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伯与祝英台》
台上祝英霜衣带翩跹,水袖翻飞,与身后的英台琴舞相合,惊艳四座,连老鸨子都不得不赞叹她才艺双绝,山伯和巨伯趁此机会用英霜的卖身契换回了心莲,由巨伯先行带走心莲,山伯留下接应。
此时,文才与陈子俊也赶到了这里,从踏入的第一步起,文才的双眼就再也没能从台上的姑娘身上离开,她身姿曼妙,眼波勾人,唇上还点着当日他赠予的口脂,若不是陈子俊称赞‘这青楼女子竟如此之貌美’,他还不能回神。
“闭嘴!她不是青楼女子!”
陈子俊被文才暴躁的模样吓了一跳,瘪了瘪嘴,委屈:“好好好,不是不是,难不成她是天仙不成,我们还是找梁山伯他们要紧!”
舞毕,霜霜抬头正视前方,却被突然出现在台下正中间的文才惊到,连忙用衣袖当面,眉毛鼻子眼睛都急得快皱到一起去。梁山伯作为‘后勤保障’当然发现了文才,走过去想拉他走人,却被愤怒甩开。
“梁山伯你干什么!!”
霜霜余光看到文才已经冲上台,连忙拉过英台跑路,并且为了防止文才追过来,她大喊道。
“救命啊!光天化日之下强盗公然抢人了!谁能抓住他,我就亲他一口!”
好么~此话一出楼内所有的男子都骚动了起来,他们本就被英霜迷得五迷三道,这下得知能有机会一亲芳泽,哪能不积极,不就是抓个人嘛!就是让他们奉献全部身家也是甚的!一时间枕霞楼乱成一团,就是那些青楼女子也因为英霜的几两银子,加入了阻拦文才的队伍。
“我去!他怎么这么能追!”
“阿霜!英台这边!”
霜霜本就急得满头是汗,见山伯的后方筑云阁没有什么人,便拉过英台随着山伯一同闯了进去,堪堪才把门合上,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男声,回头去看,竟是穿着中衣的马太守,透过屏风还看到床上坐着个女人,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这是什么情况。连忙在马太守细看她的时候,站到英台身后,低头遮面,杵了杵英台和山伯,让他们转移目标。
其实英台也很吃惊,但此时此刻她不得不硬着头皮应对:“太守大人,您怎会在此?”
马太守看清来人是梁山伯和祝英台,算是熟人,听到这么个问题有点尴尬:“我,我来找个朋友,你们怎么在这里。”
“额,我们,我们是来救个朋友,是,是逃到这儿来的。”梁山伯回答道。
“哼!你们果然够闹腾!你以为你们逃的出去么?”
英台被讽也不甘示弱:“太守大人,要逃的话,你也得逃!”
“你说什么?你威胁我?你以为你能把我怎么样?”马太守冷哼一声,眼中的杀意明显。
“您想多了,我是想告诉你,文才兄也追过来了。”
“哈?”方才还凶恶的马太守,一听自己儿子在外头,并且快冲进来了,就一阵慌乱,拿过外衫不等披上就想夺门而出。
“您从这儿出直接撞个正着!还是这儿吧。”英台眼角抽搐的看着智商直线下降的马太守,打开窗户示意他。
“哎哟,我的个娘哎,我们快点撤吧!才才那表情简直想弄死我啊!”马太守一走人,霜霜就按捺不住,想叫英台和山伯一起跳窗跑路。
而英台像是被屏风后的姑娘吸引了注意,走了过去,霜霜虽逃跑心切,也不能不管自己姐姐,于是跟着走了过去,谁知看到那女子的容貌时,二人都如同五雷轰顶,那竟是黄良玉!是祝英台亲手放走的黄良玉,那个差点做了八嫂的黄良玉!
“你!你!”
霜霜原本想着黄良玉可能会过的不顺遂,但从未想过她会流落青楼,这里是什么地方!娼妓之地啊!从官户人家的小姐变成沦落风尘的青楼女子,这,这简直是从天堂直接坠入了地狱,然而还不等霜霜和英台多说什么,门口就传来了文才的声音。
“咋办!他追过来了,我,我......”
黄良玉认识祝英霜这么久,是头一回见过如此慌乱的她,心下虽好奇万分,但没有见死不救,可她这儿并不大,只能让两个人都躲进她的被褥,这多出来的一个可怎么办!
