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俊俏少年要来了
洛川低着头,没有说话。
他想给金漫当什么?
从前他还能安慰自己,她虽然让他叫姐姐,但他们之间并无血缘关系,算是结义的姐弟而已,以后想要洗清这一段很容易。可当金申拿出拿本家谱砸过来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存任何想法,要循规蹈矩的叫着她“姑姑。”也只有这一声声“姑姑”才能保住他留在鸿王府,留在她身边。
见洛川半晌无语,金豫以为他担心自己的未来,又补了一句道,“你放心,做侄子没有什么不好,你可是她现在除了我之外第二亲的人,她要是敢对你不好,我绝对不能答应。”
“等天放晴了,叔叔带你去归梦阁喝茶,那儿的姑娘最有风情。”金豫说着说着就没正行。
“拿去喝姑娘茶,一定要找最好看的姑娘喝。”金漫将一叠银票丢给金豫。
“放心,第二好看的妞儿都配不上你哥。”金豫在手指上啐了一口,使劲搓了搓,惊讶道,“你才回来几天,都有这么多私房钱了?”
“可没说都是给你自己花的。”金漫裹着毯子又坐了回来。
金豫眼珠一转,心领神会的一把搂住洛川的肩头,“放心,小川川我也会好好调教的。”
金漫皱了皱眉头,“调教是什么鬼,我是让你带他在京城多玩多转。”
“好嘞!”金豫将银票揣进怀里。
洛川推开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冷冷道,“天下最好看的姑娘,我已经见过了。”
这次轮到金豫哑口无言,“谁啊?敢自称天下最好看?”
洛川没吱声,金漫已经开口,“我
是让哥哥带你去京城见见世面,有些地方我去不方便,你先去替我看看好玩不好玩。若是好玩,我们下次一起去。”
洛川这才眼睛一亮,“好。”
***
南芳苑里,梅若夫人的嚎哭声离得老远都能听见,那么大雨都没能遮挡住她的哭声。
芳若夫人扶着额角,强行压着自己心里的不耐烦,株婆子不住的朝屋外看,终于在看到金申的身影的时候,朝芳若夫人使了个眼色。
芳若夫人立刻拿着帕子擦红了眼角,陪着梅若一起掉眼泪,“都怪我,一直不大管理府里的事情,妹妹吃了这么多苦,我这个做姐姐的竟然才知道,真是该打。”
“可是漫儿也是苦命的,她好不容易回府,咱们做长辈的就要多多疼爱,她没有礼数,你就教导她礼数,她没有规矩,你就教她规矩,这才是你该做的啊。”芳若夫人的声音总是轻柔可人,一字一句说到了梅若的心坎上。
金申迈进屋里,梅若赌气似的扭过头去,“我都哭完了,你才来。”
“是啊老爷,梅若妹妹等了您好久呢。”芳若仪态万千的起身,过去亲手替他除掉牛皮大氅,又吩咐株婆子去拿热水盆,一边嗔怪,“说到底,还是妾身没有安慰好妹妹,惊扰二爷了。”
“老爷,金漫这丫头疯惯了,我好歹也算她半个小娘,是不是得教教她规矩?”梅若红着眼,难得的露出自己柔软可人的一面。
芳若看着她在自己面前对着金申卖骚,眼皮一垂,干脆眼不见为净。
给金漫立规矩?
金申想起方才对着森森白骨
,仍然能冷静分析,和他有说有笑的金漫,撩了一眼梅若,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你若能调教的了她,倒是你的本事。”
梅若没看出金申那笑容底下的意味,只当他答应了她的要求,高兴的什么都忘了。
恰好此时金丹骂骂咧咧的从屋外走了进来,回身抖掉身上的雨水,没有看到金申也在。口无遮拦的骂道,“二娘,那小贱人你到底打算怎么办吗!你看看她现在多嚣张,把红莲都打伤了,胳膊上好大一个血窟窿。”
“我早晚也要在她胳膊上开一个洞才能解恨!真是气死我了!”
“咳。”梅若言简意赅的咳嗽了一声,让金丹消停一会儿。还好金丹不算太笨,立刻回过头去,果然见到了面沉如水的金申。
“二……二叔。您怎么在这儿?”
