还在嘴硬，也就不再接口了，开始专心给众人沏茶、聊天。大家云里雾里地瞎聊，董卫不急，汉市搞不掂还有重市，沿着长江还有大把的二线城市。如果不是岳父他们在汉市，按马力他们的意思，不如直接杀到沪市和广去，‘北上广’那才是房地产的必争这地。
可是孔副市长不行，那些国营建筑公司必须改制，即使房地产蓬勃发展，体制已经僵化的国营建筑企业也是终将走向没落的。不说别的，单单一个管理成本就会拖死所有的国营建筑企业。但是话已经让自己说满了，孔副市长是不好再开口了，只好胡秘书长来打圆场。
“阿卫，你们是不是想兼并一些建筑公司啊？”
“胡叔，我爸也和您说了我们公司的一些情况吧。目前我们有三处楼盘要开工，总投资大概在十二亿左右。可工人只有800，所以我们想兼并几个破产企业，招点工人”。
胡秘书长看了眼自己老板的神色，开始问起条件来。
“小龙，把当初我们与平乡市的协议书拿过来”。
关龙立即到卧室里，把当初的协议书拿过来，递给胡秘书长。胡秘书长接过再递给孔副市长，孔副市长也是从城建系统里提拔起来的，粗略翻看了下协议。凭心而论，这份协议书里除了损害了干部的利益，对政府和工人是非常优厚的。
“阿卫，土地怎么要无偿划拨？”
“孔叔，我们公司总资产过十亿，员工超过三千。所有的正式员工，基本上五年内，公司都会考虑给他们安排福利房。既然是从汉市招工，那么以后的房子肯定是建在汉市的，总不能让汉市人到粤省去定居吧？”
这是一个托词，其实看中的是那些土地，可孔副市长不能说破。董卫他们既然来汉市，肯定会有台下的动作。这份协议书只要泄漏出去，估计建筑公司的那些工人就会集结起来，到市政府要求企业改制。月薪两千以上，各种保险由公司负责购买，成本价购房，这样的条件是任何一个工人都没法拒绝的。
不行，既然人家看中了地皮，那就不能挑肥拣瘦。
“阿卫，我们市城总共有七家没改制的建筑公司，一万三千余工人，你能全部吃下吗？”
董卫突然感到压力了，自己目前只需要要三千工人，多出一万工人那一个月开销最少多出现1200万。可是自己又不能讨价还价，因为只要给工人说破是为了他们的土地，工人以后就很难对公司忠诚。
“孔叔，您等一会，我打电话商量一下，这事太大了”。
董卫到卧室打电话给成林，这事只有他才能考虑得更周全。成林接到电话，赶紧把戴琪叫到客厅里，两人对着地图商量十几分钟后，终于得出了结论。
“阿卫，可以答应他们，但是以后房子不能捂盘，否则资金链会出现问题”。
“成林，我们用得了这么多工人？”
“别操心了，我们用不了，不会让他们去承包别的工程啊！现在新开工楼盘那么多，还愁养活不了万把人？”
董卫这才放心了，建筑公司只要拉得到活，没那么多当官的，其实利润还是相当可观的。人家怕工资拖欠，董卫手下有票人马，还真不把这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