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偶像买单
有那么一刻，贾悦在吃下肉饼后，人是静止状态。
但他的眼睛却越睁越大，狐疑的神色顷刻而去，涌上来的是惊愕。耳朵和脸由下到上同步变红，从鼻孔喷出了两道雾气，眼泪纵横。
与小乌龟喷出来的细小雾柱不同，他喷出来的是翻涌雾气，像是被斗兽被激怒的牛，呼呼的从硕大的鼻孔里冒出热气。
他双手紧紧掐住自己的脖子，瞪大眼睛像是快要窒息一样。
离贾悦最近的工作人员扑过去，还有人打电话叫救护车，以为贾悦中毒了。
只有贾悦知道，自己并没有中毒，只是吃了芥末反应太大，身体还没有从这么强烈的芥末后遗症中缓过来，辣得一时失声，只能对扑过来的工作人员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贾悦拧开桌子上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灌下去，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滑动。
三十多秒后，贾悦才缓过一口气，指着肉饼，“这里怎么会搀芥末！”
啊哦，原来那个好吃的，独特的东西叫做芥末，鬼冽默默记在心里。
“什么芥末，我根本没有放芥末。”姜戈把剩下的肉馅拿起来，放到鼻子下闻了闻。
就在此时，导演高俊猛一脸错愕走了过来，肥硕的脸上露出为难模样，“姜老师，就算是你想换掉乌龟灵宠，也不至于给它喂芥末吧，灵宠虽小，也是生命啊。”
“芥末不是我放的。”姜戈把鼻子微微冒气的小青龟抓起来，仔细打量一番。
鬼冽能从他身上感受到善意，是那种恐怕自己受伤的善意。
“它应该没事。”姜戈舒了一口气，把小青龟放入水中。
“芥末不是你放的，那是谁放的？”高俊猛声线高挑，“是谁！”
冯乐乐从粉丝中站出来，手里还捧着姜戈应援的“戈哥永远爱你”的霓虹灯环绕大牌子。
“是我，是我放的。”
直播的摄像头对准冯乐乐，冯乐乐理直气壮说，“你们节目组就是在欺负戈哥，凭什么其他嘉宾灵宠都软萌可爱，我们戈哥的灵宠就是只王八！而且明显这只王八不配合，我教训它一下怎么了，我喂得是芥末，又不是毒药。你们赶紧把这个乌龟灵宠给戈哥换掉！”
贾悦此时已经缓过来，用纸巾擦着控制不住流出的眼泪，及时救场说，“看来姜老师的粉丝对他的灵宠十分不满，好吧，让我们来问问姜老师意见。”
所有镜头再一次对准姜戈。
贾悦：“姜老师，你喜欢这只乌龟灵宠吗？你想换掉它吗？”
姜戈露出温和的笑意，大拇指捏着食指上昨天被鬼冽咬的那道细小口子，依旧能感觉到隐隐的疼痛。
沉默几秒，姜戈口是心非说，“喜欢，我是不会换掉它的。”
贾悦用纸巾擤了一下鼻涕，对着镜头说，“大家都看到了，姜老师非常喜欢这只乌龟灵宠。现在灵宠们已经完成了喂投，我们上午的节目就直播到这里，下午继续。”
直播结束，宁简连忙跑过来，低声对姜戈说，“刚才太危险了，我真怕你说错话。”
姜戈目光阴沉，一言不发欲走被宁简拦住。宁简低声说，“把乌龟一起带走。”
姜戈无奈，只能抱着小乌龟的水箱，忍着怒气快步回到自己房间。
回到房间后，他直接把水箱放在门口柜子上，愤怒但是极力克制住音量说，“那个粉丝是不是我黑粉，故意整我呢吧！现在好了，我想换灵宠都换不了了！”
宁简：“不是黑粉，是脑残粉。有时候脑残粉比黑粉还可怕。黑粉做事有逻辑，脑残粉没有。”
姜戈瞄了眼在水箱里吃饱喝足，浮在水里发呆的小青龟，嫌弃地白了一眼。
宁简拍了拍他的肩，“现在只有接受现实了，你好好对这只小乌龟，以后要一直绑定它做节目。现在不是它需要你，而是你需要它，若是它有个三长两短，肯定有人会把今天的事情联系起来大做文章。”
“今天的芥末又不是我放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姜戈不服，他心里还是希望能换一个灵宠。
“你又不是娱乐圈新人，粉丝行为，偶像买单不知道吗？”