霜霜左看右看,心一横眼一闭,以水袖为绳,硬是七手八脚的上了房梁,只求文才别往上看。
那摇摇欲坠得模样,看得黄良玉心中惊慌,但没忘记来者需由她解决,并且要越快越好!如今身为青楼头牌玉无瑕的黄良玉,利用‘自身条件’巧妙应对了文才和追来的老鸨,可这不仅没让姐妹俩心生感激,反而极为难受,尤其是曾大力帮助她出逃的英台。
看了一眼因被英台痛骂而跌落在地痛哭的黄良玉,霜霜叹了口气,毫无喜色的说了一句,“不知你是否后悔.....”便不再相看,转身跟上已离去的英台。
回尼山的路上,情绪低落的二人,让梁山伯想问而不敢问,踌躇许久还是开口问了,英台简单叙述了一遍前因后果,并言今后不会冲动救人。
“谁能知道她会落得这般。”霜霜也是唏嘘不已。
另一边,由于没抓到人,又被烦人的老鸨子骚扰一番的文才实在气不过,跑去山长那边告了梁山伯与荀巨伯一状,原先只想让他们二人倒霉,却不料总有‘猪队友’,以至于整个书院都知道了四人组跑去逛青楼的事儿。
面对暴怒的山长,霜霜是有苦难言,她能说什么?为了心莲的名节,梁山伯首当其冲就会闭口不言,她看这黑锅只有几个人一起背了。
好在心莲最终向山长道出原委,几人才免予责罚,不过期间有趣的是荀巨伯和陈子俊的说辞,他们二人是一同回来的,原本应该咬着祝英霜等人不放的陈子俊,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去青楼的是马文才,他自己也是被文才诓骗去的,至于他为什么这么说的原因。霜霜也是在后来询问荀巨伯时才知道,青楼之行,陈子俊在哪儿丢了‘贞操’,被巨伯以此‘要挟’了。
夜晚,霜霜没有像往常一样倒头就睡,她抱着被子有些怕怕的看向身侧看不出喜怒的文才,一晚上了,他竟一句话都没有和她说。
“才才,你,你生气了么?”霜霜伸手戳了戳文才,然而他没有回话,还转过身去,“你别不理我啊,我,我也是救人心切,才出此下策的!”
“好个救人心切!”文才简直听不得这句话,愤怒的转过身来,“那地方是你一个姑娘家能去的地方?别人哭一声掉两滴眼泪,你就心软了?下策?我从来不知道你能蠢到这种地步,你不会来和我说么?你当我不存在么?”
“我,我,我错了,下次不会了。”霜霜心想还好没叫你,不然把青楼闹个天翻地覆,你爷俩不就要尴尬到火星撞地球。
“你还想有下一次!?”
“不不不,没有下一次!绝对没有!”
文才看着霜霜那副‘积极认错,死不悔改’的模样就生气,拉过欲找说辞的霜霜便吻了下去,然而本想以此惩罚她的他,到后来也不知是不是惩罚自己,凌乱的床铺足以证明刚刚二人行为的‘逾越’,文才急促的深呼吸着,慢慢平复身心的躁动,若不是想明媒正娶的将人带回家,他真想就这么不管不顾的放纵自己,可他不是这样的人,霜霜也不应该被这样随便对待。
碰了碰自己因为亲吻而红肿的唇瓣,霜霜没好气的锤了文才一拳:“疼死了,你看你干的好事!!”
“谁让你涂抹着我送你的口脂出去的?你只能给我一个人看,不过听你这口气,是想再来一次?”
“臭文才,就会欺负我!”被文才略带邪气的笑容闪到害羞霜霜,依偎的埋首在他的胸膛。
“梁山伯和荀巨伯,你最好离那两个混球呆瓜远一点,省得被带坏,我会看着你的。”就如文才所言,他之后的行为举止,就差没把霜霜拿根绳子绑裤腰带上了。
上午的课结束没多久,霜霜正想和文才去食堂吃饭,却发现书院大门异常热闹,许多学子在哪儿不知道在干嘛,但很明显感受到他们异常兴奋,转弯处梁山伯和祝英台也赶了过来,英台的脸色很是难看。
“出什么事儿了?”
“玉无瑕来了。”
“啥?”霜霜一惊,抬脚也随着二人走了过去,文才则跟在她的身后。
刚行至山门,就看见秦京生高高扬起巴掌朝黄良玉的脸上挥去,将她打翻在地,白皙的脸蛋立刻高高肿起,先过去的山伯上前阻止,秦京生还不当回事儿,推开山伯还欲行凶,想继续殴打黄良玉。
“你他么敢打她!?”
