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
高三过得很快，比前两年要快得多。当毕业证和之前拍的照片一起发下来时，我才切实感受到高考和毕业的逼进。
发照片时教室里引起了一波轰动。
“儿子，快快，给我看看你的照片。”
男生的力度就差把照片拍对方脸上：“你爸爸我拍得老帅了。”
很多男生四处跑看别人的照片顺便炫耀一波自己的拍得很帅。
“操，我这眼睛都快给我P成抖音特效了……”
“你看我这上面白得，感觉能吓死人。”
邻组有女生在吐槽P图技术。
我手上的也好不到哪儿去，跟真人完全两个模子。
我本人应该...不长这样吧？
我递过去给身边的李希然看，思索半天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只能说：“这拿出去我都不好意思说是我。”
李希然在感叹学校这滤镜加得不错，看着人很白，转头看见我的照片，一时怔住。最后她安慰道：“姚憬初你相信我，你真人长得比这上面好看。”
“我也是服了，我这上面的脸跟个妖精似的，感觉嘴都给我P歪了。”
我们将照片裁剪好，毕业证上贴一个再将毕业证交上去。
还好这玩意儿现在交上去，不然没几天铁定不见。
我正庆幸着，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卧槽，这他妈的，是我的毕业证……
身体僵硬地转向旁边，我对李希然说：“操，咱要毕业了……”
李希然淡定地指了指教室墙壁上的高考倒计时， “看那边，还有不到二十天高考。”
墙上赫然挂着几个大字：【距离高考还有：17天】
我看了看那上面的字，又看了看站在前门的班主任。第一次如此紧张时间的流逝。
以前自然也会感叹时间过得很快，但那时更倾向于只是说说，再稍稍后悔一下为什么不好好学数学。
但今天不一样。
要高考了。
要毕业了。
高中三年就要结束了。
等到毕业证交上去时，我仍有些恍惚，然后被李希然一巴掌拍醒：“理综卷物理写完了白？还不趁自习课写！晚自习老师要讲。”
“嗯？完蛋！我才写完选择题！”
第一节晚自习下课后，我拿了两张两寸照片往外走。三班照片发得早，钟以梦当天就叫我给她留一张大的。
三班走廊外，我此时正和钟以梦忘我地交流学校拍照老师的P图审美，周昭从那边走到我们跟前。钟以梦立即把他拉进话题：“我跟你讲，周昭的照片拍得特别丑。”
我一听瞬间来了兴趣，“快快快，拿出来我看看，咱俩换一张。”
周昭还没说话，钟以梦就被一个朋友叫走了。我们则换了个走廊外侧的位置继续刚才的话题。
他说：“咱俩不用换照片……”
我一听就要插嘴，佯装生气道：“什么不用？咱俩认识这么久了换个照片怎么了？！”
“我的意思是，换照片是那些高考后分道扬镳的人才干的事情，我们俩的关系根本不需要用这个来维系，懂白？我们以后还会有很多见面很多一起玩的机会……”
我在旁边抱着臂听他扯。说得可真好听，那照片就丑得直接拿不出手吗？
可恶，我更好奇他的照片了！
我拿出口袋里的那张两寸照片，兴冲冲道：“你看我这上面也很丑的，都给我嘴P骨折了，你给个照片给我，咱换一下嘛——”
最终周昭还是没同意换照片，有时候想起来还是会觉得可惜。不过后来紧接着包括考试在内的事情不少，平时不太能想起来。
-
最后的日子按部就班地过，于是6月7号就到跟前了。
学校作为考场要在高考前封校，但住校生只能待在学校，并且，6号晚上还有晚自习。
自习教室就是学校综合楼五楼的会议室。
……
这个自习不去是会死.人是吗……
岑伊高考前就将住宿的东西全搬回家了，高考期间自然不在学校住，可惜了，她体验不到。
我和那两个室友在一起，走在食堂去综合楼，哦不，是去自习室的路上。
三个人背着包并排，一路上嘴就没停过。
“学校是真的爱我们，都高考封校了还创造机会给我们自习。”
“卧槽，真服了，溧中能不能把这份爱放在食堂上啊，我都快滚了还不给我换菜
！”
“姚憬初你闭嘴，我又想到我刚点的那份红烧肉了，卧槽，难吃死了——”
……
等到了临时自习室，看到了校长和年级主任，刚噼里啪啦的架势瞬间焉掉，我们安安静静地找了个位置坐下看书。
-
学校的四栋教学楼都做了考场，住校生和走读生的路线不一样，以往都是因为教室在同一楼层才能碰到，现下机会就更小了。
我和周昭之前讨论过考场，我在学校右侧第一栋教学楼一楼，周昭则在同侧第二栋教学楼三楼。
上午语文考试前我试探性地在这栋楼转了转找了找，没见到人，后来还特意往学校门口那边看，连个认识的人都遇不上。
唉，算了，不找了。
我和我们班的美女班长在一个考场，我拿着书乖巧凑过去，果然和美女一起看书心情都是好的。
今年的高考语文着实给大家打了个措手不及，不仅前面文本阅读中的“雪花”让人看着直犯恶心，后面的文言文更加恶心人。
考完试后我直接破防：我那消失的第三道选择题呢？
下午数学过得就更快了，以我的数学能力还不能看出来题目难度怎么样，只知道写着写着就写不出来了。
好吧。
座位上我挣扎到最后一刻才放下笔。
不愧是阿数。
考完数学出来有个女孩子哭了，我在和室友吃完饭准备先回趟宿舍时看到的，那个女孩子和她朋友走在前面，哭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见前面的人走得远了，我小声地和身边人说：“颜茉，你觉得这次数学难吗？”
颜茉想了想，说：“我觉得挺难的，好多答案我都不确定。”
“啊？可我怎么觉得还好啊...数学不都这个难度吗？”
“那可能这次你数学考得挺好的，我也问了别人，他们都说有点难。”
“不不不，”我立即否定她的这个猜测，“这是不好的预感，除了那种特别难的卷子，我每次写完数学觉得还行没那么难的时候都考得很差。”
然后迅速做出结论：“好家伙，数学完蛋！”
突然想到明天下午就回家了，我跟颜茉说：“你今晚借我我一下手机，我给我爸打个电话，我怕学校会因为疫情不放家长进来，得叫他们跟门卫吵一吵，那些东西还有我的书要是要我一个人搬到校门口我真的会死——”
侧头时我看见颜茉半空中僵着的手。
“嗯？咋了，你打算一个人搬？！”
颜茉：“不是，我刚还想着得赶紧安慰你一下，不然要是影响到了今晚复习，明天考试心态可能会崩……然后你就跟我说考完回家的事情……”
短暂沉默后我尴尬开口道：“呃，其实我现在心态还好，毕竟我数学本来就不怎么好，考完了再想什么都没有用，而且我从来就没想过要靠数学给自己名次拉上去……”
颜茉想了想：“也对，明天理综才是你的主场。”
“走吧，今晚理综还有好多东西要看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