宁简说话时，扫到了墙上那幅画，“我都和你说过好多次了，师父这张画你想看可以，不要挂起来。你的人设是高岭之花，对任何人不会心动，你房间里总挂着这幅画是怎么回事？万一有人传这幅画里的人是你的白月光呢？”
吃饱喝足的鬼冽本来已经浮在水中昏昏欲睡，听到宁简的话猛然睁开眼。
什么？这个男人也把画上的人叫师父？
鬼冽不得不仔细端详宁简，才发现宁简与之前的二徒弟宁方舟神似，还有，他刚刚说“白月光”是什么意思？
鬼冽支楞着耳朵继续听两个人谈话。
姜戈丝毫不退让，“她就是我的白月光。”
宁简无奈摇了摇头，“行吧，你爱挂就挂吧，混哪个圈不是混呢。要是有一天你塌房了，娱乐圈混不下去了，师兄再带你混个别的圈。”
宁简说完便走了，给鬼冽留下了太多问号。鬼冽结合两个人说话前言后语，分析出“白月光”应该是心动的人。
想到这里，鬼冽惊恐的睁大了龟目，黑漆漆的眼睛写满了震惊和错愕，一时五味杂陈。
丝丝灵力在鬼冽体内游走。灵海再开，鬼冽感知自己境界已经恢复到筑基期，现在可以轻松变回人。
但现在时机不对，如果直接在姜戈面前便成人，被他发现小乌龟居然是自己师父……
这画面，想都不敢想。
鬼冽决定老老实实保持乌龟状态，等到无人时，变成人偷偷溜走。
姜戈把目光转到水箱里的小乌龟，把水箱从门口柜子搬到桌子上，在桌子前坐下，俯视着水箱里呆萌的小青龟说，“你都听到了吧，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专属灵宠。我不会再想换了你，所以，你老老实实听我的话。你要是再敢咬我，我就把龟壳敲开去熬甲鱼汤。”
鬼冽原本正对着姜戈，听他说完脑袋斜向上扭了下，做出十分不屑的神色，随之把脑袋钻入龟壳中。
“我和你说话呢！”姜戈用手指戳着她的龟壳，“你能不能尊重我一下，我和你说话时候不要缩头。我和你说，我可是顶流明星，你知不知道作我灵宠有多幸运！”
鬼冽愤愤的想，幸运什么！倒霉催的，成为谁的灵宠不好，偏偏成为你的！还有，把你的手给我拿开，你知不知道龟壳是乌龟的脊骨，你在戳我脊梁骨呢！
为了表达自己的愤怒，鬼冽把还在外面的四肢一并缩进了龟壳。
姜戈看她这动作，心塞的向上翻了个白眼，不再与她沟通，而是站起来走到那幅画前默默地看，一看就是两个多小时。
水箱中的鬼冽见他这模样，彻底相信这个小徒弟真的喜欢自己，不然也不至于看这幅画这么久，都快要看出斗鸡眼了。
下午节目在村中树林举行，六个参赛嘉宾带着各自灵宠并排站好。
主持人贾悦对着镜头说，“观众朋友们大家好，现在距离上午灵宠喂投已经过了三个小时，让我们先测一测灵宠们的灵气涨幅。”
贾悦说着手持如体温枪般的灵气测试仪，挨个给灵宠额头打一枪。
第一组测试的是喂投灵山农作物的灵宠：
鹦鹉：喂投前灵气值5，喂投后灵气值25，灵气涨幅率400%
英短猫：喂投前灵气值6，喂投后灵气值27，灵气涨幅率350%
柯基狗：喂投前灵气值5，喂投后灵气值24，灵气涨幅率380%
紧接着是喂投普通农作物的灵宠：
松鼠：喂投前灵气值6，喂投后灵气值27，灵气涨幅率350%
银白狐：喂投前灵气值6，喂投后灵气值28，灵气涨幅率460%
贾悦一个个的报着灵气值，举着灵气测试仪走向鬼冽。
鬼冽现在已经恢复到筑基圆满修为，要是真拿这个小玩意测灵力，估计灵气值能震碎它。为了不暴露自己，鬼冽灵光一闪，收灵入海。
贾悦兴冲冲拿着灵气测试仪，对着镜头说，“下面，激动人心的时候马上就要到了，让我们来看看姜老师灵宠的灵气。”
他说着，举着仪器在乌龟脑袋嗯了一下。
“滴滴滴”
仪器检测异常声响起。
在绿色荧幕上，刺眼的红色“0”一直闪烁。
姜戈看到这个数字，微微垂眸。
“没准是仪器出了故障，我再测一次。”贾悦笑呵呵举起仪器，甩了甩，又放到龟脑袋摁了一下。
仪器报警声依旧响起，屏幕上的红“0”一直闪烁。
“咦，怎么回事。”贾悦拿着仪器去银白狐那里测了下，正常显示28，他又给小乌龟测了下，依旧是0。
贾悦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声音比刚才低了许多，“小青龟，喂投前灵气值5，喂投后灵气值0。”
“或许是吃芥末辣着了？”贾悦用不确定的语气说。
姜戈温和笑了笑说，“没事，继续吧。”