纵然霜霜觉得黄良玉辜负了自己齐哥哥的一片心,但她好歹也和良玉相识十几年,不会眼睁睁的看她被如此欺辱。撞开前方看热闹的碍事人群,霜霜揪住秦京生的领子扯到跟前,二话不说就是两巴掌,直接扇掉他两颗牙。
可轻飘飘的两巴掌完全不能让霜霜解气,直接将人按在地上就开打,又踢又踹的,让‘圣母’梁山伯不知道该拉谁,倒是文才见差不多,上前把霜霜拉开。
被揍地吐血的秦京生躺在地上良久才颤颤巍巍的站起身,他不敢对祝英霜怎么样,只敢用愤恨的眼神盯着黄良玉,嘴里还不干不净:“贱人,竟勾搭了两个祝公子!”
“你再骂一句试试!!”
唯恐祝英霜再冲过来打人,秦京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用最快速度跑回了书院,至于想见祝英台的黄良玉则泪眼婆娑的抓着扶着她的英台。
许是心中有悔面色有愧,黄良玉在对英台说完悔恨之话后,并不怎么敢看霜霜,她到如今才明白,当初的自己是多么幼稚,英霜是多么清醒,她把能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是自己没有看清事实,如今后悔也晚,再瞥了祝家两姐妹一眼后,转身坐上轿子离去了,众学子见没热闹好瞧也纷纷回去,就留下四人还在原地。
文才扶着霜霜的肩膀,知趣的没有多问,因为单看她方才的情绪就知道,必定是认识方才的女子,那定是一段不太美好的过去。
霜霜心情很是低落,拉着文才的手,提出自己的要求,仿佛那样就能好一些:“才才,我心里不舒服,想吃好吃的。”
“好,我先进去找苏安,让他做你喜欢的菜。”文才摸了摸没什么精神气的霜霜,温和的说。
“嗯。”
然而在文才走后没多久,一阵马蹄声传了过来,霜霜眯起眼望去,来者竟是自己的八哥祝英齐!
“哥?!齐哥哥!!啊!!”霜霜见到祝英齐的一刻,整个人都与刚才的模样大相径庭,兴奋的原地蹦跳,像个小炮弹一样,冲去拥抱刚刚才下马的英齐,与只是激动落泪的英台完全不一样。
“你怎么来了!?齐哥哥,我可想死你了!!”霜霜挽着英齐的手臂就不肯撒手,那亲密的模样,若是文才在场,定是要醋得开裂。
几人相互自我介绍认识后,霜霜便带着祝英齐去见了山长,山长对英齐的到来很是欢迎,还准备了房间供他居住。
“你们在这里过得怎么样?对了,你们的住处在哪儿?带哥去看看?我听说都是两人一房,你们是不是住一起的?”
“额,嗯呢!”霜霜急忙给英台使眼色,英台get到也立刻称是,两姐妹带着祝英齐去了山伯和英台的房间。
(怎么可能去文才和霜霜的房间,别说那些很明显有‘马家标签’的摆设,就光是弓箭就不能解释,英齐又不是傻子)
奈何好死不死的,突然回房的山伯‘傻不拉几’的说漏嘴,被英齐知道这并不是姐妹二人的房间,还了解到她们分开各自有一男舍友,说五雷轰顶都不能表达英齐的愤怒,他立刻就去找了山长,要求把她们两个换成一人一间房,不然就让她们互换舍友住一起,并且在他还在书院的时候,她们二人必须和他同一间房。
祝英齐虽说往日里万分疼爱自己的妹妹们,但在这种问题上,他是说一不二的,当下连晚膳都不允二人前去,让人送到房内,直到夜间他人都睡在床上了,也不许两人迈出房门一步。
霜霜在床榻上辗转反侧,心想着文才肯定要气爆炸,莫名其妙的被安排和山伯同一间房,而且说好一起用膳,却连人影都没看见。一旁的英台也不能睡去,两姐妹对视一眼,都非常默契的不出声响,蹑手蹑脚的溜出房门,可谁知就在二人离开的瞬间,英齐就睁开了双眼。
这个时辰,大部分人都已入睡,祝家姐妹以为屋内必定要熄火,谁知竟灯火通明,里面还隐隐传出吵架声音,当然山伯是不会和文才斗嘴的,是文才单方面的痛骂他,要不说山伯是个老好人呢,他秉着不想让祝英齐受‘牵连’的原则,竟将换房间的事情说是出自他的意愿。
不明就里的文才自然气坏了,他还以为山伯和英台吵架,然后把他殃及池鱼,这天杀的,他就差拿起弓箭怼死山伯了。
“才才!开门!”
