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 休妻给王妃出气
朝堂上的事告一段落,薛爵爷回府头一件事就是召集众人,并亲自下帖子将陆夭请了过来。
陆夭收到帖子,就知这是薛家有求和之意。因为那日给薛老太君送信以后,对方立刻回复,说她会处理,不劳宁王妃费半点心。
宁王去上朝之前事事安排妥当,但这其中并不包括求助薛家,所以今日薛爵爷临时出现在朝堂之上,应该是得到了老太君的授意。
不知道他私下用了什么法子,非但请到了宋老将军出马为她说好话,而且在信里也是郑重其事表示,会给她个说得过去的交代。
陆夭对于薛家家事没有半点兴趣,但她比较好奇这个所谓“说得过去的交代”究竟是什么。
宁王碍于身份,不便在这种场合出面,虽说不是旁的人,可到底是长辈,又是后宅之事,这当口还是能避则避,免得落人口实。
于是陆夭略一思忖,带上孙嬷嬷,让王管家亲自护送着便过去了。
***
薛家这一次难得将家里人都集齐了,薛老太君端坐在最上方,薛爵爷恭顺地站在一旁,薛夫人神色憔悴,也跟着站在一旁,就连二房也都到了。
见陆夭进来,众人起身行礼,陆夭也没客气,心安理得受了大礼,随即坐在上位。
“爵爷亲自下帖相邀,不知有何指教?”
听陆夭的口吻,就知道她这次对薛家意见颇深,好容易缓和的关系又闹僵了。薛老太君在心底深深叹口气,再看向薛夫人这个始作俑者的时候就带了几分不满。
薛爵爷恭恭敬敬行礼,待直起腰杆之后,也没回话,回手便给了薛夫人一个巴掌。
这一举动四座皆惊,所有人都懵了,二夫人甚至下意识站了起来,随即被薛二老爷按坐在椅子上。
唯独陆夭面色不变,知道这是做给她看的。
薛夫人被打懵了,这一巴掌俨然是晴天霹雳,让她怔在原地,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她自幼出自诗礼之家,嫁到薛府之后便接管中馈,一直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别说挨打,就连重话都没挨过一句。
可今日自己的枕边人不但动了手,而且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甚至还有二房的妯娌。这样给她没脸,日后还怎么能在薛家立足呢?
薛夫人眼神下意识扫过众人,最终定格在薛老太君身上,这是她教导出来的好儿子,难不成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跟媳妇动手?
薛老太君眉头皱得紧紧,看薛夫人的目光闪过一丝厌恶之意后,又很快地恢复了温煦慈爱,但她却没有对薛爵爷的逾矩行为多说半个字。
薛夫人捂住脸,颤颤巍巍开口。
“老爷,你疯了吗?”
“你才是疯了!”薛爵爷满目悲怆地看着她,一字一顿开口,“成婚这么多年,我把一个家放心交给你,可你是怎么经营的?玉茹好好一个大家闺秀,愣是被你娇纵成心胸狭隘的妒妇,头一次出嫁守了望门寡,就该听我的,在府中孤老一生,亦或是养到寺庙里去!可你呢,一而再再而三给她希望,最后竟然沦落到买凶杀人的地步。”
薛夫人听他句句泣血的数落,茫然不知所措,这难道都是自己一个人的错吗?
就听薛爵爷语气带了几分沉痛,继续质问到。
“既然她都已经嫁给钱森,为什么不安分守己!看看,聪明反被聪明误,落得个身死大牢的下场,这都是你当初心慈手软、过于放纵的错!是你害死她的!”
薛夫人嘴唇蠕动几下,满腹委屈想要辩驳,却不知从何说起。
“女儿死了你不想法子安顿后事,反而大张旗鼓去闹,险些连累我薛氏一族,你还有什么脸留在这个家?”
“她是我们的女儿啊!”薛夫人声音尖锐,突然打断薛爵爷的话,“难道我就眼睁睁看着她横死牢中,不闻不问?我做不到,她是我如珠似宝养大的女儿!”
“那是她罪有应得!”薛爵爷痛心疾首,“你知道她为什么会被皇上关入大理寺,那是因为她买凶去截杀宁王妃!”
薛夫人被吼得愣住,反应过来后,随即喃喃自语。
“不可能,茹儿不会的,她不是那种人,况且她眼下根本不可能调动薛家的人。”
薛爵爷冷哼一声,眼里带了点蔑视,又带了些居高临下的怜悯。
“她确实调动不了薛家的人,但你教出来的好女儿,想法子高价从江湖上找了杀手,险些酿成大祸。被拆穿之后,这才被下令关到大理寺监牢里!”
“那又怎么样,她不是毫发无伤吗?可我女儿呢?我女儿死了!”薛夫人抬头瞥一眼陆夭,咬紧后槽牙,歇斯底里道,“你这个毒妇,会遭报应的!”
陆夭耸耸肩,并没有理会薛夫人,而是转向薛爵爷道。
“爵爷就是让我来听辱骂的?受教了。”
刚刚还面沉似水的薛爵爷登时有些慌,立刻拱手一礼。
“王妃见谅,都是家下治家不严,才让您见笑了。”说毕转向薛夫人,“原本念着夫妻之情,还想着和离,现在看来是不必了。你教女无法、纵子行凶,大是大非面前更是没有把薛家利益摆在第一位,我们家已经容不下你了。即刻休书一封,既然舅哥跟你沆瀣一气,也罢,你就回娘家吧。”
说完这番话,薛爵爷反倒踏实了。
其实他原本打算和离,毕竟作为薛家掌家人,还是要保留一点名声。和离至少是两边都好听些,可薛氏今日之举,根本是在自绝生路。若是明智些,这会儿就该竭尽所能让陆夭顺气,她痛快了,高抬贵手,两府才有一线生机。
可她非但不肯,反倒变本加厉,薛爵爷料想日后薛夫人娘家也不会好过,但此时此刻他已经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
世间无人不利己,始作俑者是薛氏,休了她,才能让陆夭减轻点对薛家的厌恶。
思及至此,他心思愈发坚定。
“取纸笔来!我这就写,今日你就走吧,我薛家容不下你这样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