“梅若,教育金漫的之前,还是先看看养在身边的孩子!”金申拂袖而起,满脸愠怒的瞪着梅若。芳若心领神会,将牛皮大氅重新披在金申的肩上,目送他离开。
另一边的东梅苑,红鹤抬着箱子回来,自己淋湿了,也没让箱子湿个角,一进堂屋就没了力气似的将箱子放在地上,拿袖子擦了擦头发,“少爷,这是您要的东西,那个小金没给您拿来,雨太大了,怕给小金冻着了。”
“小金是什么啊?你私生子啊?”金漫大为震惊。
“放屁!小金是画眉鸟!”金豫额头绷起青筋,对着金漫痛心疾首,“你能不能像个大姑娘。”
“能啊,哥哥~”金漫朝着金豫眨了眨眼,坏心思的做了夹子音。
金豫捂着
眼睛表示自己没眼看,红鹤嘿嘿笑着,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爷,您的信,小的瞧着归梦阁的小梦姑娘的信最多。”
“哦,咳咳,大概是我近日没有过去,小梦有些思念我了。”金豫端起架子,故作高深的咳嗽两声,不过他没有先拆最上面的那些粉红色的信笺,而是快速的将信封上的留名都看了一遍。纳闷道,“信都在这儿了?怎的没有魏小公爷的信?”
金漫眼角一抽,“魏小公爷是谁?竟然比小梦姑娘还要重要,哥哥你不会是……”
金豫感觉自己未来肯定会被金漫气死,“胡思乱想什么,你哥是直男,不喜男色。不过魏小公爷算起来也有七八日没有来信,这很不正常。”
红鹤大概讲了一下金豫和魏小公爷的“过命之交”。
大概是在几年前,魏小公爷在酒楼吃花酒,吃的醉了,调戏了别的客带来的歌姬,其实凭借魏小公爷的名头,那客人也不敢对他怎样,可偏巧魏小公爷当日久违的耻辱心浮出水面,觉得自己丢了面子,没有报出魏国公的名号,让那客人以为他就是个混不吝的富家子。被一群人在永安街上追着打。
恰巧同样酒醉的金豫从那儿经过,趁着酒劲,见义勇为的救下了魏小公爷,从此魏小公爷将金豫当做是过命好友。正好魏小公爷有个爱好,就是话痨。自从将金豫当做知己以后,两人每日来往的信笺最少的时候也有十几封。是以这几日没有魏小公爷的来信,让金豫大为震惊。
金漫同情的拍了拍金豫的肩头,“不用想了,他
有别人了。”
金豫咬着牙又说了一遍,“你哥不好龙阳。”
“估计是这几日暴雨耽搁了,少爷您再等等。”红鹤十分有眼力见的说着,同时翻出最底下的一封信,“少爷,三老爷的外甥也快到了,可咱们还什么都没准备呢。”
金豫展开信看了看,一脸没所谓,“反正是个小伢子,能做什么准备,大不了带他一起去喝花酒好了。”
金漫听得云里雾里,“三叔的外甥要来?怎么都没听人提来过?”
“说起来他和你的境况有些相似,也是几年前染了恶疾,好几年见不到他。不过最近听说遇见了什么厉害的医师,似乎痊愈了,三叔最是疼爱他,特意邀请他到府上来。”金豫想起金炼那副病恹恹的样子,忍不住叹气,“咱们贵家子弟,病秧子可真多哟。”
“他小时候就是个美貌至极的男娃娃,现在长大了说不定更俊俏了。漫漫,你正好也看看是不是能入你的眼,”金豫将手里的信递给金漫,“喏,这有画像,你先看看。”
金漫好奇的展开信纸,里面有一副男子的简笔画像。
金漫注视着画上的年轻男子,心头一动,竟然是他?
随口似的问道,“二哥,他什么时候来?”
“大概……就在这两日。”金豫答道,一边坏笑着问,“怎么?我妹妹一见倾心了?”
金漫挑起一个笑,将画像卷起来,“总得见了真人才好。”
金豫又是一阵大笑,拉着洛川去说些荤段子。金漫捏紧手里的画卷,想着,若来的人真是他,那么金家的事八成和他脱不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