属于霜霜的声音响起在门外,文才立刻松了揪住山伯领子的手,笑容满面‘屁颠屁颠’的跑去开门,那喜形于色的模样,简直看傻了以为自己要被人道毁灭的山伯,当然,当他听到英台的声音时,那傻缺样子也是没谁了。
山伯和英台非常有情调的半夜三更出去放风筝,霜霜没那情趣,便和文才留在房中唠嗑,文才也没不乐意,毕竟他也想知道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作为主讲人的霜霜,不会把自家哥哥的锅那么直白的说给文才听,支支吾吾的,就点明他们自今日起得有段时间不能睡一起了,绕是文才之后如何询问也不愿多说。
霜霜和文才在房中说话,英齐并没有多想,但山伯与英台的举动就太尼玛明显了,以至于英齐将大半注意力都转向了他们,在学堂之上强迫英台与他同坐,并且要让他们禁止来往。(为顾及英台的面子,英齐选择在无人小道和英台讲话,担心英台的山伯站在不远处观望)英台不从,情急之下还说出自己喜欢山伯的话,差点把英齐气得头顶冒烟,当场就要拉着英台退学回家。
“我不!我不走!凭什么!”英台为了摆脱英齐的拖拽,指着从一边走过来的无辜路人——文才和霜霜(他们也是来看情况的),祸水东迁,“我和山伯不过是结拜兄弟罢了,霜霜不仅和我一样拜了山伯为大哥,更是与马文才同睡一房,床上连隔开的书墙都无,为什么......”
英台的话并没有说完,可英齐已经快接受无能,他瞪大了双眼,颤抖的松开了抓着英台的手,不可置信的看向了霜霜,而方才走近的霜霜被英齐那古怪眼神看得一愣,完全不知道发生何事,还不等开口问,就被英齐强行拽离文才身边。
文才不识英齐是何人,见他如此‘粗暴’的对待霜霜,自是愤怒,即刻与英齐出手,英齐也不同他客气,毕竟鬼知道自己放在心尖疼得宝贝妹妹,被这‘无耻’家伙卡了多少油,吃了多少豆腐,下手是一点没留情面。
懵逼的霜霜看着二人打了起来,劝架也不知道如何劝,因为是文才先出的手,或许旁人不知英齐武功如何,可霜霜是清楚的,文才并不能与英齐相抵,嘴角都被打出了血丝,本以为哥哥会就此收手,却没想到他想乘胜追击,这下让摸不清楚状况的霜霜反应了过来,唯恐文才再受重伤,急忙上前替他接英齐的招。
“霜霜!你干什么?!刚刚差点伤着你!”
“那倒不一定,我武功好着呢~不过齐哥哥,你突然这是怎么了,才才以为你对我动粗才会与你动手,你已经打过他了,何必如此不依不饶。”
眼见妹妹如此护着那渣渣,英齐气得两眼冒火:“你给我过来!!谁让你喊他那般亲密!真是无法无天了你!这书也别读了,立刻跟我回家!祝英台,你也是!”
文才在看到情况不对赶过来的山伯提醒下,才得知此人是霜霜的八哥祝英齐,可就算是哥哥也不能就这样带霜霜离开。
“就算你是英霜的哥哥,也没有权利强行带她离开书院。”
“这是祝家的家事,与你无关!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是急着撞上来!”祝英齐丝毫没有留给文才面子,分外不客气。
“你!”
此时,这边的动静已经吸引了众位学子的目光,都跑过来看热闹,众目睽睽之下,英齐也不再多言,只愠着神色逼问两姐妹是否和他离开。
“我不要!书都没念完,回家做甚!要回也不是现在回,书念一半,灰溜溜的回去是怎样?旁人岂不是要笑话我上虞小霸王,那我的脸往哪儿搁?!”霜霜挣开英齐的手,跑到文才面前,掏出手帕擦了擦他脸上的血迹,“没事吧,才才?我哥也真是的,打哪儿不好,非打你脸,本来就只有脸帅这一个优点,嘻嘻,我开玩笑的,我们走吧,去问王兰姐姐要点药给你抹。”
“祝英霜!祝英霜!!!”如此喊她,竟头也不回,这般不听自己话的妹妹,祝英齐也是活久见,觉得自个儿的血管都要爆开来,他只好再把注意放到英台身上,哪知英台有样看样,也不理会与他,反而去拉山伯离开。
只是不知怎的,山伯却不同以往,嘴里说什么不可以做伤风败俗的事,便有些失魂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